第24章 不好惹
楚北璃嘖了一聲，單手撐著腦袋側躺著。
“你說你，讀書都讀傻了，竟連這天底下最有福氣的美人恩都不懂；不行，回頭我帶你去百花坊裏逛一圈，讓你見識見識，以免你將來連媳婦都娶不上。”
“嗬！我謝謝你！”
裘修止看著楚北璃那副無賴樣兒，雙臂抱胸，居高臨下道，“不過，我能不能娶到媳婦你還真不用太操心，你還是多關心你大哥吧。”
楚北璃眸光一閃，宿醉立刻醒了大半，“這話什麽意思？”
裘修止蹲下來，看著他：“你還不知道？看來你的消息也不甚靈通。”
一邊擠兌著至交好友，裘修止一邊說，“昨日鎮國公向我祖父遞了拜帖，說今天要帶著一雙兒女前來府中小坐，怎麽樣？未來長嫂要來了，你這個小叔子難道就不在意？”
楚北璃一個激靈，抱著被子就坐了起來。
同時，他還不忘在裘修止的腿上踹一腳，“這麽重要的消息你怎麽現在才告訴我？裘小止，我看你真是欠練。”
看著手忙腳亂去沐浴更衣的楚北璃，裘修止總算是長舒一口氣，坐到身後的太師椅上，聽見從屏風後傳來噗通跳進浴桶裏的聲音，他嘴角勾起。
“我說楚小璃，你有必要這麽猴急嗎？那位可是你未來的長嫂，又不是你媳婦，看你著急上火的，不知道的人瞅見了還以為你想跟你大哥搶女人呢。”
“呸！裘小止你夠了，小爺我這輩子就是那風流海裏的浪裏白條，不會被任何女人牽絆，我是猴急沒錯，但我是急著去壞了這門親事，而不是讓這齊家女入我侯府大門。”
*
作為書香世家的裘府，已在京城有百年底蘊。
尤其是已經致仕的裘老太傅，手底下的學生更是遍布朝野內外，在天下學子心中影響力深遠。
國公府的馬車在走了快有一個時辰才來到長橫街，看著近在眼前的高門深府，齊瑤被父親扶著走下馬車。
而裘府裏早就得到了消息，由做事周到的管家親自相迎，不用通報，就將齊瀚言一行人迎進了府中。
一路上，齊瑤雖並未四處張望，但也知道玉竹的話說的沒錯。
這裘府的府內格局與景致果然和國公府大不相同。
國公府雖位列京中一等一的門閥世家，可府中的兒郎到底是多從事於軍伍行列，哪怕是府裏修建的再精致華麗，也有一股粗狂的行伍之氣。
不像這書香傳家的裘府，雖府邸占地麵積不及國公府大，可府內卻是詩情畫意，小橋流水，頗有點江南之風。
齊霄在走下馬車後，也難得變的乖巧起來。
一路上一直被齊瑤牽著手，虎頭虎腦的邁著小短腿，一步一步走的紮實，中途有小廝上前想要抱他走路，被齊瑤阻止。
小家夥眉宇間寫著疲憊，對她的阻止有些不滿，無聲的抗議她的決定。
齊瑤借著為他整理小披風的動作，小聲的在他耳邊說：“男子漢大丈夫，既然已經會走路，就不可再被人抱著，不然會顯得你很沒用；阿霄乖，再堅持一會兒，姐姐回頭給你買糖葫蘆。”
本以為小家夥會對她的誘惑嗤之以鼻，不成想小東西忽閃著一雙大眼睛，對著她豎起兩根手指。
——兩根糖葫蘆！
齊瑤被這小東西逗的差點笑出聲，默默點頭，算是答應了她。
玉竹也注意到大小姐同小公子之間的互動，壓低了聲音湊近，“大小姐，奴婢怎麽看小公子好像對您沒那麽大的敵意了？”
齊瑤溫柔的抓緊小家夥的小肉爪，同樣小聲回她，“阿霄本就是個聰明伶俐的好孩子，以前隻是被小人蒙蔽，時間久了他就會知道，誰才是那個對他好的人。”
何況，她與齊霄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弟，血緣這種東西是沒有道理可言的，天生的親近感能抵擋一切挑撥離間的計謀。
就這樣，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前院的暖閣。
齊瑤也在充斥著淡淡墨香的暖閣中見到了雖年過古稀但依然精神抖擻的裘老太傅。
老太傅身形偏瘦，身著樣式簡單的布衣，整個人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享譽內外的天子帝師，倒更像民間私塾裏的老先生，和藹可親，淳樸正直。
“老夫見過鎮國公。”
齊瀚言可不敢讓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傅向自己行禮，笑著就大步迎上前，忙扶著他。
“裘公可莫要折煞本國公，您這一跪，本國公可要被朝堂上的言官參的連頭都不敢抬了。”
老太傅聽到這話，也不再客套，而是看向跟在齊瀚言身後的兩個一大一小的人影。
“這兩位就是國公您的小公子與千金？”
齊瑤拉著齊霄走出來，齊齊向老太傅行禮，“齊瑤（齊霄）給裘公請安。”
“好好，真是好，快起來。”
老太傅十分喜歡麵前這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眼睛都笑的眯起來。
“國公，您可真是好福氣，大公子在外建功立業，小公子在身邊陪伴盡孝，如今就連這如珠如寶的千金都被您給尋回來了，這段時間京城裏，有關於你家的事可是傳遍了各府各院。”
齊瀚言知道自女兒被找回來後，就有許多雙眼睛或是出於各種目的盯上了他的孩子。
隻怕就連今天他帶著兩個孩子來裘府，都會被不少人暗中窺伺。
他管不了別人怎麽看怎麽想，但很清楚自己該如何對待他的親生骨肉。
齊瀚言招招手，將齊瑤叫到跟前，毫不吝嗇的當眾疼愛這個從小就與他分離，受了不少苦的親生女兒。
“阿遙是本國公的掌上明珠，當年因晏王之亂不小心將尚在繈褓中的她遺矢，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彌補的遺憾。”
“好在天公垂憐，讓本國公將愛女尋回，當日在將阿遙接回來的時候本國公就在心裏發下宏願，餘生定拚盡全力對這個孩子好，不讓她再受傷、受苦、受絲毫委屈。”
*
暖閣旁的花廳拐角處，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藏在這裏。
裘修止將鎮國公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同情的看向身邊的兄弟。
“聽見了嗎？鎮國公可是將這個女兒當成了稀世珍寶護在心尖上，你還敢欺負她嗎？”
“北璃，做兄弟的勸你一句，鎮國公可是朝堂上出了名的硬脾氣，你要是敢動他閨女，他才不管你是不是武安侯的寶貝兒子，照樣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