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再錘曹羽芳
齊瑤正在院中擺弄幾盆秋菊，忽然鼻頭一酸，大大的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聽見動靜，玉竹趕緊拿著披風小跑出來，裹在大小姐的身上。
“我的祖宗，都說了這些花花草草奴婢會讓人打點好，您怎麽又一個人跑出來弄這些？現在天氣越來越涼，你也不怕在外麵待久了會風寒。”
齊瑤知道自己的身體，才不會因為一吹風就病倒。
隻是，這癢癢的鼻頭倒是讓她有些難受，“我無礙，你不用這麽緊張，就是鼻子裏酸癢的厲害，打個噴嚏反而舒服。”
玉竹將大小姐扶著走回房中，歪著腦袋，古靈精怪道，“會不會是有人在背後念叨大小姐？老人們常說，被人偷罵也會打噴嚏。”
齊瑤哭笑不得，“你就少聽些亂七八糟的話吧，竟將這些歪理說的跟真的一樣，也就你有這種本事。”
玉竹俏皮的吐著舌頭，海棠院中一片祥和。
*
第二天，齊瑤起了個大早。
任由玉竹將自己從頭到腳都細細的打扮一番，站定在銅鏡前，看著嬌豔到不可方物的自己，蹙了眉心，“會不會太誇張了些？不過是出府隨意走動，怎麽被你弄的跟過年似的。”
玉竹圍著大小姐轉了一圈，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激動的眼淚都快落下來。
隻見眼前的少女身著湘紅色的儒緞長裙，裙邊用金銀雙線繡製的海棠花似活物一般，嬌豔貴氣，薄施粉黛的臉頰純美動人，一身賽雪的肌膚更如瑩瑩皓月般讓人心動。
而更勾人心魄的是她那雙宛似會說話的杏眸，眸光瀲灩，靈氣十足，眼尾又向上微微勾起，頗像貓兒的瞳目，帶著三分狡黠七分誘惑。
“玉竹？”
玉竹回過神，驚豔的看著麵前的大小姐，“大小姐，您剛才說什麽？”
齊瑤無奈的扯了下裙角，縱容的看著她，“你在想什麽？我是問你，我被你打扮成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太好？”
玉竹跳起來就撲到大小姐麵前，緊緊地抓著她的胳膊。
“大小姐，您是不是對自己有誤會？奴婢的確是費了些心思在您今日的穿著上，可是，貌美成您這種程度，就算是穿成表小姐那樣披麻戴孝的類型，您也是咱京中最好看的女子。”
“您若不信，就將自己的這套衣裙脫下來給表小姐穿，您看她能不能穿出您這般國色天香。”
齊瑤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呀，前麵還說我刺激曹羽芳，現在看來，你刺激起她來，才是真正的嘴毒。”
玉竹調皮的眨眨眼，說，“大小姐，您就聽奴婢一言，今日是您第一次出府亮相，又是去裘府，肯定有許多人都在盯著您呢；咱們打扮的好看些，精致些，總歸是好的，您可是名副其實的公府血脈，該讓這些京中的閨秀們看一看，國公府真正的掌上明珠回來了。”
齊瑤知道玉竹說的話在理，為了不辜負她的心意，也算是讚同了。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她輕撫發間的金累絲紅寶石步搖，披上同色的披風，領著玉竹，就走出了海棠院。
一路上，在院中走動的小廝下人們看見她們的身影，皆避讓行禮。
聽見從身後傳來的竊竊私語聲與驚豔神情，玉竹更是挺直腰背，大有一副揚眉吐氣的意思。
說起來前兩個月，她也算是受了委屈。
大小姐剛回來時，不僅人生地不熟，而且在私底下還有各種不利的流言傳的甚囂塵上。
若不是有公爺坐鎮著國公府，恐怕那些在背後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們早就騎到大小姐的頭上囂張起來。
如今，大小姐一改往日的蟄伏，先後在春暉園和六韜院露了臉，就連老夫人都打開私庫給大小姐送來了禮物。
至於這些捧高踩低的奴才們，察覺到風向變了，當然不敢再小覷她們海棠院。
就比如說今天，公爺領著小公子去裘府拜師，誰也不帶，偏偏隻點了大小姐一人跟隨。
這是什麽意思？
分明就是告訴國公府上下所有人，有些人從小生活在公府中又如何？國公府的真正主人從來都不是那個姓曹的，海棠院裏住的主子才是真尊貴。
齊瑤懶得搭理那些落在她身上的探尋眼神，感覺到空氣中的涼意，她抬頭看向霧沉沉的天空，知道用不了多久，京城就要下雪了。
她多年生活在嶺南從未見過雪景，今年回來，總算是能親眼見一見。
想到這些，她的心情就又好了許多，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將小半張臉都埋進毛茸茸的衣領裏。
“表妹這樣盛裝打扮，看來對今日出府十分期待，果然，明明就是一個虛榮張揚的，卻偏偏裝出一副寬容大度的樣子，原來在這府中，演技最好的人是表妹啊！”
走在半路，突然聽見這段尖酸刻薄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齊瑤站定，側眸看向由丫鬟扶著走過來的曹羽芳，又掃了圈周圍，見無多餘的人影晃動，就知道她這個表姐是故意出現在這裏‘巧遇’她的。
“在表姐麵前，我不敢自稱演技好，今日我陪著父親一同去裘府，也算是代表國公府的形象，收拾的妥帖一些總歸是好的；以前我沒回來，這樣的場合多是表姐替我出席，如今既然我回來了，那以後就不再勞煩表姐，讓表姐辛苦了。”
曹羽芳幾乎將指甲掐進肉裏，冷笑著看向齊瑤，“不過是被姨父帶著出去走一趟，你的尾巴就翹起來，還真是沒見過世麵。”
齊瑤淺笑，“跟表姐相比，我見的世麵的確是少，所以以後我會央著父親常常帶我出去走動，讓京城裏的大家閨秀們多多見一見我，以免叫她們誤會表姐你這個贗品是公府的小姐。”
“你、”
曹羽芳氣的嘴皮顫抖，一雙眼睛恨不能吃了眼前這個讓她痛恨的女人。
“你渾身上下，除了那身血有點看頭之外，又有哪裏能夠比得過我？齊瑤，你別得意，在這個國公府裏，可沒幾個人真正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