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助我也
喜鵲被吼的一抖，連哭都忘了。
“表小姐，正因為大小姐是個不好對付的，我們才不能亂；要不這樣，奴婢親自去一趟青鬆院，查問常慶，看他這些時日有沒有照常給小公子用香料？”
曹羽芳深吸一口氣，用力咬著牙齦，告訴自己在這種時候她必須要保持冷靜。
“青鬆院那邊的確是要派人查問，但也不能讓人察覺到，必須要謹慎，還有，讓我們的眼線將齊瑤盯死，有關於她的一舉一動都必須向我親自匯報。”
說著，曹羽芳的心裏也存了一絲僥幸，“姨父的性格我了解，他若知道我們對阿霄做的那件事，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來抓我問話，現在既然咱們這裏風平浪靜，很有可能是姨父還什麽都不知曉。”
“但，阿霄自啟蒙開始就一直在府中念書，從未離開過國公府，這個時候齊瑤橫插一腳，實在是令人不得不多想，我必須要弄清楚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做的事，這樣我才能先下手為強。”
喜鵲將臉上的淚痕擦掉，抬頭望向表小姐，“萬一、萬一大小姐那邊，真的知曉了，那我們該怎麽辦？”
“能怎麽辦？”
曹羽芳的眼中露出殺意，“反正她這個國公府大小姐才剛被找回來，祖母與母親也沒那麽看重她，突然之間死了，也不會有人多傷心。”
喜鵲雖跟隨在表小姐身邊多年，見識過她做事狠辣的一麵。
可是，在親耳聽見她說出‘死’這個字時，還是心悸了一瞬，再次看向表小姐，她眼中已布滿恐懼，不敢再將這個柔弱的女子視為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曹羽芳沉浸在自己的冷漠情緒中，低頭瞪了眼喜鵲，“青鬆院那邊交給你，你要是抓不住機會，不將功贖罪，我的身邊也不會留沒用的廢人。”
喜鵲連連謝恩磕頭道，“是，奴婢一定辦好表小姐您交代的事。”
在又嫌棄的剜了眼喜鵲後，曹羽芳就提起一旁的食盒，看向門外，“我還要想辦法從姨母的口中探聽點消息，弄清楚那個賤人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
海棠院裏，齊東來了。
齊瑤穿了一件十分簡單的薄荷綠長裙，往日總是點綴著玉簪金搖的烏發也被放了下來，編成一個長長的辮子隨意的擱在身前，白皙瑩潤的耳垂也沒佩戴任何耳墜，就這樣俏生生的站著。
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哪怕是未施任何粉黛，也依然是這國公府中最嬌豔俏麗的一抹顏色。
齊東看著好似從畫中走出來的大小姐，還未開口說話，眼中就見了笑。
再次感慨還是咱國公爺會生啊，瞧瞧這大小姐長的，嬌美動人不說，更有一股其他閨秀都沒有的瀟灑恣意，光是看著都覺得心生歡喜。
“東叔來了，可是父親那邊有事？”
齊東對這位剛回來卻又很有禮貌的大小姐很是尊敬，忙聲道：“是有事，還是大好事。”
齊瑤將齊東迎進前堂，讓人為他上了茶，“是祖母與母親同意了阿霄去裘府？”
齊東在喝了一口水後，讚賞有加的看向大小姐，“大小姐冰雪聰慧，一猜就中，起初老夫人那邊是不鬆口的，但公爺堅持，夫人與老夫人也就不再說什麽。”
“屬下來就是告知大小姐一聲，公爺打算明日就送小公子去裘府拜見裘老太傅，還說要將大小姐您也一並帶過去。”
齊瑤詫異，指向自己，“父親也要帶我去裘府？”
齊東笑道，“公爺知道，大小姐自回來後從未踏出過國公府，京中繁華，大小姐該多出去走走，也能多交些閨中密友；裘府的裘小姐才情無雙，淳厚溫良，在京中頗有盛名，大小姐可試著與她成為好友。”
齊瑤汗顏垂眸，“沒想到父親連在我交朋友這方麵都如此關心我，是我這個做女兒的不懂事，讓父親擔心了。”
齊東趕忙道：“大小姐千萬不要這麽說，公爺也是怕您剛回來，心中難免孤單，這才想讓你多出去走動交友；公爺說了，您是國公府唯一的嫡小姐，就算是走出門也不用怕，無論您做任何事，公爺都會站在您這邊。”
齊瑤知道父親疼愛她，可沒想到這份父愛能這樣厚重溫暖。
再抬起頭看向齊東時，齊瑤一口答應，“麻煩東叔替我告知父親，明日我會隨父親一同去裘府。”
齊東再度露出笑，“好，屬下這就回去替大小姐您傳話。”
待送走了齊東，玉竹難掩喜色的走上來。
“太好了大小姐，明天咱們就能出府走走了。”
齊瑤看向雀躍難掩的玉竹，笑道，“我怎麽看著能出府，你才是最高興的哪個？沒想到你這小丫頭還是個性子野的，喜歡往外跑？”
玉竹已經了解了些大小姐的脾性，知道自己是個有福氣的，伺候的主子頗和善。
所以，漸漸能在大小姐麵前放開自己，跳躍道，“雖然能陪著大小姐待在府裏奴婢也很開心，可若能隨您出府走動那就更好了，奴婢曾有幸陪著夫人去過裘府，那裘府上下是書香門第，府中的景致與咱們府裏略顯不同，大小姐您去過就知道。”
“還有，京城四季風景不一，許多文人墨客都用大量的辭藻來描繪京城輪廓，大小姐您真該多出去走走，這樣心情也會變的更好。”
說著，玉竹就衝到衣櫥前，挑選衣物，“明日是大小姐第一次出府，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當然了，大小姐您貌美如花，是不可多見的美人兒，無論穿什麽衣裙都是最好看的。”
看著興衝衝的玉竹，齊瑤倒是冷靜。
她坐回到軟榻上，單手托著雪腮，思考。
當日決定讓阿霄外出求學，就是為了找機會拔除他體內的慢性毒。
起初她還擔心成功將阿霄送出去，她該想什麽辦法出府尋找良醫，沒想到，天賜良機，父親居然鼓勵她外出走動？
真是剛打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
父親無意之間的關懷，倒是替她解決了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