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巾幗風塵女(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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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兩位侍女感人肺腑的遭遇後,蘇多嬌眼神之中便流露出了絲絲哀愁與淒涼之感,卻再也無法展露出昔日的笑顏了,而後悲傷道:“不!二位姑娘,你們快請起,但此事請恕多嬌真的無法做到,對於你們的遭遇,我也深感同情,但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把握的尺度,我並不是想為昏君守江山,而是要保護秦江朝的千萬子民,絕不能讓他們成為亡國奴,就算真不能保他們一世,也願與他們同生共死,慷慨赴國難。”
蘇多嬌說出了這番大義凜然的拒絕之詞,而後兩位侍女皆為不解,明知秦江朝如此的,她為何還要維護他們?因為蘇多嬌看重的是文人氣節與民族大義,實在是不忍看到繁華壯麗的錦繡山河落於敵國之手,更不忍母國的萬民淪為亡國奴任人宰殺。
接著蘭花便起身說道:“蘇姑娘,如你非要離去,也要等傷勢複原之後,如今你身子還這般虛弱,怎麽能行走呢?”
還未等話音落下,蘇多嬌便向她們二人鞠躬道:“二位姑娘相助之恩,多嬌銘記於心,請恕多嬌就此拜別。”
“蘇姑娘,請慢!”話音剛落時,她們身後便響起了一男子的柔和之聲,原來是二皇子周宏譽到來了。
“小女拜謝二皇子的救命之恩,而您的大恩,小女恐怕隻有來生再報了。”蘇多嬌便即刻轉過身來向周宏譽行禮,而從她說話的語氣當中可以看出她心中的淒慘與悲哀,也知此次回去可能將會與這錦繡繁華的人間辭別,但她還是決定義無反顧的回母國麵對所有的一切。
“蘇姑娘,你真的決意要走嗎?”周宏譽深沉的問道。
“是,請二皇子放了小女吧,大恩大德小女絕不相忘。”蘇多嬌堅決,毫無猶豫的回答道。
聽到這女子如此堅決的言語,周宏譽閉目沉思苦歎了片刻後,睜開雙目,說道:“好吧,你快走,回到秦江國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多謝二皇子的厚恩,小女感激不盡。”話音剛落,蘇多嬌便即刻回頭走去,但身子似乎失去了平穩度,行走的速度非常之慢,而且像是失去了側重點,搖搖晃晃而顯得十分沉重。
周宏譽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千層敬重之意霎時抹上心頭,誇讚道:“真乃是忠義的奇女子啊,為何生於此等的秦江國?真是天妒英豪啊!”周宏譽發出了這樣的感慨,而後隻差還沒說出下一句話,如果讓這樣忠義的奇女子降生於我們金元國該多好呢?
聞言後,蘭花麵露疑疑不解之色,問道:“二皇子,您既然如此欣賞蘇姑娘,為何要讓她就這樣離去呢,再說她的身子也還沒康複?”
周宏譽應聲道:“蘭花,你要知道留人容易,留心難呐!如今蘇姑娘無心歸降金元國,強留助她的軀殼又有何意思呢?倒不如讓她親自去了結這段塵緣吧。”
而蘇多嬌強忍著身上的酥軟無力便緩緩的往前走,終於來到了營帳門口,隻見前方有數名百姓迎麵而來,而手上提著數籃雞蛋,瓜果,蔬菜與糧食,還有一位老丈手拿一能裘衣。
蘇多嬌望著他們,非常奇怪,因為這營帳附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們這是要往何處去?便疑惑地問道:“請問老人家,你們這是要去哪呢?”
“姑娘,你定是女將軍吧,來,快拿著。”話音剛落,便拿出了一籃瓜果遞到蘇多嬌手裏。
而蘇多嬌卻更為疑惑不解的望著老丈。
這位老丈微笑著便說道:“姑娘,是這樣的,你們軍隊長年以來東征西戰甚是辛苦,為了能讓我們老百姓過上太平日子,可卻真是苦了你們呢。因而我們幾人代表太平村所有的百姓,來此表達對你們這些壯士的一點敬意,這點隻是我們的一點小心意,還望你們定要笑納。”
聞言後,蘇多嬌好奇的問道:“老人家,最近天災的,糧食莊稼也收成不好,你們自己都還不夠吃的,為什麽還如此關心我們這些陌生人呢?”
“女將軍,瞧你說的,你們二皇子的軍隊真是條仁義之師,幫助我們百姓做了無數的好事,我們為你們做鞋這點小事,是理所當然的。換句話說,就是人之間的情感都是相互的,你們軍士關心我們百姓,為我們不辭辛勞,甚至拋頭顱、灑熱血,為了帶給我們好日子,竟不惜犧牲性命,我們百姓哪怕還有一口糧,也定要讓你們先吃飽。”
這位老丈可真是厲害,數字隻言片語,竟會讓此等巾幗女子霎時變得啞口無言起來,而後微微一笑的搖頭道:“老丈,我並非是女將軍,就此拜別。”
話音剛落,她便使勁的靠意念,強力支撐著自己,不讓自己就此倒下,而後便繼續往前行走,準備到鎮上雇輛馬車才可直回敬愛的母國。
……
而與此同時,秦江皇與羅妃正在優樂宮裏苦中作樂,邊飲著醇香濃鬱的美酒,邊歡快的跳起了飽人眼福的雙人舞,看起來似乎是帶著憂傷中的歡樂。
正在此時,沒想到相國竟帶領了一批禁衛軍製服了宮中的守衛,直衝向優樂宮。
“皇上!啟稟皇上!大事不妙了!相國他……他帶領禁衛軍殺了很多宮中的守衛,凶神惡煞的朝這邊而來。”太監總管跑的氣喘籲籲,進入優樂宮稟報道。
聞言後,皇帝震驚不已而後手足無措,大喊道:“啊,這可怎麽辦?怎麽辦啊?”
話音剛落後,相國便已是帶領眾人飛速的進了優樂宮,而後一臉惡意的望著秦江皇,說道:“皇上啊皇上,你做了多年的夢,昏庸了多年,事到如今也該要醒醒了吧。”
“相國,你帶領這麽多人,這是要幹什麽啊!”皇帝驚嚇之餘故作問道。
“皇上,今日臣是來為您送別的。”
“不,相國,朕求求你,朕平日裏對你也是不薄,不要殺朕,不要啊!”麵對這種狀況,沒想到秦江皇竟貪生怕死,而後完全失去了天子的威儀,嚇得竟會連連下跪叩拜相國,請求活命。
而相國卻雙目瞪著他,怒斥道:“皇上啊,就是因為你對臣不薄,臣今日才特來送你一程,死在我們自己人手中,總好過死在賊兵手裏吧。”
“不,朕不想死,朕不要就這樣死,相國,求求你放過朕好嗎?”秦江皇手拉著相國的袖子而求情道。
“皇上啊,算了吧,如今我們是大事已去了,你就別再垂死掙紮了,乖乖上路吧。”
“相國,為什麽你要殺朕?到底為什麽啊?”秦江皇極為害怕的說道。
“好吧,看在我們君臣多年的情分上,死也讓你做個明白鬼,因為金元兵馬上就要攻打到宮中了,到時候我們就全完了,但不如皇上就再幫臣一次,讓臣帶著你的人頭還有您的玉璽,交付與金元國,到時臣自然能取得他們的信任,更加免不了享受高官厚祿了,哈哈哈!”原來相國有了如此的謀劃,才打算對秦江皇下手。
“嗬嗬,原來相國有這個打算,想借朕的人頭一用,既是如此,朕無話可說。”秦江皇聞言後一愣,卻是無可奈何,深知今日自己難逃一死了。
“相國,求求你,你就放過皇上吧,隻要你肯放過皇上,本宮願意做任何事。”這時候,羅妃連連哭訴的跪下,開口向相國求情道。
“娘娘,這件事請恕臣無能為力了,與其渾渾噩噩的活著,還不如像蘇多嬌這樣轟轟烈烈而死呢。”相國以為蘇多嬌被長弓所射而亡,故而說道。
話音剛落,相國便即刻對屬下禁衛軍使了下眼色,意思是可以動手了。
隻見禁衛軍上前,問道:“皇上,請你選擇一種死法吧,七尺白綾還是一壺鴆酒。”
秦江皇望著眼前的白綾與鴆酒,心中真是悲痛不已,猶豫了良久,說道:“好吧,你們既然要朕死,朕就選鴆酒吧,朕糊塗了多年,如今就做一回明白人吧,就是死,朕也要像曆代帝王這般有尊嚴,不會再向你這個亂臣賊子求情了。不過朕唯一的願望,希望相國你善待羅妃。”話音剛落,秦江皇便雙手顫抖的端起了這杯斷腸散。
“皇上,你就放心的去吧,賊兵要的就是你的人頭,娘娘不會有事的。”
而眼見這種情形,羅妃痛哭流涕道:“皇上,不要喝啊,不要啊,相國求求你了。”
片刻之後,秦江皇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羅妃身上,而是一臉苦中帶笑的望著她,既有不舍也有悲哀,也似乎是要留下什麽臨終遺言,但確是隻字未說,便迅速的將這杯送命的斷腸散一飲而下,之後瞬間便口吐鮮血而亡。
下一刻,相國便歡喜的命人割下了秦江皇的人頭,而後吩咐眾人大開京城之門,歡迎金元國的仁義之師進入京都。
而周宏譽與陳雄的大軍便一前一後,浩浩蕩蕩的開進了京城,百姓們是非常的開心,站立在路道左右兩側,歡聲笑語的為他們祝賀。
而他們緩緩的往前而行,經過三盞茶的功夫後,終於進入到了宮門口。隻見相國帶領著眾人下跪,恭敬的麵帶微笑,說道:“啟稟二皇子,秦江皇昏庸無能,朝政,當政期間使得民心離散,百姓受苦,簡直是枉為帝皇,因而臣斬下了他的首級,還帶領著玉璽迎接新主繼位,我等皆願投效於新主造福於天下。”
話音剛落時,周宏譽便命人先接過了他手上的玉璽,而後惱怒道:“哼,你是秦江朝的丞相,既知皇帝昏庸,黎民受苦,你不但不歸勸於他施行仁政造福於民,反而還蒙蔽視聽,令他沉湎女色,今知國已是無藥可救,反而犯上弑君,此為不忠,而今竟還大開城門,歡迎敵國之人入城,置國內黎民於不顧,此為不義,如此不忠不義之人,我金元國斷不能容,來人,先把此人押入大牢,等父皇到達之後,再由父皇處置。”
相國本以為此舉能討好新國,而後可換來另一番的榮華富貴,可誰知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真是非常的可笑。
而後周宏譽等人便風風光光的進入了威嚴雄壯的秦江皇宮之中,接著他便修書一封告訴金元皇狀況,請他盡快來秦江坐鎮京師,預知後事如何?下回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