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魔術 魔法
紅鶯馬戲團只有女人。
剛才攔住艾瑞克去路的團員也是女人。
最值得一提的是，紅鶯的大道具搬運工作全部依仗團內為數眾多、孔武有力的老大娘們。一切都只因依耶塔討厭男人，不招男人是團里的鐵律。
原本如此。
而現在，新加入的男性魔術師儼然已經成為了紅鶯的台柱。
團長打破了自己定下的規矩。
這讓艾瑞克感到驚訝。能讓那個愛錢的女人改變……那麼他究竟能為依耶塔賺多少錢！
如果依耶塔真的能夠為了什麼而做出改變的話，大概是錢的關係。如果還不能，只能證明她得到的錢還不夠多而已。
艾瑞克把疑問拋給丘魯克。
丘魯克搖搖頭：「雖然巴特夫加入之後團里的盈利翻了一番，但團長可不是因為錢才讓他入團的。」
不是因為錢，那是因為什麼？莫名的，艾瑞克對她接下來要說出的可怕事實有了預感。
「依耶塔……她和巴特夫？」
丘魯克有些興奮：「你真聰明！沒錯，他們現在是戀人的關係。」
已到中年的依耶塔，迎來了人生的第二春。
「你確定那個男人是為了愛情，不是為了依耶塔擁有的巨款嗎？就像是之前靠近茉莉的萊爾男爵那樣。」
雖然依耶塔當時一眼看破了那個混蛋萊爾，但當事情真正落在自己身上時，越是聰明人越容易反被聰明誤。
丘魯克反駁道：「艾瑞克，你們偵探總喜歡把人往壞方向揣測。巴特夫先生舉止紳士、待人親和，怎麼看都是正人君子。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壞傢伙，終究還是好人多。」
艾瑞克不好意思地向丘魯克檢討自己的職業病。畢竟他還沒了解過巴特夫先生就開始對他無端臆測，的確有些失禮。
總之，先看看他的節目吧。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紅鶯馬戲團！我就是你們的是夢想製造者——魔術先生（Mr Magic）！」
一段慷慨激昂的開場白后，巴特夫先生從後台緩緩走出，出現在了場中央。
提到魔術師，人們會想起些什麼？他們大都風度翩翩，高大帥氣，一出場就能吸引住觀眾的眼球。巴特夫先生做到了，但卻是以別的方式。
此時他的身上沾滿色彩各異的羽毛，看起來就像是被潑上顏料的火雞，或者活過來的草垛。除了腦袋和手掌，大家再也看不到他身體的其他部位。
笑果顯著。
與其他魔術師比起來，他與眾不同——這是艾瑞克的第一印象。
在觀眾的陣陣笑聲中，巴特夫先生又開了口。
「先別急著笑，尊貴的客人們。有誰知道我的帽子哪去了嗎？」
帽子？客人們的眼球轉動起來，很快有人就發現了什麼，他們指著巴特夫的腳邊七嘴八舌。
一頂黑色的圓禮帽不知何時開始，就靜靜地躺在那兒。
巴特夫露出喜悅的神情，彎下腰準備撿起它。
可就在他用雙手拿起它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一隻兔子從下面鑽了出來。
巴特夫驚訝地對觀眾們笑笑，表情誇張做作。觀眾們給他的反饋卻寥寥無幾。
大家似乎猜到了這意外的發生，他們打著哈欠，並沒有對巴特夫玩的把戲露出太多興趣。有些觀眾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說到底這是個平庸的小魔術，你甚至能在街頭看到它。因為從帽子里揪出一隻兔子幾乎是所有魔術師的通用技能。如果不會變這個小魔術，他們甚至沒臉自稱是一名魔術師。
艾瑞克不這麼認為。如果巴特夫只有這點能耐，又怎麼會成為紅鶯台柱。
是的，從帽子里變東西是很常見。但巴特夫先生的手法特殊，跟外面那些業餘的傢伙明顯不同。
像巴特夫這樣用羽毛來代替衣服穿在身上，可以讓觀眾看到他的身上沒有藏任何道具。因為他根本沒有口袋與袖子，那是普通魔術師們最得力的助手，一般也是機關與秘密所在。
放棄它們的巴特夫顯然是有厲害的本事，怎麼看他身上都沒有足夠的空間藏下一隻兔子。
難道兔子本來就待在帽子里？
除此之外，艾瑞克想不到其他解釋。部分觀眾大概也是這麼想的。
可接下來，巴特夫推翻了他們的猜想。他用雙手抓住大禮帽的兩側帽檐，開始抖動。
他在幹什麼？
觀眾們並沒有疑惑太久。
首先出現的是鴿子。它邊咕咕叫邊飛上天去。然後是雞鴨、貓與狗、烏龜、螃蟹、牛蛙、蝴蝶.……
大批動物從那頂帽子里傾瀉而出，場面十分壯觀。
瞠目結舌。
至此，觀眾們已經徹底地變成了啞巴。
老天，他怎麼做到的！那頂帽子里難道是動物園嗎！
巴特夫的帽子就像地下寶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萬幸的是，那裡面出現的動物都是些小型無害的動物，不然出現獅豹什麼的非把客人嚇跑不可。
一時間，各種叫聲充斥在帳篷內，分外熱鬧。
值得注意的是，一條不幸的魚從帽子里落在了地面上。離開水無法遊動的它掙扎翻騰著軀體，無助至極。下一刻，它就被稍早出現的貓咪叼在嘴裡飛奔而去。
半天之後，那頂帽子終於停止了工作。
整個帳篷已經變成了動物的海洋，四處都亂糟糟的。動物們可不會聽從指示，它們憑自己的意願四散各處，如果放任不管，表演恐怕很難繼續進行。
「看來，我們得做點什麼，不然這些小傢伙會礙事。」
巴特夫說完拿著帽子，一刻不停歇地開始追逐那些動物。
牛蛙第一個被逮到，被魔術師粗魯地扔在了帽子里。可怕的的是，它就這樣消失在漆黑的帽檐中.……
幾名動作麻利的助手被叫出來協助抓那些亂跑的小動物。
看著場中手忙腳亂的魔術師與助手，觀眾彷彿在欣賞一出鬧劇。但這毫無疑問是一場魔術表演，把這些動物裝回去恐怕比把它們拿出來要困難數倍。
很快，其它動物也都陸續被他們追到，裝回了那頂帽子里。
工作宣告結束，但表演還沒。巴特夫想要乘勝追擊，他將帽子拋向了觀眾席。
那項圓頂禮帽在空中就像禮花綻放般一分為十、分別墜下，落在了十位觀眾的手中。這一手再次令人震驚。
得到它們的觀眾開始擺弄那些帽子。當然，他們沒有從上面找到任何機關。
從這一刻起，觀眾們徹底愛上了巴特夫。剛才由於驚訝而忘了發出的喝彩在這一刻集中爆發，聲音震天，響徹在整個派洛斯上空。
巴特夫，他是名副其實的夢想製造者。
能不被人發現自己的詭計，這就是一名魔術師最大的成功。他的表演甚至讓人們覺得，他真的擁有某種神奇的力量，這些彷彿真的是他憑一己之力變出來的。
抱歉，請去掉「彷彿」。
別忘了，在這個世界上魔法師的確存在。雖然他們一般不會屈尊降貴來到馬戲團當演員。可事實證明，的確有這樣的魔法師。
巴特夫先生就是。
早在剛才，好奇其手法的艾瑞克就啟動了阿爾法魔眼。於是他看到了巴特夫手上不斷呈現的魔法顏色。
巴特夫毫無疑問是名魔法師，而且還是名掌握空間的魔法師。他的傳送魔法簡直爐火純青。
這讓艾瑞克想到了兩個人。
吸血鬼特莉絲。
怪盜鳳尾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