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同夥
「喬安娜在哪？」
「二樓的卧室，她正在照顧受傷的管家。」
警員答道。
艾瑞克聽到后眉頭緊皺。但還是朝著喬安娜所在的房間挪動著腳步。
在不久前，通過與幾名警員的問話，艾瑞克已經明白了那位黑暗中影子的身份。此時他只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喬安娜。
來到卧室門前，艾瑞克敲敲門。
「哪位？」門內傳來了詢問聲。
「是我。」艾瑞克答道。
「進來。」
得到允許，艾瑞克轉動了門把走進房間。
一進門，艾瑞克就看到輪椅上的喬安娜守在床邊，滿臉關切地看著老塞巴。並進行著無微不至的照料。
說來也是。在喬安娜眼中，如果不是老塞巴捨身保護了她，恐怕現在她自己已經凶多吉少了。
所以，大概現在喬安娜的心中一定對這位盡忠職守的老管家充滿了歉疚之情。
艾瑞克看著喬安娜這般模樣，突然改變了主意。
「喬安娜小姐。我有些話要找管家先生單獨談談，您能先出去嗎？」
與平時說話不同，艾瑞克用了一種讓人不得不重視的語氣。那是一種在正式場合下使用的腔調。
偵探的腔調。
「你想要調查？現在不太方便，塞巴需要休息。」喬安娜雖然有所猶豫，但還是進行了回絕。「而且，就算要調查，也不用讓我出去吧。難道有什麼我不能知道的事？」
「這很重要。照我說的做吧。」
艾瑞克依舊堅持道，同時一雙眼睛看向了喬安娜。
喬安娜從那道鋒利的眼神中察覺到了異樣，另外還有股不容拒絕的氣勢。
兩人對視了一陣子。
最終，喬安娜還是敗給了艾瑞克的認真。她站起身來走出房間，從外面把門關上。
留在房間里的艾瑞克看著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的塞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天過後，他開了口。
「塞巴先生，你欺騙這樣善良的喬安娜，不會令你良心不安么？」
……
寂靜。
整個空間內立時變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聞。
「你在說什麼，偵探先生。我欺騙了喬安娜？」
塞巴在睜開雙眼的同時也張開了嘴，臉上露出錯愕。
這麼看來，也許他剛才在裝睡。
「別裝蒜了，在黑暗中搗鬼的傢伙就是你吧！」
艾瑞克厲聲斷言。
塞巴身體微顫。面對艾瑞克的指責，這位管家舉起纏滿繃帶的右臂，表示難以理解。
「你的意思是我是那位襲擊者？可我明明自己受了傷。」
「很簡單，這一切都是你的表演。」
艾瑞克露出不屑的神情。
「當時在魔晶燈爆炸后的黑暗中，你從一層的房間走出，穿過長長的走廊一路奔跑到大廳。之後再跑到喬安娜的身邊，用身上的匕首刺傷了自己的手臂。
所以，根本沒有什麼妄圖對派洛斯小姐行兇的傢伙。全程都只有你自己一個人在自導自演罷了！」
……
又是一片寂靜。
塞巴的嘴巴張了又張，還是沒能說出什麼狡辯之辭。最後，只得從嘴裡蹦出兩個字來：
「證據？」
不是否認，而是要艾瑞克拿出證據。
艾瑞克笑笑。
「我問過大廳內的警員，得知你並沒有一直守在喬安娜旁邊。請你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你明明距離大廳很遠，卻能在關鍵時候恰好出現在那裡。我明明當時在大喊不要亂跑。
哦，對了。不要說你是擔心小姐才跑過去的，因為如果你真的擔心她，就應該提早向我申請待在喬安娜旁邊的位置。而不是發生了什麼再趕過去。
況且，那時只是魔晶燈破碎，誰又能當即判斷她會有危險呢，畫才是更需要擔心的對象不是嗎。除非你早就知道有人會去找她的麻煩。這也不是一個守備人員應該有的視角。
你的行為真的是太古怪了。」
塞巴剛想說些什麼，卻被艾瑞克的這一番話塞回了肚皮。
「但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為什麼這麼做。因為你要在各處製造騷亂，才能吸引足夠的注意。不是么？為了你的同夥，那位怪盜鳳尾蝶。」
艾瑞克的話宛如一把重鎚，狠狠地擊打在塞巴心頭。
「.……你僅憑藉這一點就能判斷大廳內沒有別人，是不是太武斷了些。我真的只是擔心小姐才.……」
「停止蹩腳的謊言吧。試想，如果真有一位能夠輕易近身喬安娜的高手刺客，他怎麼會被你，一個絲毫不懂武技的人阻攔呢。
而喬安娜身上沒有一點傷，恰恰就是能夠證明那個人不存在的證據！」
艾瑞克赫然道。
終於，塞巴的眼神在這番話的痛擊下回歸平靜，不再躲閃。
「其實，他們是要求我刺傷小姐的。因為那樣的話顯然更能引人注意。可我.……實在下不去手，所以只能刺自己了。」
看來管家先生攤牌了。他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可艾瑞克卻十分在意塞巴口中的話。
「他們是誰，策劃偷畫的傢伙嗎？你受到了他們的威脅？」
「也不算是威脅。他們只是聯繫到了我，而我是自願幫助他們的。」
自願幫助？
艾瑞克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聽錯了什麼。一位派洛斯家族的管家會自願幫助外人對付派洛斯嗎？
看到艾瑞克不解的眼神，塞巴緩緩開了口。
像是要開始訴說一個很長的故事似的。
「當我第一次在腦海里收到詢問，問我願不願意協助偷畫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也許你不知道，可我被困在主堡里已經整整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