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蘇美人

  羅維隻能看不能碰了,司馬清沙對羅維的興趣好像暫時也消褪了少,至少在羅維身下的傷處全長好之前,他是不準備再來凝露殿了。看著羅維傷,他心裏不好過,但想他再對羅維好,又不可能,所以也隻能先這樣將羅維放在一邊,不看不想,好像對他們兩人都是一件好事。


  羅維也巴不得司馬清沙不要再出現,身子不那麽疼的時候,羅維開始有心力來想想自己如今這個處境了。他是不甘心死在這裏的,羅維還是希望自己能回到大周去,那裏有家人,還有衛嵐,他舍不得他們,就是死,他也不想死在北燕這裏。


  時間一晃又是半個月過去,羅維能下地慢慢行走了,隻是氣血還是難看,一看就是一個病中之人。楚太醫看羅維走路,風吹吹就要倒的樣子,想想還是在當晚司馬清沙例行的問話中,說羅維還是需要修養。


  司馬清沙聽羅維還是不好,麵色難看地揮手讓楚太醫退下,他登基以來一向勤政,這會兒忙完了一天的政事,已是夜半三更。


  錢公公端了夜宵上來,看司馬清沙半躺在睡榻上,手裏還拿著一本折子在看。


  司馬清沙正看著的這本折子,是來自大周的密報。大周東南夷人的叛亂呈了敗勢,現在夷人已經退到了山林之中,借著山林的險勢與周兵周旋,預計這仗還要再打上一段時日。還有就是左相羅知秋,日前已經親自到了南方,處理水患和流民作亂之事。大周的朝中,風聞興武帝對太子已經幾多不滿,多次當眾斥責,對二皇子龍玄倒是委以了重用。


  “陛下,”錢公公將一碗清湯雪耳放到了司馬清沙睡榻的小桌上,道:“您先用些夜膳吧。”


  司馬清沙也不看錢公公給他送了什麽上來,端起碗就喝了一口。


  錢公公侍立在一旁,看這碗清湯雪耳,司馬清沙隻用了一口,當下決定,明日還得再換一個禦廚來做夜膳。


  司馬清沙看著手裏的這份密報,大周的形勢趨好,等興武帝真的緩過這口氣來,他還能留住羅維幾時?將密報往小桌上一扔,司馬清沙道:“宣蘇美人來,朕要睡了。”


  錢公公忙去安排。


  蘇美人是近日才得寵的宮嬪,份位雖然還不高,但按這樣夜夜都能承歡君王的架式,得一個妃位是遲早的事。


  司馬清沙閉目在睡榻上小憩,在聞到一陣清幽蓮香後,睜開了眼。


  “陛下,”已經清洗過一番的蘇美人跪在司馬清沙的睡榻上,身上隻著了輕紗,紗下美色一目不然。


  司馬清沙說:“來了,今天做了什麽?”


  蘇美人道:“奴才今日剌繡,一日沒出室門。”


  司馬清沙翻身將蘇美人壓在了身下,道:“繡了什麽?”


  “合歡花,”蘇美人嬌笑道。


  “用你的鄉音與朕說話,”司馬清沙命道。


  “是合歡花,”蘇美人用了鄉音,卻是周朝上都一帶的腔調。


  “合歡花,”司馬清沙聽了這語音,臉上才有了笑容,道:“你喜歡這花?”


  “是啊,”蘇美人身若無骨地攀在司馬清沙的身上,道:“奴才也喜歡陛下。”


  司馬清沙笑道:“好,今晚你讓朕快活了,日後朕就讓你自稱臣妾。”


  蘇美人馬上主動吻上司馬清沙的胸膛,這宮裏隻有宮妃才可自稱臣妾,看來她的妃位就在眼前了。


  司馬清沙摟著蘇美人共赴巫山雲雨。


  蘇美人全心伺候司馬清沙。她本隻是皇後殿裏的一個宮婢,不知為何就入了司馬清沙的眼,一日之間飛上了枝頭。司馬清沙貴為君王,麵容英俊,身材挺拔,光這相貌就不知讓多少女子傾心。更何況司馬清沙對身邊的女子一向溫柔體貼,蘇美人如今隻求自己能長久與司馬清沙在一起,生生世世才好。


  “說話,”司馬清沙在情事正濃時,突然又對已經眼神迷離的蘇美人道。


  蘇美人伺候了司馬清沙這些日子,知道司馬清沙的這個癖好,用鄉音說起了她兒時與父母在上都的事情。父親是商人,她在上都出生,在上都度過了兒時的時光。父親歸鄉之後,與母親雙雙因病身亡,有功名在身的叔父撫養了她,正因為這樣,她這個商人女才有機會進到宮中。蘇美人以為司馬清沙是對她兒時的事情感興趣,每每在司馬清沙身下說起這些事情,都是事無大小,一一詳盡。


  司馬清沙卻並沒有去聽蘇美人的故事,他隻是喜歡聽她的上都口音,喜歡這女子在他身下用這口音嬌喘鶯啼,這上都音如今讓他著迷。


  一番雲雨之後,蘇美人好半天才平緩了呼吸。


  “朕很喜歡你,”司馬清沙摩挲著蘇美人香汗滿麵的臉,輕聲道。


  蘇美人心中的喜悅無法言喻,她到今日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她有自知之明,自己姿色隻是中等,不知為何就是入了君王的青眼。


  “明日朕就下詔,立你妃,”司馬清沙道:“說吧,朕的蘇妃,在朕這兒想要什麽賞?”


  蘇美人道:“陛下待奴才已是厚愛,奴才不要賞賜。”


  “小東西,”司馬清沙道:“在你眼裏,朕是小氣之人嗎?朕可是這天下之主啊。”


  蘇美人這時才道:“那奴才隻想要陛下貼身的一物?”


  “哦?”司馬清沙道:“你說,朕賞你。”


  蘇美人便從司馬清沙的枕下,摸出了一物,道:“那奴才就討這個吧。”她常看司馬清沙拿著此物看,蘇美人就想討了這個當個信物也好。


  墨玉琉璃的佛珠,在睡榻前的燭光照耀下,流光溢彩。


  “誰準你碰它的?!”司馬清沙看到這佛珠,先前的那份溫柔頓時蕩然無存,對著蘇美人勃然大怒道:“放肆的東西!”


  蘇美人呆住,半響沒有反應。


  司馬清沙從蘇美人的手中奪過了佛珠,隻一掌就將蘇美人打到了床尾處,狠道:“你竟然敢汙了它?!”


  蘇美人人摔到了床尾,人才從呆愕中醒了過來,全身抖如篩糠,跪伏在睡榻上,連聲請罪求饒,“奴才該死,陛下恕罪,饒了奴才這一次吧!”說著已是痛哭流涕。


  司馬清沙手拿著這串佛珠,先是用手用力擦拭,就像這佛珠上沾了多少汙物一樣,然後就看著這串佛珠發呆,對於蘇美人的求饒充耳不聞,就好像這個女子已經不存在了一樣。


  錢公公被司馬清沙叫進了寢殿來,隔著玉骨的屏風,他就聽到龍榻上,蘇美人哀哀的痛哭聲。錢公公不知道這是出了何事,跪在地上聽命。等了好半天,錢公公才聽到司馬清沙對他道:“去帶羅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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