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你這是在與我生氣?
手忙腳亂地將藥丸扔進了木匣裏,衛嵐應了羅維一聲:“我在,公子你等一下,”一邊將木匣放到了床頭的枕頭下。
羅維等衛嵐開了門後,站在了衛嵐的房中,身子就是一縮,“你這屋爐子也沒放,你也不點燈,”他問衛嵐道:“你在屋裏做什麽?”
衛嵐這才想起來自己這屋裏冷,忙對羅維道:“我送你回屋去。”
兩個人回到了羅維的臥房裏,羅維就這麽一會兒已經打了好幾個噴嚏。
“要不我去喊魏太醫來看一下?”衛嵐將羅維的手拿在手裏搓著,問羅維:“是不是已經凍著了?”
羅維往床上一坐,床上的被子已經鋪好,被窩裏的暖爐也已經放上,“我看你不在,所以去看看你是不是在自個兒房裏睡下了。”
“洗過澡了?”衛嵐摸一把羅維的頭發,還有些濕。
“嗯,”羅維說:“再不洗我就真發臭了。”
“快躺下吧,”衛嵐發了急,這人就這麽跑到他那裏,再凍病了怎麽辦?
“頭發還沒幹,”羅維坐在了被窩裏,卻不肯躺下。
衛嵐拿了幹布巾來,替羅維擦頭發。
“你今天真的沒事吧?”羅維扭頭問衛嵐道。
“沒事,”衛嵐的手在羅維的發間穿過。久病的人,頭發都不可能是那種黑亮健康的顏色,羅維的頭發雖然還是那種深黑,但少了些光彩,就算是半濕的發,摸在手上也有些發澀。“公子的身體真的能去北燕?”衛嵐禁不住再一次問羅維:“如果再病了怎麽辦?”
“為了你,我也會自己保重的,”羅維輕聲笑著,摟住了衛嵐,“你真的沒事吧?怎麽一個人待在屋裏?有心事?”
“我在想去北燕的事,”衛嵐說了謊。
“擔心我在那裏又病倒了?”
“是啊,再病了怎麽辦?”
“那我們就帶上魏太醫吧,”羅維的頭窩在衛嵐的懷裏,沒能看到衛嵐恍惚的目光,“這樣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衛嵐隻是抱緊了羅維,“隻要公子沒事就好,衛嵐不想別的。”
“你不想看到烏霜城歸?”
“想,隻要是公子想做的事,都要順利才好。”
“別天天就想到我,”羅維半跪起來,看著衛嵐道:“嵐,你要是出事,我會急死的。”
衛嵐說:“我不會出事的。”
“以後再看到龍玄,你躲著他,別去理他,”羅維說:“跟他比起來,洛聽潮都是個君子。答應我,別去招惹他。”
“好。”
“他要招惹你,你也不可以單獨去見他。”
“好。”
“今天真的沒別的事了?”
“沒有。”
“這麽乖?”羅維漂亮的眼睛彎成了對月芽兒,“其實嵐你也不要擔心我的身體,我現在好多了,很多事都可以做了。”
衛嵐愣愣地說:“魏太醫也說你可以去北燕了?”
“有些事要做還要去問魏太醫?”羅維在衛嵐的唇上落下一吻。
屋外傳來打更聲,已經是寅時了。
衛嵐聽到打更聲,身體停了一下。
羅維這才透了一口氣出來,今晚的衛嵐狂風暴雨一般,將他席卷其中,幾乎無法呼吸。“嵐,我,唔,”羅維要說的話,沒來及出口,就被衛嵐吻了回去。
衛嵐不知自己這是怎麽了,他在羅維的身上得到了快樂,卻還是想著那一粒粒的藥丸。從他還是孩童時,這就是他最渴望的東西,每天為了得到那一粒藥,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殺死與自己一起長大的好友,可以像玩偶一樣躺在別人的身下,怎樣都好,殺人放火,隨便怎樣都好,隻要天黑之時,他可以吃到一粒藥丸,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忘記。本以為離開了麒麟山莊,身邊有了羅維,過去的事就可以不再想起,在龍玄麵前看到那些散發鬆香味的藥丸時,衛嵐才知道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自欺欺人,他還是渴望這小小的麒麟秘藥,懷念那一時半刻的飄飄欲仙。就算此刻他正與羅維歡愛,羅維的身體精致美好,卻還是不能給他那種感覺。
窗紙發白的時候,羅維在衛嵐身下掙紮了起來。
衛嵐失神地低頭看著羅維,動作卻沒有停下。
“疼,”羅維低叫了起來,“嵐,我疼。”
疼?衛嵐直到聽到羅維喊疼了,才夢醒了一樣,身體卻控製不住,在羅維的身體裏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疼,”羅維往外推搡起衛嵐,這一夜對他而言無異於受刑了,衛嵐如同被什麽魔物附體了一般,一改往日裏的溫存,羅維先還能忍耐,到了最後終於忍不住喊了疼,所幸衛嵐像是被他喊醒了一般,停了下來。
“公子?”衛嵐伸手摸了一把,手上沾了血,這下腦子終於是醒了,“你,你怎麽樣?我去叫魏太醫來!”衛嵐說著就要下床。
“別,”羅維倒抽著冷氣,額上也全是豆大的汗珠,“房裏有金創藥,你去看看澡房,讓他們燒水,我要洗澡。”
衛嵐呆站著,羅維身上的青紫,此時在床前的燭光下是一覽無餘,衛嵐都不敢相信這是他弄出來。
“衛嵐!”羅維連名帶姓喊了起來。
羅維的院子裏有專門的澡池,隻是自從羅維病了後,就再也沒有用過。這個清晨,羅維突然要用,讓院裏的下人們好一陣忙碌,最後連羅知秋聽了管家的報後,都特意跑了來看羅維。
“沒什麽,”羅維此時躺在床上,臉色潮紅,說:“睡了一覺醒來,出了一身的汗。”
羅知秋待在羅維的這間臥房裏,也覺得熱,說:“這是熱著了?”
衛嵐在一旁往薰香爐裏加著香料,他的臉色卻是發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怎麽又想起來薰香了?”羅知秋又問。
“房裏的藥味我聞煩了,”羅維說著看了衛嵐一眼。
這屋子不通風,歡愛過後的味道散不掉,就隻能用薰香了。
“去洗澡的時候,把窗戶開開,通一會兒風就好了,”羅知秋扯一下領口,這屋裏站久了,他都有點受不了。熱還好,主要是氣味說不出來的怪異,讓羅知秋聞得頭暈。
羅知秋走了後,衛嵐站在羅維的床邊,不知道是要說些什麽好,還是幹脆下跪請罪的好,咬起了嘴唇。
“別咬了,”羅維睡床上看到後,打了衛嵐的手一下,“再咬就破了。”
“公子。”
“算了,我知道你不想我去北燕,”羅維想了這一早上,自以為猜出了衛嵐昨晚失控的原因,“你這是在跟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