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1章 一枝紅杏出牆去
威尼斯雙年展可能是國內民眾最熟悉的國際頂尖藝術展覽,世界三大展當中,卡塞爾文獻、聖保羅藝術都相當不知名,唯獨威尼斯雙年展好歹捧出幾個當代華國藝術家,算是因此在華國有些名聲。
當然雙年展確實是有很深厚的底蘊,但並不算特別的難得,因為它以國家館的形式來邀請,當然也有很多人可以自費去鍍金——以前很多華國畫家喜歡這麼干,比如樂軍就干過,但這兩年被林海文給噴過之後,有所收斂了。
可是提及特邀貴賓,就比較難得了,每一屆總是有限制的。
而首席特邀貴賓就極為難得,一屆毫無疑問只有一個。
跟誰誰誰僅僅去參展,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林海文也成為迄今為止,威尼斯雙年展百年歷史上,第一位來自亞洲,來自華國的首席特邀貴賓。
「海文先生是一位傑出的青年畫家,我們幾乎在短短几年時間內,看到他的天賦和才華,如同最絢爛的花朵一樣綻放,驚艷了整個藝術屆,甚至整個世界。他在古典主義領域所作的開拓性工作,也為全世界無數畫家提供了全新的,廣大的視野和想象,這將鼓勵他們在這條藝術道路上不斷地前進,哪怕非常艱難和辛苦,都永不放棄,這種榜樣的力量,將無比宏達!這也是海文先生的偉大之處。
威尼斯雙年展本次邀請海文先生擔任首席特邀貴賓,同時也是希望能夠將他象徵的這種力量,同我們的主題想符合:讓藝術重新偉大!我由衷期待在明年的威尼斯,能夠欣賞到海文先生美妙而卓越的畫作。」
巴別塔主席在記者、官員、老師和學生面前,把林海文好好表彰了一遍。
這種震撼是相當直接的。
崛起中的華國在經濟上、財力上,已經漸漸擺脫了低人一等的感覺,然而在藝術領域,尤其是西方藝術領域上,是非常沒有自信。然而此刻,國際上最為知名的,三大藝術展之首的威尼斯展主席,這麼捧一位華國青年畫家,甚至高到了榜樣、偉大的程度。
怎麼能不震撼呢?
所以當林海文要開口的時候,掌聲比他的聲音先一步響起,林海文略略有點尷尬,這顯得多小家子氣啊,人家邀請一下,你們這麼感動,不過對於大家誠心的感情,他還是受用的——純粹是口嫌體正直。
「很感謝……」
掌聲再起。
「感謝——」
掌聲如雷,如一個魔頭渡劫那會兒的雷,一波一波,沒個停的時候。
面對如此盛景,林海文臉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優雅大氣,果然不愧是大師巨匠級別的人物,所以下面的掌聲更響了。
足足鼓了10分鐘,大概同學們的手疼了,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
「謝謝米勒市長,謝謝巴別塔主席,這是一個很棒的邀請,我也很開心,能夠在擁有優良傳統、悠長歷史的威尼斯雙年展上,和來自世界各地油畫愛好者交流……」
直到送走了米勒和巴別塔,天美校園還洋溢著一股剛跳完秧歌的歡喜,當然,用文藝一點的說法,可以說是彷彿在篝火之畔舞興未盡的人們,雙眼裡還跳動著那精靈般的火焰,它灼熱,它歡快,它自由,它奔放,它無聲呼喚著我們嚮往天空的靈魂。
總之就是大家還很嗨。
威尼斯雙年展啊!!外頭的凡人們可能聽到個名頭就算不錯,但在天美校園內,完全明白這個展覽,幾乎是過去二十年華國油畫家在國際揚名的第一舞台。
甚至說,華國油畫家參加威尼斯雙年展的整個跌宕過程,就是華國油畫家——華國的油畫家,並非華人油畫家,走向世界的另一個指標。
八十年代沒有華國油畫家參加——那會兒國家以瓷器、刺繡等傳統藝術參加威尼斯雙年展,在一眾現代藝術里,實屬尷尬,所以後來索性就斷了將近二十年,這二十年,也就沒有成規模的華國油畫家能夠在國際上發出聲響,如常碩這樣的西方畫派畫家,人家有時候甚至都不拿他當華國畫家看。
而一直到二十一世紀初,華國重新參展威尼斯,以現代的,譬如油畫,譬如裝置藝術等等為主要內容,基本上同樣的步調,一批華國油畫家也漸漸在國際上有了名聲——至少在權威藝術期刊上論及油畫時,有了華國,也有了一些藝術家名字。
所以對於有野心在國際上揚名的華國油畫家來說,威尼斯雙年展可能是目前被證明最具效果的一個平台。
畢竟,也不是人人都有林海文這樣的造化,華盛頓國家美術館,橘園美術館、波士頓美術館……一批重量級美術館排著隊請他去做個展。相對來說,重量級美術館的個展邀請,當然是超越了大雜燴的威尼斯雙年展的。可是兩者其實並不在一個平面上,前者是為名家準備的,後者則是為了想要成為名家的准名家提供的舞台。
有一個遞進在。
然而不論如何,林海文這一個首席特邀的邀請函,在華國仍然是開天裂地的!
厚臉皮的《人X報》沒有報道林海文的問道行為藝術展,卻一點也沒不好意思地拿林海文表功起來了,不過這次很聰明,他們那位趙總,提前給林海文撥了個電話,雖說沒有直接說什麼,暗示來暗示去的,對《人x報》這種媒體已經算是不錯了,懂事兒一點了。
熊孩子嘛,慢慢教,總有一天會被打死的。
「……日前,林海文登上國際知名的《時代》雜誌封面,昨日,林海文又受邀擔任威尼斯雙年展首席特邀嘉賓……可說是華國精神文明建設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大好局面的生動寫照……」
……
「林海文真的是要……龍騰九天了。」美協的老主席付遠往後躺在靠椅上,他面前是塗剛,桌上則有兩份《京城晚報》,一份是《時代》封面的新聞,一份是威尼斯雙年展首席特邀的新聞。
兩個新聞驚人的相似。
華國乃至亞洲第一位登上《時代》封面的藝術家。
華國乃至亞洲第一位受邀擔任威尼斯雙年展首席特別嘉賓的藝術家!
煌煌然,無可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