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悔不當初
易閣
軒轅易的住所，這裡的僕人做事都小心翼翼地，連走路都不敢發出太大聲音，因為他們知道，國師大人不喜歡嘈雜的響聲。
「丫頭，我聽管家說，他給你帶過去的十幾個下人里，你只挑了四個？」軒轅易坐在北冥晴的對面問道。
沒想這個小丫頭片子居然只挑了四個下人，雖然加上她自己帶來的三個人，那總共加起來也只有7個。
但是鳳雨軒那麼大的地方，怕也是人手不夠吧！
「四個就足夠了。」北冥晴笑了笑，回道。
軒轅易點了點頭，既然乖孫這樣講，他尊重她的意見。
「你有什麼話想對外公說，現在說吧！」
北冥晴定了定，然後開口說道：「外公，我知道您對於我在外漂泊了八年感到愧疚，對我能夠平安回到國師府感到開心。」
「我也為能有您這樣一位疼愛我的外公而感到幸運。」
「但是，沒人喜歡被追著問自己的生活。」這個人哪怕是她的外公也不行，其實並不是她不想說，而是沒必要將自己的生活報告給別人聽。
軒轅易頓了頓，似沒想到北冥晴想跟他說的就是這件事情，不過換著是他，他也不喜歡被人追著問自己的生活。
不過他猜，北冥晴想說的應該不止這一件事情，這丫頭片子雖然年紀小，但是這份沉著冷靜的性子倒是不錯，加以培養，他相信這丫頭的將來的成就一定會讓他刮目相看的，於是他讓她繼續說。
「還有呢？」
「關於認祖歸宗這件事情我沒有意見，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不能動我的名字，這是我答應了一個人承諾，我相信外公也不希望您的外孫女做一個不講誠信的人。」
北冥晴直視軒轅易的眼睛，坦白自己的心聲，如果軒轅易不答應，那什麼認祖歸宗的事情她也不會做的。
她這輩子只能叫北冥晴，也只想叫北冥晴，她也只想做殤唯一的北冥晴，這是誰也不能改變的。
原來如此，軒轅想了想，誠信是做人的根本，這肯定不能做出違背誠信的事情，而誠信這件事情也是他堅持了一輩子的做人原則。
看軒轅易半天沒有回話，北冥晴繼續說道：「外公，不管我姓不姓軒轅，我都是娘親的女兒，都是您的外孫女，身體里流動的血液是不會變的，外公又何必執著我姓什麼呢？」
看到北冥晴都講到這個份上了，軒轅易最終還是打消了讓她換姓的想法，一是看到她這麼堅決，二是她確實說的很對。
半響，軒轅易點了點，道：「好，好，好，只要乖孫高興，外公不會再強迫你姓軒轅了。」
「謝謝外公。」北冥晴是真心地感謝這個老爺子，因為她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而放棄一位真心疼愛她的老人。
看到笑得這麼燦爛的乖孫，軒轅易心裡甚是感慨，是不是當初他不強迫雨兒的話，雨兒也不會離家出走，更不會落得現在這樣生死不明的狀況。
他輕嘆了一口氣，只是這一切都回不去了，他能做的，就是好好幫雨兒照顧好她的孩子，照顧好他的乖外孫女。
這突變的悲傷被北冥晴給掃到了：「外公，給我講講娘親的事情吧！」
其實她對於這個娘親還是很好奇的，她問起軒轅雨靈的事情，也是為了轉移軒轅易的注意力。
抬頭望向窗外明媚的天空，軒轅易輕輕地講起了軒轅雨靈的事情，而北冥晴則雙手托著腮，一臉認真地聽著。
「你娘從小就天賦過人，十歲便已突破了仙級巔峰達到了神級，當時對於整個大陸來說，十歲的神級玄者是多麼逆天的存在。」
「在聖音學院里至今還有流傳著你娘神話般的事迹，十五歲時，你娘也達到了神皇，本以為一切都會這樣順利下去，直到……」
說到這裡，軒轅易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驕傲的神情，彷彿又回到當年，但是一會兒之後，他神情黯然了下來。
望著軒轅易突然停止了講話，北冥晴猜，八年前那會兒，應該是遇上她爹，一個秘一樣的男子。
「直到什麼？」她追問到，想知道能不能打探到什麼線索來，對於她的爹爹，她找了好幾年，卻愣是一點線索也沒有，就像憑空出現，在她娘親的肚子里種下她后，又憑空的消失了一樣。
軒轅易回想起那天，原本一直呆在聖音學院的軒轅雨靈，突然有一天跑回來對他說，她懷孕了，當時就把軒轅易氣得半死。
他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被一個男人給拐了，而且還弄大了肚子，當他問到那個男人是誰時，軒轅雨靈卻什麼也不肯說。
這更加讓他生氣，氣的想殺人的心都有，於是他勸說軒轅雨靈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不然就要廢了她的修為，再將她軟禁起來。
但是軒轅雨靈的脾氣也很倔，硬是不願透露那個男人的一點信息，也不願意拿掉孩子，甚至拚命了地保護肚子里的孩子。
之後他一發怒就真就將軒轅雨靈給軟禁了起來，同時還一邊想辦法要將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兩個原本感情非常好的父女，就因為這件事情僵著，誰也不服輸，當時的郝召延對軒轅雨靈愛慕已久，看到自己的師傅和心上人這樣，便主動想要娶軒轅雨靈為妻，也願意接納她肚子里的孩子。
但是卻被軒轅雨靈給拒絕了，當時就激怒了軒轅易，他一個氣極錯手打傷了軒轅雨靈，趁著他愕然自責時，軒轅雨靈逃出了國師府，從此以後下落不明。
「唉」
如果當時他不那麼衝動，能夠冷靜一下，現在的結局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嘆了一口氣，軒轅易每次回到想當時的情況，他內心的煎熬就像針扎似的難受，每每都是悔不當初，想他一個大陸上最強大的人之一，卻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
而且這八年來無論他發動多少人力，費了多少精力，也沒能找到軒轅雨靈的下落，一想到這些，他就有一種無法發泄的挫敗感和無限的內疚。
能力再強，權勢再大又怎麼樣，有什麼用？
看著這個雙眼布滿悔恨的老人，北冥晴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畢竟她從來都是不會安慰人的人。
「外公，我相信娘親，她一定還活著，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的。」有幾個人能像她這樣再重活一世，上輩子失去的東西，這輩子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的。
窗外的微風輕輕地吹過，吹起了屋檐上的一片樹葉，飛揚，旋轉，像小鳥一樣自在地在天地間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