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密謀
一切安排妥當,又做了必要的防範準備,林竣在倉房之中盤膝而坐,認真的修煉《熾炎經》,這本內功功法已經深深地印在林竣的腦海之中,存在於他的意識深處,已經與他完美地融為一體。
布衣老者傳授給林竣的這部《熾炎經》隻包含有鍛體境還有更高一層凝氣境的內功功法。
林竣知道,一個人內力的修為,凝氣境絕對不是終點,對於一個修士而言,在凝氣境之上,內力修為應該還有廣闊的提升空間,雖然對這些可以提升的境界還有層次林竣並不太清楚,傳功師傅在教授他們內功功法時,也沒有給他們提過,為的就是讓他們能靜下心來,一步一個腳印地去修煉,打牢根基,將鍛體還有凝氣境的內功功法修煉紮實,而不會好高騖遠,盲目的修煉高階層的功法。有鑒於此,布衣老者隻傳授給了林竣鍛體境還有凝氣境的內功功法,應該也是出於相同的目的。
此時的林竣,隻想著盡快提高自己在鍛體境的內力修為,至於能否突破到凝氣境,那是今後的事,林竣現在顧不上考慮。
有了布衣老者的指點,林竣非常注重自己的修煉環境,在空曠的倉房之中,修煉《熾炎經》的時候,林竣還找了三個小火爐,成品字形圍繞在身體四周,到處都是暖洋洋熱烘烘的感覺,一點兒陰濕之氣都感覺不到。
按照《熾炎經》所詳細記述的內功功法,林竣反複地將體內的勁氣做小周天的循環,此時的林竣感覺丹田內熱烘烘的,好似有一個小太陽存在一般,一股股的向外噴發著熱量還有暖流,這些熱量還有暖流融入經脈之中,就變成了一股股讓人倍感舒適,充滿了力量的勁氣,在一次一次的小周天循環中,林竣的內力再也不是原地踏步,毫無變化。林竣感到自己的內力正在一點點的提升,目前,鍛體境第五層的功法根基已經打得非常紮實,正在一步一個腳印地向著鍛體境第六層邁進。
傍晚時分,與林竣同在一個班的幾個弟子,結束了一天緊緊張張忙忙碌碌的功法修煉後,結伴來到了這處倉房,來看林竣。
林竣在倉房外麵堆放了許多雜物,為的就是有生人靠近時可以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以引起他的注意。
見有人來了,林竣收功納息,結束了《熾炎經》的修煉。
倉房的房門打開,隻見幾名好友手持燈籠站在倉房門外。
看著那一張張熟悉而又親切的麵孔,林竣高興地說道:“鐵牛、知濤、玲兒、倩倩、思雨,原來是你們啊,快快請進。”
來的這幾個內門弟子,正是與林竣在同一個班修煉的幾位好友:段鐵牛、薛知濤、李玲兒、王若倩還有韓思雨。隻見段鐵牛抱著一個棉被,薛知濤拎著兩個小木凳子,李玲兒拿著一個小竹籃,竹籃裏有幾個燒餅,還有一小碟兒青菜。王若倩則拎著一個瓷質的小水瓶兒,裏麵盛滿了清水。不過,站在眾人最前麵的,還是挑著一個大燈籠,在前麵領路的韓思雨。
眾人走進倉房,韓思雨挑著燈籠環顧四周,然後說道:“林竣,聽說這個倉房好幾年沒有啟用了,裏麵陰暗潮濕不像樣子,不過來到了這裏,看這兒的環境,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差嘛。”
王若倩輕哼一聲,說道:“韓思雨,你什麽眼神兒啊?你看看院子外麵堆積成山的雜七雜八的東西,那些東西還發著黴味兒,就能想象,這兒的環境究竟有多差?”
林竣嗬嗬笑道:“倩兒說的沒錯,這兒的環境的確糟糕透頂。我在這兒收拾了整整一天,才收拾的有點兒眉目。原本倉房之中的確陰暗潮濕,是我在這裏點了一堆火,烤了大半天,才將這裏弄的沒有那麽濕氣沉沉的了。不過,你現在如果去倉房的角落裏看看,依舊很潮濕的。
薛知濤將手中的兩個木凳子放在了地上,然後輕輕拍了拍,段鐵牛會意,將抱著的一個棉被放了上去。
此時,李玲兒輕聲說道:“怕這裏陰冷,我們專門給你拿了一條棉被。不過現在看來,你把這裏打理的已經差不多了。哦,對了,晚飯還沒吃吧,我從夥房裏給你拿了一些。”說罷,李玲兒將手中的竹籃遞給了林竣。
林竣接過之後,嘿嘿一笑說道:“是啊,忙的都忘了吃飯了,現在肚子的確很餓。”
王若倩看到倉房中央三個小火爐圍籠下的練功蒲團,不禁驚呼:“林竣,你太厲害了,剛把這兒收拾出來,就在這裏修煉起功法來了。”
林竣撓了撓頭,嗬嗬笑道:“我還是那句話,不到最後時刻,我絕不會放棄,隻要還有一絲希望,我定會倍加努力。”
幾個人在林竣這裏呆了一會兒,便告辭離開了。在回去的路上,心思縝密的李玲兒說道:“初入內門的時候,林竣的功法修為都比我們高,可見他的資質並不比我們差,而且到內門之後,林竣刻苦修煉,有目共睹,然而他的內功功法為什麽始終得不到進步呢?”
韓思雨說道:“玲兒說的沒錯,可是,這件事情,林竣多次問過傳功師傅,可傳功師傅說他的資質不行,還多次勸他放棄內門的修煉。”
李玲兒接著說道:“傳功師傅也沒少為林竣開小灶,專門為他教授功法,弄得其他弟子都羨慕不已,可見師傅們也是用了心了,為何就是不見效果呢?”
王若倩說道:“我們在少年班時,林竣就沒少為我們打抱不平。玲兒,那時林也繁他們就不時來你這裏犯賤,有一次,林竣修理了他們一番,他們幾個老實了好一陣子。現在,他們幾個處處為難林竣,落井下石,多半和這個原因有關。我們這些人的功法都進步了,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林竣被驅逐出去嗎?”
聽了王若倩的話,李玲兒連連點頭,說道:“我們得想個法子,想辦法把林竣留下來。”
夜晚,圓月高懸,將一片月華灑向大地。然而,再皎潔的月光,也有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
作為紫竹門內門初階弟子的一位管事,趙管事獨自居住在一個小院子當中,這個院子並不算大,但趙管事一個人住在這裏,格外嫻靜愜意。
此時,柳執事正在趙管事的房中述說著白天發生的一切。
趙管事悠閑地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手中捧著一個茶碗,不時地呷一口茶,聽著畢恭畢敬站立一旁的柳執事說道:“趙管事,按照您的吩咐,我今天把林竣那小子打發到倉房裏去了,就是位於西邊那個長期沒人去的倉房,裏麵陰暗潮濕臭氣熏天,根本就沒法兒住。”
“哦?”趙管事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問道:“這麽說,林竣同意去外門了。”
柳執事連連搖頭,說道:“哪兒啊?那小子真是不見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他雖然不願意住在那裏,可是為了賴在內門不走,收拾了收拾就在那兒住下了。而且我讓他將砍來的木柴逐個劈好,他也沒有推辭,全都應承下來了,這小子可是夠難纏的,我們這樣折磨他,愣是逼不走他。趙管事,您說這小子賴在這裏,究竟是為什麽呀?”
趙管事放下茶碗,揉了揉鼻梁,說道:“自打進入內門以來,若論修煉刻苦,林竣若排第二,那就沒人能排第一。若不是受林也繁林公子所托,我們給林竣所服用的補氣丹全是空丹,而且,傳功師傅給他傳授的內功功法也同他的體質極不相符,所以,三年來,無論他林竣如何的刻苦,在功法修為上,就是沒有半點進步,始終是原地踏步。原本想著,這小子能知難而退,他如果能主動退出內門,按照咱紫竹門的規矩,內門弟子出現空缺,我就可以從外門選拔一名弟子,頂替他的名額。可是,如果這小子非要堅持到最後,就是打發不走,那就不好辦了。因為他熬夠了三年,功法修為還不能有所進步的話,門內會統一將這批弟子淘汰出去,然後,再進行三年一度的新內門弟子選拔,如此一來,我們想要在其中做一些手腳,將外門的一個弟子安插進來就沒那麽容易了。
趙管事起身,走到了書架旁邊,從書架上麵抽出了一封書信,說道:“禹州城中怡慶堂的丁員外又派人來催促了,他的小兒子急於進入咱們內門進行修煉,如果林竣不退出去,丁小公子又去哪裏補這個缺呢?這不,丁員外拖內門的一個弟子給我送來一封書信,信中,丁員外說,如若事成,定有重謝。”說罷,趙管事將書信遞給了柳執事。
柳執事接過一看,丁員外在書信之中,果然言辭有些焦急,並言明事成之後,必有重金感謝。
柳執事在瀏覽書信的時候,站在一旁的趙管事說道:“拿人錢財,就得為人辦事。此事事已至此,我們拖不得也等不得了。這個丁員外也是,有什麽想法要告訴我,不能捎個口信嗎?或者約我出去當麵說,幹嘛非要寫信呢,不怕落入他人之手,事情敗露嗎?好了,信你已經看過了,就燒了它吧。”
“是。”柳執事走道燈前,引燃了書信。隻不過,在引燃書信前,他做了一個小動作,不被察覺地將書信藏進了袖中,點燃的隻是一個信封。
見書信燒為了灰燼,趙管事對柳執事說道:“書信我也讓你看了,在紫竹門裏,你是我的心腹,最信任的人。林竣不是要去後山砍柴嗎?你瞅機會幹掉他,然後弄他一個墜崖身亡。這件事你去做最好,我如果去,目標太大,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事成之後,丁員外給我的好處,我分你一半。”
說罷,趙管事將一張麵值一千兩銀票遞到了柳執事麵前,說道:“這些你先拿著,事後少不了你的。以你鍛體境第七層的修為,對付他一個鍛體境第四層的弟子,還不是小菜一碟嗎?像林竣這樣的即將被淘汰的內門弟子失足墜落懸崖是不會有人關心的,你隻管放心大膽的去做。”
柳執事接過銀票,心想:有那封信在我手中,到時候,不怕你賴賬。
柳執事恭身答道:“屬下明白,趙管事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