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失去了控製
映山紅是說他在事業上成功，能夠賺很多很多錢，還是他能夠娶她做媳婦？或者兼而有之？
高勝寒並沒有去琢磨，映山紅所謂成功的含義。
馬明輝回來便問，“老高，你下午去哪裏了？”
“輝哥，你一天又去哪裏了？”
“我去接鄒曉蘭了，上午去韓哥他們工地了，下午回來沒看見你，有人來找你了。”
“找我？我在上海沒有什麽熟人呀？男的女的？”
“巴不得是靚妹找你吧？可惜呀，他是一個老帥哥，不過像大老板。”
“他是不是姓鄭？”
“可能是吧，他留了名片的，讓你回來後同他聯係。就是這個，寶堂國際貿易公司總經理。”
名片是鄭寶堂鄭總的，高勝寒接過來了。他有鄭總的名片，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去麻煩別人。
“鄭總，我是華豐大藥房的小高。”鄭總過來找自己，會不會是有關江師傅的事情呢？高勝寒當即回了他的電話。
“小高你好，知道是你，我保存了你的號碼，下午去了你的寢室，沒看見你，你師傅已經走了，知道嗎？”
“知道，昨天晚上我們QQ聊天了，師傅去浙江杭州了。”
“對，我送他去的，他不讓我通知你，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
“我還能夠怎麽辦？”
“你師傅希望你到我這裏來，他說他走了，你不會在華豐大藥房待太久。”
看一眼正在關心他的馬明輝，高勝寒說，“鄭叔叔，我過去能做什麽呢？我什麽都不會，又沒有文憑。”
“不會沒關係，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的。不過，我還是希望你繼續上學。”
“開學已經這麽長時間了，我準備明年再考慮。”
“想讀書，回學校越早越好，你放心，我在教育界的老同學很多，他們現在大部分都是各中學的頂梁柱，以你的高考成績，哪個學校都會求之不得，學雜費肯定全免。”
“叔叔，給兩三個月的時間，等我攢夠了生活費，我就跟你走，好嗎？”
“不行，我給你的最遲時間是十月五日，在此之前，我會聯係好學校，十月六日，我來接你，送你去學校。小高，從現在到明年六月份高考，不到十個月，我先借你兩萬，等於是你每個月有兩千塊的生活費，應該夠用，我不是施舍給你的，你是要還的，如果你參加工作以後，有能力的話，可以按銀行存款利率付利息給我，很公平。”
“叔叔，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你相信你師傅嗎？”
“絕對相信！”
“你來上海之前，是不是隻是在火車上，兩個人萍水相逢的？”
“是，那時候我們沒說幾句話，他很親切。”
“為什麽相信他？”
“我師傅是個了不起的人。”
“這個世界上了不起的人很多，我是說，你為什麽那麽相信他？”
“投緣吧？我也說不清楚，大概就是緣分吧？”
“相識是緣分，所以不要懷疑叔叔有什麽企圖。我說讓你跟我幹事業，是開玩笑的，我同你師傅一樣，看好你是國家的有用之才，不要自暴自棄浪費了，好嗎？不錯，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利，但是，你不要忘了，你同時是你父母的兒子，是國家的一份子，一個真正有抱負的人，不應該忘記父母的期望，不應該忽視國家的需要，明白嗎？”
“再給我幾天時間考慮好嗎？”
“可以。小高，時間是寶貴的，過去了就不會再回頭，抓緊時間，我等你的電話，再見。”
“再見，叔叔！”
看見高勝寒掛了電話，馬明輝驚喜的問他，“這個大老板是你叔叔？”
“江師傅弟弟的同學。”
“他是不是叫去讀書，那你還不去？”
“萍水相逢，怎麽好意思麻煩他。”
“那也是，男子漢不食嗟來之食，現在有一個掙大錢的門路，你敢不敢去？”
“有掙大錢的好事，你自己不會去嗎？”
“我去了呀，我們是室友，比兄弟還親，有錢一起掙，所以邀你一塊去。”
“去哪裏？幹什麽？”高勝寒來上海之前，錢多的不知道花，現在算是真正明白了，什麽叫一切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去韓哥胖子他們那裏，跟他們出去一趟，有一千塊錢的報酬。”
“那是去幹什麽？有這樣的好事？逗我玩吧？”
“真的，我們隻需要戴上安全帽，跟著他們走就可以了，可以什麽都不用幹。”
“你不說清楚，我不去。”
“我們就是跟著他們去拆遷，開發商希望人多勢眾，就這麽簡單。”
“我們去幫忙強拆？”
“拆房子有拆房子的施工隊，我們就是幫忙站在一旁維持現場秩序。”
“別人不同意拆，是不是要動武力解決？”
“動手是他們的事，我們可以不管的。現在有些老百姓也確實不像話，政府征用就是國家征用，憲法明確規定，所有的土地都是國家的，可是個別人卻跟政府漫天要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結果成了釘子戶，嚴重影響城市發展，不給他們一點厲害的，說完全不管用。”
高勝寒想了想，對馬明輝說，“打架我不去，不打架倒可以去看看，錢誰給？什麽時候給？”
“去的人很多的，不用你打架，你跟在我後麵就可以了。錢，開發商按人頭回來就發，當場發，你看看，我上午去了兩三個小時，他們給了這麽多。”
馬明輝右手從褲子後麵的口袋裏麵，掏出一把錢在左手掌搭給高勝寒看。
“這裏不止一千塊吧？”
“這裏是兩千，動了手的人，開發商多給一千。”
“你打了人？”
“拆不拆跟我沒關係，我打別人幹嘛？我就是上去阻攔了一下，老板就多給了一千，你不上去別人也不會說你的。”
“有沒有人受傷？”
“他們一方要拆，一方不肯，拉拉扯扯是肯定的，拉拉扯扯有一點輕微傷也是難免的，這個老板不錯，他不支持暴力強拆，所以他們都是白天去的。”
“那是對的，如果強拆的是他家裏，他也不肯哪。什麽時候去？”
“胖子說後天我們可以去幫忙的。”
“上午還是下午？”
“上午，你不會又要出去吧？”
“上午可以考慮，下午去不了。”
“下午你又會有什麽事呢？是不是談戀愛了？”
“沒有，誰像你天天做護花使者。”
“不要告訴我你是吃素的，過中秋，你夜不歸宿，你真的以為我是吃素的？說吧，那天晚上你和誰在一起？”
“拜托，這是兄弟的隱私，其它的以後告訴你吧。”
到了19日，馬明輝一大早就起床了，他等高勝寒跑步回來，馬上說，“老高，走，我請你吃早點。”
“你今天真的去韓哥他們工地？”
“走吧，我們算是幫韓哥他們的忙，你不要動手就是了，跟在我後麵就行。”
高勝寒遲疑了片刻，被馬明輝拉去了。
到了韓哥他們工地，高勝寒發現工地上停了三輛大巴，百十個戴著安全帽的工人站在大巴旁邊。馬明輝領著高勝寒找到了韓哥他們。
韓哥和胖子他們看見高勝寒到了，五個人，一個一個跟他握手，就像歡迎戰友一樣。
高勝寒看見工人們一個個喜笑顏開，他也放下心來，高高興興的同老大哥們握手。
不一會，有人拿來了兩頂安全帽，分別遞給了高勝寒和馬明輝。沒過多久，來了一個老板模樣的人，他大手一揮，“上車，上車！”
跟著韓哥他們上了大巴，高勝寒才發現，車子的過道上有很多一米五長左右的木棍和鋼筋、鋼管，他不由得不安地四處看了起來。——這不是去強拆嗎？打出人命來怎麽辦？
已經是多次參加這種行動的韓哥看出來了，他高勝寒手上拿著帽子，想下車，“小高，沒事的，這是以防萬一的，隻要對方不動武，我們肯定不會使用這些家夥的。”
有備無患，未雨綢繆，有道理，高勝寒這才安下心來。
大巴開了一個多小時，車上的工人們談笑風生，他們根本不當一回事。最後，三輛大巴來到了一處農村的空曠的草地上停下，大家紛紛下車。
除了高勝寒，其他人依然是麵帶笑容的。說實在的，有車坐，不用幹活，回去老板還安排聚餐，而且拿的錢又多，這樣的好事，一年有幾次呢？難怪大家都高興得很。
下車以後，高勝寒的心情更沉重了，因為他發現當地已經集聚了很多很多人。
兩百多個村民，有男女老少，他們擋在挖掘機前麵，不讓工程隊施工。
工程隊大概也有五六十個人，兩邊僵持在那裏。
老板模樣的人站在了去的隊伍前麵，他對麵前的幾個人說了幾句什麽，然後那幾個人紛紛往後麵傳話。
傳到最後麵的高勝寒和馬明輝這裏，話是這樣的，“把村民從挖掘機前麵趕走，不要先動手打人。”
那個老板模樣的人，看到指令傳下去了，一揮手，這邊的人馬便開始朝著村民壓過去了。他自己站在原地不動。
雖然雙方的人數差不多，顯然高勝寒他們這邊有壓倒性優勢。因為這邊的人馬個個都是身強力壯的中青年。
一開始，雙方都是冷靜的，高勝寒這邊的人並沒有用手去推村民，而是用身體將村民往外麵擠。村民則堅持不退後。
慢慢的，村民的陣腳在強大的對手麵前鬆動了，在不斷地後退。
這樣一來，村民們控製不住了，老人和婦女便開始用手推推擋擋，拉拉扯扯了。
當有一個老人腳下被絆了一下，站立不穩倒下去了，村民們的怒火瞬間就點燃了，整個局麵迅速失去了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