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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那都不是事

  江南煙雨接張博飛電話的時候,張春蓓邀了方浩然和楚峰正在他的辦公室,他們四個人正在協商,下一步如何去南京尋找施青紅。徐行也說了,停一會過來。


  大家一致認為,組織人員配合當地公安機關,尋找施青紅已經刻不容緩了。女孩子和男孩子不同,高勝寒緩一緩可以,施青紅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麵,就可能夜長夢多。


  接到張博飛的電話,江南煙雨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肯定看見了她嗎?你現在跟她在一起?好,盡快回來,買好了車票,告訴我的車次,到時候我去接你們,為你們接風洗塵。”


  江南煙雨將手機扔到桌子上,長籲了一口氣,“楚局長,來一支煙。”


  “誰的電話?找到了誰?是高勝寒還是施青紅?不會兩個人一起找到了吧?”張春蓓問得急,拿香煙的動作也比楚峰快。他手上正拿著香煙。


  “你兒子的電話,終於找到施青紅了。還好還好,昨天沒有去她家裏,徐政委也沒有去南京。來來來,抽我的煙。”江南煙雨想起來了,他的抽屜裏麵有好煙。他給大家發煙了。


  “你們別說,現在的這些年輕人,挺講義氣的。我家裏的女孩子,她也急得茶不思飯不想,總想再去南京找人,好在季總打了招呼,不然她們恐怕早就跑去了。”不怎麽抽煙的方浩然,看見江南煙雨抽了,他也點著了。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張董的兒子回來以後,讓他們休息幾天,趁著大學還沒有開學,大家還是要去找一找高勝寒。他外公說不找了,不等於是真的不想找了,我認為不能不去找。現在的年輕人沒有文憑,他怎麽在社會上立足?”


  楚峰盡管考慮到了,高勝寒以後報考公務員可能也有困難,但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有文憑和沒文憑,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楚局長說的有道理,時代不一樣了,我們那時候大學生少,有個高中畢業證就不錯了,現在的研究生比當時的大學生還多,小高的外公即使是安排他去曠達集團工作,你的學曆太低,怎麽會讓別人心服口服?何況小高也不一定會同意外公的安排,我家裏的方叢,我讓她學管理,她偏偏要去讀公安大學,我們也是沒辦法的。”方浩然說。


  張春蓓問江南煙雨,“季總,高勝寒的家裏人知道嗎?”


  “一個都不知道,很難辦。”江南煙雨雙手揉一揉太陽穴,抬起頭看著大家,“他媽媽身體不好,他奶奶身體也不好,我怎麽跟她們說?前幾天高家村委會的高書記,打電話問我,毛毛考取了哪個名牌大學,他們要求,毛毛上大學之前,一定要到村裏去一趟,他們村委會要為他送行。”


  “村裏就知道了高勝寒的高考成績?”張春蓓問。


  “早就知道了,高考一結束,毛毛的表哥趙無眠便三天兩頭打電話來問,他知道了毛毛的高考分數後,馬上告訴了自己的父母,也告訴了他的大舅舅。毛毛的大伯當即便告訴了毛毛奶奶,你們不知道老人家有多高興,她平時除了大小便是不下床的。那天老人家一個人跑到小賣部去了,她去買了店裏最大的鞭炮,讓小孫子在家門口燃放。”江南煙雨說得很輕鬆,笑得很無奈。


  “是啊,兒孫有出息,老人家是最開心的。”楚峰深有體會。


  “聽說燃放了鞭炮以後,毛毛的奶奶搬了一把椅子,就坐在家門口,一直坐到了天黑,村裏人聽見放鞭炮的,路過看見放了鞭炮的,都會上前問老人家,家裏有什麽喜事呀?老人家不厭其煩的告訴別人,我大孫子考上大學了,考了全縣第一名。”


  全縣第一名的話是趙無眠說出去的,他認為加分有水分,他的表弟就是名副其實的第一名。


  在辦公室聽了江南煙雨的講述,大家都默不作聲了。他們仿佛都看到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婆,她的開心她的驕傲,是怎樣地盛開在陽光下,燦爛在黃昏裏——

  “我們還是暫時不告訴老人家為好。”方浩然打破了辦公室的靜默,“老張,我建議你現在跟博飛聯係一下,提醒他不要離開那個叫施青紅的女同學,一分鍾都不要離開,免得她萬一又跑掉了。另外,季總,你是不是現在通知一下徐行,讓他別過來了。”


  “張董你同小飛哥聯係吧,徐政委已經到了樓下,我聽見了他的汽車喇叭聲音,他沒上來過,我到門口看一下。”江南煙雨站在了門口的陽台上。


  “小飛,你們什麽時候回來?怎麽了?等一下,我到外麵去接,說吧,你把詳細情況說一下。”張春蓓來到陽台上,他對徐行舉手示意了一下,然後往陽台的另一麵慢慢的走過去。


  “爸爸,施青紅在南京受到了委屈,她被派出所抓起來拘留了三天,身上的一萬塊錢也被他們沒收了,我打算和闊哥帶她一塊去派出所,向他們要一個說法,把那一萬塊錢拿回來。我不相信他們會不講道理!”電話那頭的張博飛憤憤不平。


  “你沉重冷靜一點,派出所不可能無緣無故拘留她,沒收她的錢吧?他們的理由是什麽?”張春蓓知道,沒有理由,派出所是不可能會那樣做的。


  張博飛便將施青紅告訴他的前後經過,簡明扼要的說了,不要說施青紅憋屈,張博飛也是十分氣憤。


  “這就是說,施青紅沒辦法證明自己是被迫自衛,也沒辦法證明她的一萬塊錢是幹淨的,而被她打了的那個人,已經去住院了,這一萬塊錢,她也拿不回來了,是不是這樣?”張春蓓問。


  “大體上是這樣,但是,他們說施青紅是敲詐勒索也沒有證據,說這個一萬塊錢不幹淨也沒有證據,他們沒收錢,需要舉證的是他們。”


  “這樣吧,讓施青紅告訴你的地址,你一個人去一下就可以了,讓他們兩個人留在賓館,哪裏也不要去,你要個別提醒楚天闊,一分鍾也不能離開施青紅,今天你們兩個人必須將她完好無損的帶回來,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不過,爸,如果我去了,派出所還是不還給她的錢,怎麽辦?”


  “你到了派出所門口,馬上打電話給我,徐政委就在我邊上,他會告訴你應該怎麽辦的。快去快回,我們等你們回來。”


  張春蓓同兒子通好了電話,他回到江南煙雨的辦公室,徐行自然已經知道施青紅找到了。


  “張董,你們搞企業的就是忙,一天到晚忙賺錢,我就不明白了,方董事長都在這裏,哎,你這個常務董事難道比董事長還忙?”徐行望著悶悶不樂走進來的張春蓓,開玩笑說。


  “哪裏,哪裏,我是受季總的委托,給我家的兒子打電話,讓她將小施姑娘安全送到家。”張春蓓解釋道。


  “唉,徐政委,我聽說高勝寒帶了手機出去的,你難道沒辦法給他來個衛星定位什麽的嗎?那樣我們走過去把他帶回來就是啦。”方浩然問徐行。


  “我檢查過毛毛在家裏留下來的東西,他留下了手機卡,確實帶了手機走,那隻手機還是我送給他的,手機上有一塊磨損。有些東西涉及到保密紀律,我不能告訴你們什麽情況下,行和不行。總之一句話,毛毛不想讓我們找到他,我們的難度會成倍的增加。從小耳濡目染,他懂一點反偵察的技術。”


  “吳楚同意了你請假嗎?”張春蓓好奇地問。


  “我昨天上午,讓江似練梳理了一下手頭上的案件,正好有一個案子,需要去南京一趟。下午我去向吳楚匯報了一下,他是聰明人,這次也確實想幫一把毛毛,所以,他不但同意了我,隨時可以出發,而且明確指示,讓江似練帶兩個人去協助我工作,我來之前,已經讓江似練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這樣看來,吳楚局長說得上是個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領導。”江南煙雨望著徐行。


  徐行說,“他可以用八個字來概括,為官清廉,精明強幹,當然,這是大家普遍的看法,不是我個人在背後議論領導。”


  “老張,你的電話響了。”方浩然對張春蓓說。


  “哦,聽徐政委說話差一點沒注意。是我小飛的,我出去接一下。”張春蓓衝著大家歉意的一笑。


  方浩然開玩笑,“接兒子的電話也要躲到一邊去?不會是小蜜的吧?啊,哈哈哈。”


  “是小飛的,這不會騙你們。”張春蓓邊說邊到了陽台上。


  “小飛,你到了派出所嗎?好,你現在進去隨便轉一轉,到公示欄麵前記住所長和教導員的名字,然後馬上出來,離開了派出所兩百米以後,再打電話給我。如果有人問你幹什麽,你就說你想辦暫住證,想過來谘詢一下,其他的什麽都別說,千萬不要說施青紅的事情,聽清楚了嗎?好,你進去吧。”


  掛了電話,張春蓓沒有回到辦公室去,他依舊在陽台上等待兒子的電話。


  不大一會兒,張博飛的電話來了,“爸,是不是去他們局裏告所長和教導員的狀?”


  “你身上是不是帶了銀行卡?”張春蓓反問。


  “帶了,你不是說錢是男人的膽嗎?我的銀行卡是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時帶在身上的,幹嘛?”


  “你現在去銀行自動取款機上取一萬塊錢,然後回到賓館,見到施青紅,你就說你找到了派出所的某某某所長、某某某教導員,現在錢已經要回來了,接下來,你和楚天闊隨便哪個人馬上去火車站買票,盡快回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以後對任何人都不要說了,明白嗎?不要問為什麽,回來了我再告訴你。如果再將施青紅弄丟了,你們兩個人也不要回家了。買好了票,打個招呼。”


  張春蓓回到辦公室,很輕鬆的告訴大家,“小飛他們去買火車票了,買好了票馬上會通知我們的。”


  張春蓓的兒子小飛哥一開始想不通。想不通老爸為什麽那麽懦弱,那麽委曲求全,我們有理,共產黨的天下,我們怕什麽?

  想不通,但是,張博飛還是按照老爸的話去做了。老爸肯定有老爸的道理。


  當張博飛將一萬塊錢交給施青紅的時候,施青紅滿臉疑惑,飛哥趕緊解釋,我找到了什麽什麽人,怎麽怎麽據理力爭,最後,他們留下了我的電話號碼,如果那個被打的人傷的不厲害就算了。


  施青紅看著錢,滿腹狐疑,“這不是我那一萬塊錢。”


  張博飛解釋,你的那一萬塊錢他們當天肯定存了銀行,這個當然不是你的那一萬塊。


  依舊憤憤不平的施青紅說,“飛哥,今天你是拿回來,拿不回來,我是不會回去的,我要去公安局告他們,公安局告沒有用,我就去找市委市政府,我不相信沒人給我公道!”


  直到這時候,張博飛才明白老爸的用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錢能夠解決的事,那都不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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