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響起來,正在和陶沙聊天的江南煙雨,一看來電顯示:張博飛,他笑了。
“飛哥,是不是請我們去喝喜酒呀?”
“毛毛失蹤了。”張博飛聲音低沉。他沒法再淡定了。
“別開玩笑了,他昨天不是好好的嗎?”
“他昨天是好好的,今天早上離家出走的。”
“你怎麽知道他是離家出走了,而不是出去辦事去了呢?”江南煙雨能夠理解毛毛。
“我看了他留下來的信,他給大哥也寫了一封。”
“你現在在哪裏?我馬上過來。”這就完全不一樣了,江南煙雨的焦灼騰空而起。
江南煙雨拿起辦公桌上的對講機,“何寬經理,何寬經理,馬上到我辦公室來,馬上!”
“季總,是毛毛離家出走了嗎?”陶沙站起來,關切地問。
“我們過去看看再說。”冷靜,江南煙雨輕輕地放下對講機。
“季總,陶總也在,有何吩咐?”何寬雄赳赳的推門進來。
分公司組建之初,需要各方麵的人手,尤其是工地上的保安人員,江南煙雨在銀城報紙和電視台,做了招聘廣告,沒幾天吳義帶著保鏢,以及何寬、王崇華找上門來了。
憑心而論,江南煙雨不會用帶有一點黑社會性質的員工,但是,吳義是親自來了,他不能不給點麵子。
江南煙雨給了吳義的麵子,他提了一個要求,希望是何寬帶人來。
這裏麵有兩層意思,一,是看好何寬,二,何寬是吳義的副總,江南煙雨認為何寬可能不會答應。
沒想到何寬沒有征求吳義的意見,當即滿口答應了。這樣一來,何寬就成了江南煙雨的得力助手。
事實上,何寬離開吳義公司,說實在的,對他們兩個人都是解脫,而名義上,何寬還是吳義的手下。
“我和陶總有事出去,你在公司辛苦一點,多下去走走,安全第一,有事電話聯係。”江南煙雨邊說邊示意陶沙一塊走。
路上,陶沙問江南煙雨,“看來你很信任何寬。”
“這個人本質不錯,他私底下向我保證過了,打不還手,至於其它的事就不是事了。”
可是,當江南煙雨看了毛毛留給自己的信以後,他的腦袋大了。以至於楚天闊笑嘻嘻的走進來跟他打招呼,他都沒有反應。
張博飛、方叢他們都在等著江南煙雨拿主意,江南煙雨第一個想到的是江似練。
徐行現在是局領導,江南煙雨不會輕易打攪他,“江大,毛毛今天離家出走了,請老兄上午務必去車站查一下,他往哪裏去了?”
“火車站、汽車站都需要查嗎?”
“汽車站沒必要,他外出隻坐過火車,應該不會選擇汽車。”江南煙雨判斷。
“好的。下了班我去找你。”
那邊江南煙雨托付了江似練,回頭,他對陶沙說,“你去一趟沙縣小吃斜對麵的工行儲蓄所,裏麵的人大部分你應該都熟悉,這是毛毛的銀行卡和密碼,你隻需要了解一下,毛毛今天有沒有取款就可以了。我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
施青紅介紹了事情的經過,隻有方叢始終覺得不會是那麽簡單,因為有洪小華到場了。
江南煙雨和張博飛心裏清楚,高勝寒離家出走絕不是一時心血來潮,他這幾天閉門不出肯定是在籌劃這次行動。
陶沙很快來了電話,“毛毛今天沒有取款。”
“想辦法問一下,他最近一次取款是哪一天,取了多少錢?順便取五萬塊錢過來。”江南煙雨沒忘記毛毛托付的事情。
沒多久,陶沙帶了五萬塊錢回來,告訴江南煙雨,“因為涉及為儲戶保密,銀行方麵不肯說,我套了一下話,毛毛應該在好幾天前取過一次款,金額估計是三千塊。”
“那我就放心了,這幾天他應該沒有花錢,身上有三四千,在外麵呆幾天應該沒問題。”江南煙雨分析道。
楚天闊連忙說,“老班長昨天借給了我三千,我今天帶來了,準備還他,現在給誰?”
“給陶總,飛哥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對外暫時保密,闊哥回去通知你爸爸過來一下,我們開一個緊急碰頭會,記住,對你們父母都要保密。”
江南煙雨第一次很嚴肅的同大家說話。
其他的人都一聲不吭默默地走了,剩下方叢沒走,江南煙雨沒說話。
楚峰是來的最快的。闊哥出門馬上給老爸去了電話,他接到電話同辦公室打了個招呼便過來了。
稍後下了班的江似練與徐行也趕到了。
大家坐下來,江南煙雨先向江似練了解了情況。
江似練說,“我親自去了火車站,毛毛上了淩晨去上海的那一趟火車,他買了到南京下的車票,售票員對毛毛印象很深,車站的那個幹警老張,帶我看了監控錄像,毛毛是上了這趟車。”
接下來江南煙雨介紹了自己知道的全部情況,“現在怎麽辦?根據毛毛的習慣,我估計他身上不會超過一千塊錢,他在外麵呆不了幾天,現在很多大學生在大城市都很難找到工作,他沒有文憑又沒有工作經驗,想在短時間找到工作,幾乎是不可能的,一旦他身上的錢用光了怎麽辦?”
“沒有什麽怎麽辦,必須盡快找到他,讓他去複讀,否則,這樣下去,他一輩子就完了。”楚峰比誰都憂心忡忡,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高勝寒自暴自棄。他也是唯一一個將自己的希望,也是兒子的希望寄托在高勝寒身上的人。
“是呀,也不知道毛毛是怎麽想的,他就不為我們想想,萬一找不到他,你們說,我們如何去見高局?明天他媽媽、他舅舅、他外公外婆問起來,我們怎麽回答?”徐行難得的唉聲歎氣起來。
“我計劃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上午出發,去南京找他,你們的意見呢?”在所有人裏麵,最沒法交代的是江南煙雨,老爺子交給他的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照顧好毛毛。
從老爺子對毛毛重視的程度上,江南煙雨絕對可以肯定,毛毛不僅僅是他們老高家的希望!
毛毛不知去向了,他怎麽向老爺子交差?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江南煙雨簡直不敢想象了。
“你一個人想在南京市找到他,恐怕比大海撈針還難,我的意見是先通知董事長,看看他的意見。”有了前車之鑒,陶沙認為這是最穩妥的。
“我的意見是先找找看,實在找不到再通知老爺子,免得他們一家人擔驚受怕,季兄,你說呢?”徐行不希望冒冒失失的馬上把問題上交。
“我看這樣行不行,讓楚天闊跟你一塊去,先找幾天,實在找不到再通知毛毛家裏人。”這是楚峰的意見。
江南煙雨看了一眼張博飛,飛哥立刻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我也可以一塊去。”
“我也去,反正現在我們幾個人在家裏都沒事,我通知以前住在這裏的同學,大家都去找,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方叢忍不住了。她的眼睛是紅紅的。
江南煙雨再看著徐行,徐行想了想,“找人不在人多,關鍵是分析和判斷,他隊裏麵走不開,不然的話,他一個人可以頂你們好幾個。”
徐行說的是江似練,他以為江南煙雨有這樣的想法。
“不能耽誤你們正常的工作,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沒有其它意見的話,我決定帶毛毛的這幾個同學一塊去,願意的都可以去,他們很多人恐怕沒有到過南京,順便玩一玩,董事長那邊,我的意見是暫時不通知他們,陶總,給我們三天時間,三天以後,如果找不到,你就向董事長匯報,你們說,可以嗎?”
“在這裏你是頭,我聽你的,不過,隻能是三天,我擔心夜長夢多,到時候真的沒法交代了。”陶沙明確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這樣吧,我的意見是對外不要說毛毛離家出走的事情,去的同學和家裏打招呼,一律說同學們組織起來去南京旅遊,江南煙雨公司裏麵提供全程讚助。我和楚局長想辦法聯係一下南京的親朋好友,讓他們也幫忙留意一下,江似練,你看看有什麽需要提醒的嗎?”
在泉州方麵,江南煙雨是頭;在銀城,徐行不可能把擔子推給楚峰。
有領導或者師傅在,江似練養成了一切行動聽指揮的習慣,不問他,他是不會多嘴多舌的,師傅開了口,他是不能不回答的。
江似練點點頭,看著張博飛和方叢,問,“小飛哥,方叢,你們兩個人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高勝寒換成了是你們,你們下了火車以後會往哪裏去?”
方叢首先說,“如果是我的話,我下了火車,就會在車站附近找到住的地方,然後再去找工作。”
看見大家望著自己,張博飛皺起眉頭說,“我可能會先去市中心的廣場,然後再打聽一下往哪邊去容易找工作。”
江似練的建議緊接著就出來了,“南京太大了,沒有一定的範圍,想在兩三天裏麵找到毛毛是不可能的,我個人建議,以火車站和市廣場為中心,以三華裏為半徑,去挨家挨戶找,重點放在市中心廣場,這是我個人的想法,僅供參考,季總你自己就是行家裏手,具體的季總自己看著辦就是了。”
“感謝大家,那麽就這樣,方叢負責通知女生,飛哥通知男生,統一口徑,是去南京旅遊三天,費用我負責,帶好生活必需品,在今天晚上十點之前,你們必須告訴我準確的名單,我好去買車票,明天淩晨出發,就坐毛毛坐的那一趟車,現在我們去吃飯,大家幫忙考慮考慮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
通知下去以後,原來在一起的同學們,沒有一個不想去的,遠在市裏的楊柳,一開始方叢沒有通知她。
在江南煙雨的督促下,方叢通知了楊柳,楊柳聽說有這樣的好事,她當天就回到了銀城。
雖然江似練的分析和判斷是準確的,江南煙雨他們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可是,他們在南京市找了整整三天,結果是一無所獲,連高勝寒的影子也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