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那是一萬年
李亂紅是不是心裏有鬼？
李亂紅不覺得自己心裏有鬼，但是她心裏有愧。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有坦坦蕩蕩的泰然自若。
楊柳是怎樣的喜歡她們的校草，李亂紅心裏像明鏡一樣，因此，她有一點點拿了學生東西的愧疚。
察覺到高勝寒有跟他們同學交談的意向，李亂紅背對大門外的手頂了頂他，意思是快走吧。
說不清楚高勝寒到底是對誰點點頭，反正他馬上加油門，迅速消失在楊柳他們的視線裏。
高勝寒一溜煙走了，背影瀟灑，飄——逸-——
“哥們嘚瑟呀!”楚天闊不無羨慕地瞅著老班長的背影冒出來一句。他搖搖頭，陪同女生們繼續逛街。
楊柳神情黯然，她的人在逛街，心在糾結。她看見的是，秋風在大街上掃落葉——
早在吃過午飯的時候，高勝寒問張博飛要摩托車鑰匙，楊柳就隱隱約約覺得高勝寒不對勁。
“你想跑到哪裏去？有事嗎？”楊柳問的神情是隨隨便便的，問題是不隨便的。
“楊班長，我就算是沒事，也可以出去放放風吧？”高勝寒做了個鬼臉。
“我們的校草把家裏當成牢房嗎？那我們是什麽？”楊柳轉過頭，正兒八經地問方叢他們。
“我說錯了，出去散散心，馬上回來，這樣總可以吧？”有這樣推理的嗎？高勝寒討饒。
“是這裏的環境讓校草憋屈，還是校草天天看見我們這些美女覺得委屈？”拔刀相助，吳芳草乘勝追擊。
“委屈美女們了，我怕了你們，可以嗎？我閃人。”此時不跑更待何時，三駕馬車有一個就讓他頭痛，何況旁邊還有洪小華、施青紅她們，高勝寒逃了。
別人看著高勝寒退避三舍覺得好玩好笑，楊柳卻覺得蹊蹺。
憑直覺，楊柳認定高勝寒外出不正常，明顯的一反常態，但是她沒有依據。她提議大家出來逛街，就是希望有所收獲。
“闊哥，你們李老師家裏在哪裏？”逛到下一個路口，楊柳問楚天闊。
“往那邊一直到街口，左邊的小區進去右拐最後麵。”楚天闊說的簡明扼要。
“我們回去吧，街上不好玩。”楊柳轉身了。
“回去，回去，回去美美的睡一覺。”吳芳草早就想回去了。楊柳要出來逛街，吳芳草是隨大流，回去是積極響應。
說到底，楊柳要出來逛街和現在突然想回去，吳芳草都猜得到楊柳的心思：我知道，我不說。
為什麽不往李亂紅家裏方向去？
楊柳也是沒有“正當理由”，假設高勝寒現在返回，再碰見彼此也尷尬。不過十字路口返回，那樣的話，高勝寒什麽時候回來，她會一清二楚。
楊柳他們四個人溜溜達達回到了住地，高勝寒還沒有回來。
“你們想睡覺就去睡覺吧，我和闊哥過去陪阿姨聊聊天。”在施青紅家門口，楊柳對吳芳草和方叢說。
吳芳草說了想睡覺的，她不會跟著楊柳去，方叢遲疑了一下，她也沒跟著去。
方叢心裏曉得，楊柳是想等高勝寒來了質問他，她不想那樣。她記得飛哥說過，高勝寒喜歡像施青紅那樣不給他添麻煩的人。
在高勝寒家裏，一邊聊天，一邊等，等了十幾分鍾，高勝寒回來了。楊柳沒有質問高勝寒，而是將張博飛叫下樓，在高勝寒的房間質問起飛哥來了。
“飛哥，大家把你當大哥，當師傅，可是你辦事不公平。”楊柳單刀直入毫不客氣。
“楊大小姐，楊班長，你不會無的放矢，但是，你是不是要以事實為依據，用事實來說話？”放下了方叢，當了武術師傅，飛哥在三駕馬車麵前自信多了。
“我會用事實說話的。校草的手機在哪裏？”從幼兒園開始，當了十幾年班長，楊柳在同學們麵前，很少有不把自己當班長的時候。
張博飛啞口無言，他看著高勝寒。高勝寒老老實實的將手機拿出來了。
“給我。我們都不能使用手機，你們倒好，馬列主義對別人，自己搞自由主義，這公平嗎？”
楊柳說的一套一套的，如果她不是從老爸那裏學來的，天知道她是那裏學到的。
張博飛連忙解釋，“毛毛情況特殊，他外婆家家裏，比如他外公、舅舅、季大哥，隨時可能會了解他媽媽的身體情況，所以，我特許他一天看一次手機。”
“狡辯。”楊柳沒接手機，她命令，“打開加密鎖！”
“大小姐，我不可以有隱私權嗎？”高勝寒猶豫著。
“你是我們大家的頭，你可以為所欲為嗎？你不應該接受我們的監督檢查嗎？是不是裏麵有見不得人的東西？”楊柳說的頭頭是道，你怎麽聽怎麽覺得合情合理。
“想看你就看吧，幹嘛說什麽見不得人，太傷自尊了，給你。”除了苦笑，高勝寒無可奈何。
“飛哥，你看看這個紅紅是誰？”楊柳質問張博飛。
“大小姐，你跟我過不去幹嘛？我怎麽知道紅紅是誰？可能是李亂紅老師吧？”張博飛也是隻有搖頭苦笑的份。
“當然要問你，是你說他隻跟外婆家聯係的，紅紅是他外婆家的人嗎？紅紅是他舅媽還是姨媽？”楊柳生氣地問。
飛哥和高勝寒相視苦笑：乖乖，她在質問我們，我們沒生氣，她卻生氣了，這社會跟誰去講理？
楊柳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很快，她語氣平和的對張博飛說，“飛哥，我不說你們相互包庇，從公平起見，以後校草的手機我保管，沒意見吧？你去吧。”
——“不可理喻”，張博飛敢想不敢說，趕緊溜之大吉了。惹不起躲得起。
飛哥不在麵前，高勝寒坐下來，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態，等待著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
“我同意你坐下了嗎？”楊柳說這一句話是和風細雨的。
“遵命。”隻要楊大小姐能夠早一點走，高勝寒已經無所謂站不站了。
楊柳自己坐下來，點頭點讚，然後溫溫柔柔地說——
“高副班長，你騎摩托車送老師回家，怎麽會比我們走路回家還要慢呢？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幫老師整理了書籍？”
“嗯。”不是整理了書籍，高勝寒也隻能說是，善意的謊言總會讓事情簡單一些。
“撒謊要過一過腦子，我看清楚了，她拿回去的都是一些教科書，她現在不上課了，到了明年更是廢紙，整理有意義嗎？”楊柳發現自己仰著頭看他很累，“坐吧。”
看見高勝寒乖乖的坐下來，態度端正，楊柳接著說，“我現在不管你是不是要對我負責，但是，從今天開始，我要對你負責，你告訴我你的手機如何解碼，以後我會過濾對你學習有影響的電話和信息，也就是直接刪掉，不告訴你，同意不同意？”
“同意，我不同意你會把手機給我嗎？聽你的，你是正班長。”高勝寒永遠記得，小時候老師經常說的，端正態度很重要。
“我走了，別不高興，以後你會感謝我的。”楊柳這個時候不是班長，更像老師、家長。
“我現在就非常感謝楊大小姐，您慢走。”高勝寒笑一笑，站起來，“我送送你？”
“不必，以後不要跟我嬉皮笑臉。”楊柳心裏清楚，這個家夥在暗自得意。
高勝寒送了李亂紅到家，確實沒有整理書籍。他們沒有時間去考慮其它的問題。
李亂紅家的大門是從外麵鎖上的，說明她的父母都不在家。
她的父母不在家，高勝寒當然不會馬上離開。
“書很重，我幫你把書拿進去。”理由是充分的。
“就放在客廳吧。”李亂紅特別交待。
“好。”高勝寒嘴裏說著好，腳一直往樓上，往紅紅的臥室走去了。
書很重很沉，扛上樓是需要坐下來休息一下的。高勝寒給自己找理由。
大男孩不下來，李亂紅不能不上去。她上去了，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麽，她希望大男孩早一點離開，免得父母撞見。
來到臥室，看見高勝寒站起來，迎上來，李亂紅雙手擋住了他。
“記得我前麵是怎麽說的嗎？”
“記得，絕對不會忘記是從明天開始。”
“從明天開始，直到拿到錄取通知書，你不能打電話，不能發短信，不能找任何理由見麵，再說一遍，記清楚了嗎？”
“保證照辦。”
濤聲依舊，兩個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默默地重複著前麵的故事-——
這一次，高勝寒整理總結了在教師宿舍功虧一簣的經驗教訓。
大男孩在手被控製了情況下，頭突然向無名高地發動了襲擊，這是他虛晃一槍，目的是調虎離山。
果不其然——
趁著對方雙手托住他的頭，出現門戶洞開的情景，高勝寒迅速出手，他第一次握住了滿滿的溫柔。
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秒鍾，李亂紅就像受驚的小兔跳開了，但是在大男孩來說，那是一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