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人間蒸發了
臨到要出門了，江南煙雨跟大家打招呼，“我們出去後，不要東張西望，也不要理睬那個賣甘蔗的，盡量隨便一點。”
怎麽隨便？剛剛回來的月月做不到隨便，年輕人很好奇，她心想：賣甘蔗的老頭子會有什麽不對嗎？難道也是偽裝的“特務”？怎麽可能！
出了巷口，滿腹狐疑的月月停下腳步，她看著江南煙雨，“季大哥，你說賣甘蔗的走了嗎？”
月月是這樣想的，我們走了，如果賣甘蔗的是“特務”，他肯定也會走。
“他暫時還不會走，他在等剛才騎摩托車過去的兩個年輕人，等他們到你家裏搜查好了，才會離開。”前麵有了大哥的點撥，這時候，高勝寒的潛能爆發了。
月月不相信，毛毛哥哥不是同自己差不多大嗎？她依然看著江南煙雨。
咧咧嘴，江南煙雨點頭了，意思是毛毛說得不錯。
“我不信，你們在逗我玩。”月月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掉頭回去了。倔強好強的她要一探究竟。
月月轉身後，是小跑著往家裏去的。當她距離賣甘蔗的隻有十幾步的時候，突然停下了。
一張僵硬的臉上，一雙驚恐不安的眼睛，月月看到了賣甘蔗的老頭子，以及他身旁的摩托車，也看到了內心的恐懼——怎麽真的會這樣？發生什麽事情了？
扭頭接著跑，月月跑得更快了。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是需要具備一點探險精神和心理準備的。
跑過了巷口，月月差一點撞進高勝寒的懷裏。
“嚇到了？”跟在月月後麵的高勝寒居然笑了。
“他們，他們，他們是真的——”喘著粗氣，月月一口氣說不完整了一句話。
“沒事，我們即沒有偷也沒有搶，怕什麽？放心，你們家裏的東西，一樣不會少，他們什麽都不會拿。”大包大攬，高勝寒學著江南煙雨的神態。他相信他老爸以前也會經常這樣。
“你爸爸是老公安，你又不是公安局的，反正少了東西你賠！”月月邊說邊挽住了媽媽的手臂。
“行，我保證他們不會動一樣東西，少了什麽我加倍賠。”高勝寒有十足的把握，他們進去了以後，搜查的時候，會小心翼翼不留痕跡。
“季大哥，你相信他說的嗎？”月月問。
“我們去酒店吧，放心，他們肯定不會動東西的，相信你毛毛哥哥，他是老偵察兵的兒子。”江南煙雨笑道。
“季大哥，他是老偵察兵的兒子，我還是老偵察兵的女兒呢，我怎麽不知道？”月月邊走邊說。
“你們不一樣，月月你是專心致誌的好學生，他是好奇心很多，又喜歡獵奇，興趣又廣泛的好學生。”江南煙雨拍拍高勝寒的肩膀，兩個人相視而笑。
與往常的含蓄大相徑庭，高勝寒笑的很嘚瑟，很自豪。
許華見月月還想鬥嘴，她拉一拉月月，“你是女孩子，用不著跟毛毛哥去比這個。”
到了皇朝大酒店的房間裏麵，大家在沙發上坐下來休息，同時等待李四的到來。
不一會，江南煙雨突然聲音挺大地問，“高勝寒，你進來以後，察覺到了哪裏不正常沒有？”
“表麵看起來好像還正常，不過我感覺空氣中充滿了緊張的分子。”
高勝寒以為季大哥在考察自己的觀察能力。“大哥，大廳的那個保安，我覺得有問題。一開始我們來的時候，我沒有注意他，剛才我們進來，他似乎也沒有看我們一眼，正因為他一眼都不看我們，就越顯得他不正常，對不對？”
高勝寒心裏想：我好像到哪裏，不管男的女的，別人都不會是看一眼的。這樣“恬不知恥”的話，高勝寒當然不好意思說出來。——特別是在月月和月月媽媽麵前。
“就這些嗎？”江南煙雨的聲音還是比平時大很多。
“出了電梯，我感覺我們這一層樓，除了我們，好像沒有了別的顧客。”高勝寒覺得好奇怪。
“你觀察的很細致，這一層樓的顧客可能被全部疏散了，知道為什麽嗎？”江南煙雨不像僅僅是問高勝寒，也不像是對月月說。
“不會是怕我們傷及無辜吧？我們又不是壞人。”高勝寒充分發揮想象力。
“哈哈哈，有備無患，你在農家菜館彈無虛發的表現，讓別人不得不防。”江南煙雨大笑。
在忙著泡茶的月月不知道大哥有什麽好笑的。
高勝寒更是奇異的看著江南煙雨，他今天怎麽了？怎麽婆婆媽媽起來了？他可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哪怕是泰山崩於前也麵不改色的大哥。
江南煙雨再次豎起一根手指，輕輕地噓了一下，他指一指茶幾上的一盆塑料花，不說話。
許華和月月母女互相望了一眼，沒什麽不對呀。
近山識鳥音，高勝寒猜到了裏麵有監聽器，他將花盆捧起來，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在盆底找到了那玩意。
“季大哥，他們是不是也太小瞧人了？他們也不想想，我們到這裏來幹壞事的話，怎麽會大張旗鼓招搖過市？”
高勝寒說這些話是直接對著監聽器說的，說罷，他將花盆用力往茶幾上“哢嚓”一放。
江南煙雨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他指指耳朵，意思是竊聽的人，耳朵會吃不消。
“鈴咚、鈴咚、鈴咚。”有人按門鈴。
“李總來了，去開門。”江南煙雨對月月說。
月月一開門，麵帶歉意，李四急匆匆進來了，他雙手一攤，“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來晚了，來晚了，讓大家久等了。抱歉，抱歉！”
和汪保民的一身土豪味截然不同，李四倒像一個普通的公務員，衣著合身，幹幹淨淨，他的皮膚保養的不錯，白的有內涵而具張力，五官輪廓清晰而深邃，有一點希臘雕塑的味道，眼睛明亮，顯得坦蕩自然，他的微笑上麵寫滿了歉意和真誠。
江南煙雨起身讓座，同時調侃道，“李總，恐怕不僅僅是來晚了吧？”
“對對對，大水衝了龍王廟，差一點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李四邊說邊抹頭上的汗水。
“李總，既然是一家人，我們就不說兩家話，到底發現了什麽大事情，讓你們對我們如臨大敵？”江南煙雨開門見山單刀直入。
“是這樣的，汪保民離開了農家菜館後，他並沒有馬上去懷化，因為多喝了一點，不敢上路，怕萬一出事，那不是一家人全部交待了？”
李四看見高勝寒麵前的茶水沒動，端起來喝了一大口，“汪保民跑到王二家裏去睡了一覺，醒來後，發現他女兒華華不見了。”
“他女兒那麽大的人，怎麽可能不見了呢？華華這麽大的人，難道不會去親朋好友家玩嗎？”江南煙雨恢複了平時的淡定。
“汪保民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當發現女兒的電話打不通了，他才著急了。當他將華華有可能去的地方，包括所有的親朋好友，以及她的老同學的電話打了一遍，沒人說見過華華的時候，老汪才慌了。當王二提醒他，——”
“王二懷疑是我們兩個人綁架了老汪的女兒，然後老汪就去找到你，你就帶他去了公安局，然後你又親自到我們房間來看了一趟。公安局的人怕你觀察不到位，便派了便衣警察以檢查網絡線路為名，再一次來檢查了。”
“季兄弟，你真的不愧為大內高手，什麽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李四連連點頭。
“現在，你們已經搞清楚了我們的真實身份？”江南煙雨微微一笑。
“搞清楚了，搞清楚了，你是殷氏集團實際掌門人殷老的特別助理，曾經是中南海衛戍部隊的，這個小夥子是他唯一的親外孫，難怪你們的現金支票可以隨便填寫。”
“我不明白，這樣一件很簡單的事，失蹤的人失聯才幾個小時，公安局怎麽會興師動眾，來對付我們兩個人呢？是不是認為我們有綁架老汪女兒的動機和時間？”
這才是江南煙雨百思不得其解的。失聯不超過二十四小時，公安局怎麽可能會受理呢？
“是這樣，真人麵前我也不說假話，華華是老汪的獨生女，掌上明珠，出了失聯這件事，老汪第一個就到了我家，然後苦苦哀求我去公安局，他知道我堂弟是公安局的局長、一把手，他怕夜長夢多。”
“那也不對呀，他們派人進來看了，還可以調酒店的監控錄像看，一看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我們不僅是調看了酒店的監控錄像，而且查看了從王二家到這裏，所有有可能發現華華的監控錄像。”
“你們發現老汪的女兒，確實是往我們這家酒店來了？”江南煙雨吃了一驚。
“對對對，什麽都瞞不住你，華華在半路上到了建設銀行的自動取款機那裏，取了一萬塊錢，然後在皇朝大酒店的門口，來來回回的走了幾趟，沒有進來，不久人就突然消失了，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