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你取多少錢
“你就是一個無賴!徹頭徹尾、地地道道的無賴!”呂江月忍不住衝到汪保民麵前,大聲指責。
聽見外麵在吵吵鬧鬧,從裏麵又出來了三四個人。
汪保民後退一步,看一眼大家,雙手一攤開——
“哼哼,你說我是無賴?兄弟們,你們大家幫忙評評理,看看我是不是無賴。我一輩子有沒有幹過強買強賣的事情。沒有吧?那麽,我強迫你媽媽了嗎?也沒有吧?
你不可能不知道,是你媽媽主動找上門來的吧?我有強迫嗎?
我不管你媽媽是什麽人,白紙黑字是她自己簽的名,我沒有強迫吧?
她同意我同意,一手交錢一手簽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關其他人的事。
現在你們想買回去,可是我不賣了,你們難道要強迫我嗎?
大家說說看,有沒有這樣不講道理的?”
“買賣,買賣,人家願意賣,你們才存在買,現在汪老板不賣,你們當然沒有強買的道理。”幫閑的人,哪裏都有。
“走吧,走吧,不要在這裏無理取鬧。”
“找茬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幫閑的還不是一個兩個。
剛剛從裏麵出來的幾個人,他們根本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聽汪保民一說,自然是一副幫他的腔調。
“好,既然你讓大家評評理,那麽,大家先搞清楚是怎麽回事。”江南煙雨上前一步,大義凜然。
指著呂江月,江南煙雨說,“前幾年犧牲的刑警大隊長呂恒大,你們應該都知道吧,她是呂恒大的女兒,她媽媽為了籌錢救丈夫的戰友,三萬塊錢把自己,賣給了汪老板的父親做續弦,這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買賣,這是一樁屈辱的婚姻,不受法律保護的婚姻!”
汪保民滿不在乎,“你憑什麽說她媽媽是屈辱的?你們現在覺得委屈她了,讓她受到了屈辱,當初你們在哪裏?要知道,她沒有錢,是我給了她的錢救急;她走投無路是我收留了她;她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她的衣食住行和我們都是一樣的,哪裏虧待她了?”
氣憤填膺的呂江月,“你把我媽媽當成保姆,一天到晚奴役她。”
“小姑娘,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當成黃世仁?我怎麽奴役你媽媽了?作為一個家庭主婦,她在家裏搞搞衛生不應該嗎?洗衣做飯不應該嗎?做一點家務活就是奴役她?世上有這樣不講道理的嗎?難道她以前在你們家裏,這些事情都不做的嗎?哼!”汪保民冷冷的一笑。“哼哼,告訴你,我們家娶的是後媽,不是皇太後!”
“你巧舌如簧,強詞奪理,你爸爸每天虐待她,你不知道嗎?”高勝寒血氣方剛氣衝衝的。
“你懂什麽叫夫妻生活嗎?老夫老妻拌拌嘴是虐待嗎?年輕人,你不要太放肆了,你要搞清楚這是什麽地方,告訴你,自古以來,還沒幾個皇帝敢在我們湘西撒野。”
如果說汪保民多少有點忌憚陰沉沉的江南煙雨,那麽他完全鄙視高勝寒這個年輕人的衝動。
到汪保民家來混吃混喝的人裏麵,又有幾個站出來幫閑了。
“想在我們這裏撒野,別說是你們兩個人,就是兩千個、兩萬個又如何?”
“說什麽說,汪老板,把他們趕出去就是了,誰有空閑的功夫跟他們羅裏吧嗦。”
——
“咳咳,汪老板,汪保民,你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們是來同你談判的,我們不會無理取鬧,但是,我們敢來就不怕,怕也不會來。你給個痛快的話,你打算什麽時候讓她媽媽走。”江南煙雨不亢不卑的問。
“既然你這位兄弟爽快,我也竹筒倒豆子有啥說啥,按照雙方協議,三年期滿,我親自送她媽媽回家,保證完璧歸趙,不會少她一根頭發。”汪保民摸一摸啤酒肚,悠閑得很。
“汪老板,你協議上有一條,不滿三年賠償你五萬,我現在賠償你十萬,條件是今天接人回去,你不至於不同意吧?”江南煙雨一直是挺客氣的。
“這位兄弟,這不關錢的事,十萬塊錢算什麽?我有錢,不差這點小錢。問題是你們這樣做事,等於是出爾反爾,讓我在老頭子麵前怎麽解釋?讓我以後在兄弟們麵前怎麽混?我丟不起這個人。嘿嘿,不要以為在我麵前,錢是萬能的,錢在我眼裏就是阿拉伯數字,就是符號。”汪保民不以為然。
“你口口聲聲說你有錢,你牛皮哄哄的到底有多少錢?”高勝寒特別看不慣對方,一副有點錢不知道自己姓什麽的小人嘴臉。
高勝寒看不慣汪保民,同樣,汪保民也非常反感這個小夥子的鶴立雞群、狂傲不羈——
“我需要牛皮哄哄嗎?笑話,明明白白告訴你,我就有牛逼的本錢。在我的這些朋友當中,我隻是一般般,可是跟你比起來恐怕就不是一般般了。
這麽跟你說吧,我在長沙、懷化買的商鋪,一個月的房租就在十萬以上,我坐在這裏什麽都不要幹,一年下來的收入,可能要你做半輩子。這一棟房子是專門做起來給我老爸安享晚年的,建房加上裝修三百多萬,我的不動產在四千萬以上,而且每年都在增值。
你牛什麽牛,全身上下加起來不到一千塊錢,想跟我牛!”
汪保民根本不願意正眼去看高勝寒。
被人看不起的滋味是難以下咽的,看見高勝寒臉色在變青變白,江南煙雨伸手拉了一下他。
談不攏,本來準備離開另外想辦法的江南煙雨,他從這個土豪的話語中聽見了些許的孝順,於是,給了雙方一個機會。
“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如果我一定要在三日之內接人回去,你,汪老板可有什麽見教的?”
江南煙雨柔中有剛,且剛中的鋒芒畢露了。
“好,我也不喜歡動刀動槍的,你這位小兄弟不是不服氣嗎?這樣吧,我可以不為難你們,也可以一分錢不要你們的,但是,有一個前提,你們在三天之內,什麽時候讓我看見三千萬現金,人你立刻從這裏帶走,否則,你們馬上消失,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們。”
汪保民的條件是不是為難他們,誰都清楚。呂江月是目瞪口呆、花容失色,她無助的看著高勝寒和江南煙雨。
高勝寒一聽,火冒三丈,他正想開口,江南煙雨再次拉了一下他,“汪老板,你自己有三千萬的現金嗎?”
“那是當然。”
“那麽,如果我拿得出來六千萬現金,你怎麽辦?”
“很簡單,你拿得出六千萬現金,我立馬從這裏滾蛋,這一棟房子算你們的,如果拿不出來,你們三個人給我爬到火車站,滾回去。”
“說話算數嗎?”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在場的大家可以作證。”
“你說的是隻要看見六千萬現金就可以,是嗎?”江南煙雨要對方確認。
“銀行的不算,必須是你們的。”汪保民怕對方耍滑頭。
“我們身上帶這麽多現金是不現實的,從銀行提出來的算不算?”江南煙雨問。
“算,你現在領我們去銀行都可以,但是不能打電話讓別人轉賬過來。”走南闖北的汪保民確實是滑頭的。
“離你家不到三百米,有一家銀行,你敢不敢現在跟我一同過去?”江南煙雨步步緊逼。
這時候,汪保民開始猶豫了,去不去?說出來的話潑出去的水。
“汪老板,去,怕什麽?他哪怕是帶了銀行卡,卡上會有幾千萬嗎?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去,去,去!”
幫閑的人在紛紛慫恿汪保民。有人想幫忙,有人想看熱鬧。
“我會怕嗎?如果不是賣了廠子,我也不會放那麽多錢在賬上,走,我倒要看看他們是怎麽爬出去的。”汪保民看著江南煙雨,第一個邁開了腳步。
江南煙雨和高勝寒,他們兩個人每人手上拖著一隻旅行箱,江南煙雨先動了。
高勝寒與呂江月沒有動,他們不隻是擔心江南煙雨沒有錢,而是更擔心出了門,想再進來就更難了。
“去看看再說。”江南煙雨說的雲淡風輕。
江南煙雨在前麵走,高勝寒與呂江月固然會跟著走,走的是底氣不足。
汪保民不用打招呼,來他家玩的人,個個是精神抖擻喜氣洋洋的。
到了工行儲蓄所,汪保民說,“這位兄弟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你們走人,我不會為難你們。”
高勝寒微微一笑,“汪老板,我的意思是,你現在拿十萬塊錢去,就用不著後悔了。”
“那你放馬過來吧,看看到底是誰笑到最後。”
江南煙雨將旅行箱平放在地上,拉開拉鏈,從裏麵拿出一個小包,從小包裏麵拉出一張支票,然後來到服務窗口。
“先生,您需要辦理什麽業務?”銀行工作人員禮貌的問。
“我需要取一筆款。”江南煙雨邊說邊伸手拿過一旁的水筆。
“五萬塊錢以下可以到自動取款機上直接取的。”工作人員好意提醒。
“人家取三千萬!哈哈哈。”汪保民大聲說道。
江南煙雨什麽也不說,他埋頭寫好了,遞給了裏麵的工作人員。
銀行工作人員拿在手上,反反複複看了幾遍,然後將支票遞回來,“先生,你取多少?有沒有寫錯?”
“沒有寫錯,上麵寫了多少取多少。”江南煙雨平淡的說。
汪保民上前一步,他將支票接過來一看,眼睛馬上越睜越大了,“你取多少錢?多少?一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