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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哭,有用嗎

  江南煙雨作為旁觀者,他沒法知道女孩呂江月全部的心思,不過,女孩的情緒變化,他是看著在眼裏的。


  女孩從進門到樓上,他看到了女孩的兩次下跪:跪“哥哥”,跪照片,那都是極其罕見的。


  最後,女孩能夠愉快的跟著楊柳出門,江南煙雨的判斷是:女孩子將錢給了阿姨,她認為自己了卻了一樁心願!

  江南煙雨問高勝寒,“對這個女孩子,你還知道什麽?”


  高勝寒原原本本把萬叔叔的話,告訴了季大哥。


  皺一皺眉頭,江南煙雨叫過張博飛,“小飛哥,來的這個女孩是孤兒,是英雄的女兒,你去告訴所有在這裏的人,每個人都要關心和照顧她,不能有任何理由怠慢她,快去。”


  “我同意監獄長的看法,你爸爸幫助她,說明她家裏確實非常困難了。這個女孩你打算怎麽辦?”江南煙雨示意楚天闊和謝瑞國跟著張博飛一起先走,然後問毛毛。


  “答應她的所有要求,滿足她的任何願望!”高勝寒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老爸救命恩人的女兒,有什麽可想的?除非是自己無論如何努力都做不到的。


  “你怎麽看待她送錢過來?”江南煙雨。


  “我估計她是聽說我爸爸出事了,心裏不安,錢是拚湊來的。錢給還她,然後送一筆錢給她,讓她讀書衣食無憂。”高勝寒倒不覺得好複雜。


  “也隻能這樣,晚上我們陪她聊聊天,看看她還有什麽要求,或者其它困難。”


  “好,聽大哥的。”


  吃晚飯的時候,高勝寒這邊加上呂江月是七個人,施青紅家是七六個人,吃飯的一共有十三個,客廳的圓桌子上坐了十個。


  施青紅的媽媽一貫是不上桌的。看見人多,施青紅母女、洪小華三個人一塊坐在沙發上了,快餐盤子放在茶幾上。


  洗了澡,換了一身新衣服,呂江月被殷勤阿姨拉著坐在了主席的位置,在她拿起筷子準備吃飯的時候,她突然發現,在場的所有的人都沒有去拿筷子,大家全部在等著她,等她先動筷子。


  呂江月身高同楊柳她們三個人差不多,但是她看過去比她們苗條,因為她瘦弱;是的,看過去呂江月比在場女孩子的皮膚都白,因為她的臉色是蒼白的,你幾乎看不到青春少女應有的華潤。看過去的呂江月是一臉笑容的,可是她拿著筷子的手卻抑製不住在顫抖,眼睛裏麵有眼淚在潸然而下——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高興,高興,高興!”突然感受到自己,被滿滿的憐愛包圍了的呂江月忙不迭的解釋,她接過殷勤阿姨遞過來的餐巾紙,抹幹了眼淚,笑著說,“不瞞大家,我爸爸犧牲的那一年,我以為我的眼淚已經哭幹了,沒想到,今天它會那麽不爭氣。”


  女孩說著說著眼淚又出來了!


  這樣下去怎麽吃晚飯?高勝寒看見大家都為之動容,他鐵了心說了一句話。


  一句話馬上徹底掃蕩了在客廳裏麵彌漫的淒風苦雨。


  “月月,月月,你怎麽把這個家夥當成了我?”高勝寒指著楚天闊。


  這個問題不要說高勝寒莫名其妙,當時在場的幾乎所有的人都看不懂。因為高勝寒已經說了自己是毛毛,而呂江月卻對著楚天闊跪下了。


  再次接過殷勤阿姨的餐巾紙,抹去了眼淚,呂江月不好意思的笑了。


  “也不能怪我,怪我爸爸,他以前總是說,你毛毛哥哥人是又高又大,就是醜得很,誰知道你跟醜一點關係的都沒有?”


  不好意思的呂江月看一眼阿姨,臉上居然有彩雲飄過。


  高勝寒聽了倒是一點也不介意,不知者不為過。可是,校草不介意,有人介意呀。


  楚天闊介意呀,吳芳草也介意呀。


  不用說,吳芳草有意味的看了闊哥一眼,她不看,闊哥也坐不住。


  “月月妹子,我,我就醜得很嗎?你再仔細看看?”闊哥站起來,他看看張博飛,再看看謝瑞國。


  “也不完全是那個意思,不是你去開門的嗎?我猜想,是你家,你才會去開門哪。”呂江月難為情了。


  “是你哥指使我幹的,做好人,輪不到我,做惡人都是我。班長,我的老班長,你這是坑我呀,大家說說看,在這裏,我不同你校草比,不同師傅大哥比,你們說,我是不是比飛哥高大威猛?是不是比謝瑞國強壯有力?怎麽那個醜得很的人,月月妹子一下子就看中了我?”


  搖頭晃腦,楚天闊故意去誇大自己的委屈。


  張博飛也不幹了,“闊哥,你這是在得了便宜還賣乖呀,女兒膝下有黃金,你說你吃了什麽虧?兩個阿姨,禮尚往來,你們說說看,他現在是不是應該還人家女孩子的大禮。”


  “好,好,好,大家,吃飯,涼,涼了。”殷勤好開心。


  開心的氛圍,大家的口味當然不錯。


  飯後,楊柳看見高勝寒在看著施青紅,她馬上反應過來了。


  在高勝寒開口之前,她牽著了呂江月的手,“校草,你妹妹跟我一塊睡吧。”


  高勝寒來不及回答,醒悟過來的方叢幹脆拿起呂江月放在沙發邊上的背包,“月月還是跟我一塊睡,我喜歡睡覺有伴。”


  “還是到我房間睡,我房間東西少,寬敞。”施青紅說客觀現實。


  高勝寒看著呂江月,他反正是為難了。他清楚自己是不能表態的,表態意味著給自己找麻煩。


  呂江月看見大家都是真心實意的,她也不好拒絕呀,“我今天晚上陪阿姨吧,明天再看情況。”


  “行行行,就這樣吧。大家各就各位,今天自由活動。”高勝寒同意了,明天再說是對的,今天晚上正好可以同月月聊聊天。何況,季大哥也有這個意思。


  高勝寒他們一行人離開施青紅家回去了,路上,呂江月問,“毛毛哥,你家裏沒房間了嗎?”


  “有,有,你就住我的房間吧,我同闊哥住你隔壁,其實住我這邊一樣方便的,夏天很簡單。”高勝寒原來想,她們幾個女生住在一起方便一點。


  到了家裏,高勝寒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房間,自己拿了幾樣東西放到闊哥那邊去了。


  安頓好了母親,高勝寒陪同呂江月坐在了母親麵前,不久,江南煙雨也過來了。


  “月月,你,爸爸,是,怎麽,犧牲,的?”殷勤拉著呂江月的手,問。


  “阿姨,您不知道我爸爸已經犧牲了?叔叔沒有說?”呂江月很奇怪。


  “沒有,他爸,沒有,說,肯定,是,怕,我也,為他,擔心。”殷勤清楚丈夫的想法。


  “我爸爸犧牲了,外地的戰友,我媽媽隻告訴了叔叔,叔叔去參加了追悼會的。”


  在接下來的聊天中,通過江南煙雨、高勝寒,以及殷勤的盤問和打聽,高勝寒他們才漸漸的知道了呂江月家發生的變故——


  五年前,比高義早一年轉業的呂恒大,也已經是當地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在一次抓捕嫌疑分子的時候,他們通過圍追堵截將對方的車子,在河堤邊上攔下來了。


  呂恒大第一個衝上去,他在拉開車門的時候,犯罪分子從裏麵對著他的胸膛開槍了,他沒有留下一句話就倒下去壯烈犧牲了。


  公安部授予了呂恒大一等功,革命烈士,撫恤金加賠償差不多有四十萬。


  呂恒大是家裏的獨子,他犧牲了以後,不到一個月,呂江月的奶奶,一個小學老師,一個把一輩子的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的老人,有一天,她給患有老年癡呆的老伴和自己換上了新衣服,然後,一聲不響的帶著老伴來到了兒子犧牲的地方,


  他們一同跳進了一旁的大河。


  呂江月的爺爺不知道老伴想幹嘛,他在跳下去的時候,伸手抓住了身邊的樹枝,他沒有死;呂江月的奶奶就這樣去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去陪伴兒子了。


  看見奶奶的遺體被送回家,呂江月沒有下跪沒有流淚,她心如死灰。


  當她媽媽狠狠心打她跪下了,呂江月是嚎啕大哭,她不明白奶奶平時將自己看成掌上明珠的奶奶,為什麽舍不得兒子,卻舍得她這個小小的孫女!


  那時候的呂江月真的是哭幹了眼淚。


  受到了驚嚇和刺激的呂江月的爺爺,從此臥床不起了。


  老人臥床了將近三年,呂江月的媽媽為了給老人治病,花光了家裏的錢財,最後還是沒有挽救老人的生命。


  在老人病重後期,高義去看過一次老人,當他得知呂江月繼續讀書已經有困難了,他回來後,將自己平時積攢的零用錢(獎金、補助什麽的),那是他答應了殷勤,準備給她補一枚結婚戒指的一萬塊匯過去了。


  在給老人治病的那段時間裏麵,呂江月的媽媽是一個大集體的職工,她先是請假照顧老人,後來她成了第一批下崗工人。


  家裏沒有除了政府的補助,已經沒有生活來源了。


  老人過了,那個在老戰友的追悼會上長跪不起的高義,他默默的負擔起呂江月的學費了。


  當有一個對呂江月母女很關心的老戰友,他偶然從萬監獄長那裏,得到了高義已經被抓起來坐牢了,他告訴了呂江月母女,讓她們以後不要指望高義了。


  他說,高義僅僅是因為兩萬塊錢,才被判刑了!


  那時候的呂江月母女都沒有哭,欲哭無淚!


  哭,有用嗎?沒有用,一點用都沒有


  呂江月的媽媽唯一想的是如何來救高義,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她選擇了犧牲,犧牲自己,報答恩人!


  呂江月的媽媽最後將自己賣了,隻賣了三萬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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