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全部趴下了
捐款二十萬重建高家村小學，我是做好事呀，我不需要別人的掌聲和喝彩，怎麽在季大哥的眼裏成了惹麻煩，不對，是惹禍端呢？高勝寒看著江南煙雨。
“你沒有錢，當然不存在得罪人。你有錢一個也不給，也不得罪人，錢是你的，別人能夠理解。你給了張三，不給李四，麻煩就來了。你給了校長，校長不一定感恩戴德，你不給書記，書記一定恨你恨之入骨。你使得他高書記在村裏沒麵子呀。你說是不是這麽一回事？”江南煙雨有足夠的耐心。
“季大哥，他有沒有麵子關我什麽事？等一下他們回來，東西全部給還他們就是了，我以後根本不想和他們打交道。”——這些人就是勢利小人，趨炎附勢見風使舵的勢利小人！
“恐怕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你想想看，你得罪了書記，首先，高家小學的房子不一定能夠造的起來，他們肯定會找茬子。其次，他們以後，估計不會放過任何，可以找你家裏人麻煩的機會。有一句話叫，錢是萬惡之源。我發現你那天，給奶奶錢，不也是怕讓別人看見嗎？”
“哎，大哥，我開始真的以為奶奶是怕小偷偷，其實不是的，你猜一猜我奶奶是怕誰？”高勝寒想起來了，大年初三那天，他從奶奶房間出來之前，奶奶說的話。
“不會是你大伯大媽吧？”江南煙雨笑一笑，淡淡地說。
“大哥，我是不是可以叫姐夫了？你怎麽什麽事情都那麽厲害，這個也一下子就猜到了？”高勝寒是越來越佩服江南煙雨了，他覺得季平山大哥幾乎是無所不能的。
“我跟你一樣是個普通的人，隻是喜歡多動一下腦筋罷了。作家的主修課，其實不是去學什麽寫作技巧，他關鍵的是要剖析人性中的真善美、假惡醜。你奶奶是怎麽說的？”處處留心皆學問，江南煙雨努力做的就是多留心。
“我奶奶說，以我爸爸在銀城公安局的名氣，小偷是不敢上門的，她怕的是我大媽，她說得很搞笑。奶奶說，你大媽人不壞，很精明，我身上沒錢，你大媽最多就是不怎麽和我說話，那樣我到清靜，如果你大媽知道，我有錢不給她，她會天天過來煩你。”
這是少年高勝寒完全想不到的，“我問奶奶，大媽會不會欺負你？奶奶說，欺負我她是不敢的，你大伯別的不會跟她計較，但是，他老婆同我說話，一旦嗓門大了，他就會發脾氣的。你大媽也知道你姑姑脾氣大。”
高勝寒笑一笑，接著說，“聽奶奶說，我爸爸在對待我奶奶的問題上，脾氣更大。她說，我大媽剛嫁過來的時候，對誰說話都很衝，有一次我爸爸回家探親，正遇上大媽和她吵嘴。我爸爸走過去一把將大媽提到了門口，他說你不懂得尊重我媽，就不要怪我不認識你是嫂子，你哪裏來的趕緊回哪裏去。從此以後，我大媽隻會拿我大伯出氣，再也不敢為難我奶奶了。
季大哥，我奇怪得很，幾乎每個人都說我爸爸脾氣好，我奶奶說，她都從來沒看見過我爸爸如此發脾氣。大哥，你說，我爸爸他怎麽會對嫂子對女人發那麽大的脾氣呢？”高勝寒希望知道季大哥的看法。
“一點都不難理解。脾氣好的人不是沒有脾氣，隻是你不要去碰觸他的底線。你一旦碰觸了他的底線，他的脾氣會比經常發脾氣的人來的更可怕。你爸爸在外當兵，忠孝不能兩全，他會將孝看的比一般人重要得多。不讓父母受委屈，就是他的底線。”不需要分析，江南煙雨將心比心就可以了。
“大哥，如果有人對你爸爸媽媽過分了，你會怎麽樣？”高勝寒記得自己兩次打架，都是因為別人侮辱了自己的父母。
抬頭望著遠處，江南煙雨淒然一笑，“我沒有兄弟，也沒有了父母，隻有一個奶奶在叔叔家裏，叔叔嬸嬸他們對我奶奶很好，完全不用我操心。”
高勝寒沒想到會碰觸到大哥的傷心地，他沉默了，覺得大哥比自己更可憐了。
“毛毛，沒關係，生死有命，都過去了。這次回去的路上，杳杳和笑笑一致超讚你做的菜好吃，可苦了我了，杳杳說，等我的廚藝達到了你的水平，就可以向她求婚了，你是好心好意的，結果苦了我了。明天開始，我認真教你的飛刀，你好好的教教我做飯炒菜。”江南煙雨眉宇間的憂鬱瞬間消散了。
“沒問題，大哥是獨門絕技，我炒菜可是旁門左道，你說，等一下高書記來了怎麽辦？不如你親自出馬，把這個事情擺擺平算了，反正我的想法是，我將來不會依靠外公給我的錢的，我準備大部分用來資助更需要的人，大哥，你就看著辦吧。”
“你現在打電話給徐大，我不熟悉這些人，更不了解當地的一些潛規則，這個事情還是交給徐行叔叔來辦，由他來處理，村委會的人想玩花招的話，也會有所顧忌。”
徐行正在想過來看看，順便和江南煙雨聊聊天，接到電話馬上過來了。
高勝寒將高家村村委會來了幾個父母官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同徐行叔叔作了介紹，然後把江南煙雨的建議也說了，“叔叔，請你來，就是把這個事情委托你全盤安排，看來，錢給不給他們都是麻煩，怎麽給他們，給多少，叔叔你看著辦。”
考慮了一下，徐行問，“毛毛，你心裏打算給他們多少？”
“不知道，反正不要超過給高家小學的一半吧，最起碼不能比學校多，另外不能說是我的錢，要麽幹脆說是季大哥的吧，你們說呢？”
徐行看著江南煙雨，江南煙雨搖搖頭，“徐大，你就看著辦吧，隻要不經常來麻煩我們就可以了。”
“要不要請示毛毛的舅舅或者外公？”徐行謹慎，他提醒道。
“沒必要，董事長不喜歡沒有主見的人的，他給了毛毛，毛毛怎麽花，他都不會反對的。問他，他也不會表態的。但是，你最終怎麽花了，他心裏有數的。”江南煙雨意思應該是比較明確的，他會匯報的。
“大作家，說真話，你能夠喝多少酒？”徐行問的有點風馬牛不相及。
“不知道，估計不如徐大，肯定不會比毛毛差多少。”江南煙雨笑了，中國的酒文化，滲透到了人們生活中的每一個角落，有血性的男人，有幾個不喝酒的？
“好，他們來了四個人，我們這裏三個，楚局長的兒子喝酒不行，讓他照顧毛毛的媽媽，搞後勤。要麽我叫一個戰友過來，要麽，我看還是叫小飛哥過來吧？”
“陶沙會負責後勤，小闊哥專門照看毛毛的媽媽就可以了，問題是我扮演什麽角色，不能到時候弄穿幫了。”江南煙雨擔心自己不像一個老板。如果知道自己要扮演老板，到高家村去的時候，自己就不應該扮演地地道道的駕駛員了，更不應該上去比試比試什麽的。
“你不用做什麽心理準備的，看情況吧，我怎麽說，你們怎麽順著我的話說就是了，他們不會管你是江南煙雨還是北國風光的，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從這裏搞一點錢回去，投資回報率達到百分之一百就不會後悔，達到三百就會滿心歡喜，五百以上就會忘乎所以。按照你們剛才說的，我計算了一下，他們這次投入是相當大的，帶了這麽多東西，包車來回，兩千不會少，探望高局，看望毛毛媽媽，他們應該會各給一千。我們可以按五千來計算，問題就很簡單了。”
“徐叔叔，我不明白的就是，為什麽要組織人陪他們喝酒呢？給了錢給他們不就可以了嗎？”這是高勝寒特別弄不明白的。徐行叔叔會喝酒，但是他和老爸一樣，平時很少喝，沒有酒癮的。
“這裏麵有學問。不管哪個村委會的幹部，他們到了縣城，如果一頓飯都混不到，對於書記來說，那是特別沒有麵子的事情，以後誰願意跟他跑上跑下？所以說，他們來了，而且帶了魚肉來，你不管飯，他們是不會走的。他們到毛毛家裏，與到別的地方不一樣的，毛毛，你爸爸是不是也要叫書記為大哥？對了，他們過來是看作串門的，屋裏一家人，他們不需要也不會客氣的。再說了，現在還是過年，離過元宵節還有好幾天，過了元宵節才算是過完了年，所以不留他們吃飯是說不過去的。”
高勝寒笑了，“我知道留他們吃飯是應該的，我問的是為什麽要同他們鬥酒？”問季大哥喝多少酒，不是想鬥酒嗎？
“我沒有看見過不喝酒的村幹部，因此，留他們吃飯是說說的，留他們喝酒才是正兒八經的。那麽，為什麽要同他們鬥酒呢？我們叫他們吃飯，就不能舍不得酒，他們可以不吃飯，一般來說也不會吃飯，但是，酒喝少了他們會覺得不盡興的。最關鍵的不是我們要鬥他們的酒，而是他們一定會鬥我們的酒，他們會認為隻有讓毛毛喝多了酒，毛毛才會爽爽快快的出錢，這個世界上，還有喝多了酒，不興奮不衝動的人嗎？沒有的。隻有喝酒的程度不同，衝動的程度才有不同。”
徐行看見江南煙雨和毛毛聽的津津有味，他也是越說越有勁。
“還有一點，你們不一定想得到的。那就是喝酒的人都有個通病，欺軟怕硬。你今天把他放到了，他服你，他不會再向你挑戰了。你會拿起雞蛋去碰石頭嗎？反過來，他今天把你放倒了，說不定明天又來找你了。誰都喜歡看別人喝多了，自己在一邊看熱鬧，心裏是不是很涼快？如果毛毛你不希望看到他們經常來，我們今天幾個人，四個對四個，擺平了他們，他們以後就會老實了，自在了。
嘿嘿，毛毛，你以前看過高書記來過幾次家裏？很少是嗎？有很多年了，我記得你爸爸第一次讓我放開了喝酒，就是陪高書記他們，那一次喝酒，我一個，還有一個是我的同學，現在的副政委，我們三個人陪他們四個，最後他們四個全部趴下了。不騙你們，從此以後，高書記從來不在我們麵前提喝酒了。”
“李白一鬥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杜甫《飲中八仙歌》中國的酒文化源遠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