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群體大事件
當今社會,文憑是求職的敲門磚,是升遷的硬件。沒有文憑,誰管你的水平?盡管眾所周知,開國將帥百分之七十沒有文憑,但是這絲毫不影響,招聘環衛工人都明確要求本科以上學曆。
——上鞋不用錐子——針(真)行!
吳楚有沒有文憑?有的,沒文憑,他是不在考慮提拔的範圍之內的。吳楚的文憑是本科,黨校畢業,他的原始文憑,——高中畢業。
吳楚沒有機會進入大學院校深造,但是,這完全不影響他的成長成才。有一所特別廣闊的天地接納了他,那就是鄉村大舞台。
看《水滸傳》,《看三國演義》,看《福爾摩斯探案集》,看曆史和戰爭題材的文藝作品,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吳楚一路奮鬥不止。
吳楚喜歡曹操,喜歡吳用,也喜歡福爾摩斯,年輕時,他渴望成為一名特工,普京是他的偶像。
當如同伯樂一般的縣委書記準備重用吳楚時,就具體的去向,他征求吳楚的意見,吳楚選擇了公安局。
吳楚認為自己更合適從事這份工作,事實確實如此,他有如魚得水的舒適和痛快。
可以說,誰都沒想到,吳楚一聽到李家村的人大鬧了友誼路派出所,他很快就在李家村安排了臥底。
吳楚預感到李家村的人會興風作浪。當然吳楚他不是步步緊逼,李家村的村民也不會沒事找事。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怕事的主,你打他一巴掌,他背後說兒子打老子;你跑到他家裏去耀武揚威,他怕麵子上不好看,也會事後說一兩聲抗議。——沒有能耐哪裏有底氣,沒有底氣當然挨打受氣!
吳楚是個有能耐的人,而且渴望讓大家看到他的能耐。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
你滄海風平浪靜,沒能耐的人會歡天喜地,太平哪。有能耐的或者自以為有能耐的,他會覺得鬱悶,他會想方設法翻江倒海——那樣他就有了大顯身手的平台。
吳楚深思熟慮了一番,臨時取消了下午的會議。他通知劉副政委,“我認為我們暫時不要急於拿出處理意見了,等到受傷的人出院了,再一次性處理。你以為如何?”
——劉副政委以為然也。
久居官場的人都知道為官不僅僅是要兩手硬,還要會拖,拖得別人沒有了脾氣,拖得別人精疲力盡,直到拖得別人哭不出來了眼淚。
也許有人會說,吳楚這樣的人怎麽能夠當幹部,而且是公安局局長?
錯了。他是個不錯的幹部。
吳楚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也不是一個怕負責任的人,他是個敢於負責任勇於負責任的人,同時又是疾惡如仇的人。
小時候,因為是隨母嫁過來的繼子,年少的吳楚,備遭村裏人的白眼,飽受同齡人的欺淩。他有一個識大體能夠忍辱負重的母親。母親改嫁時唯一的條件就是要讓兒子讀書,至少讀到中學畢業。母親總是勸告受了委屈的兒子,“讓著他們,好好讀書,等你大了,別人就不會欺負你了。”
因禍得福的是,在村委會主任選舉的時候,村裏兩大家族勢均力敵,互不相讓,鷸蚌相爭的結果是,他吳楚漁翁得利了。
當了村主任不久,他略施小計,那個欺上瞞下欺男霸女的村支書靠邊站了。
村支書有實權,也是個肥缺,別人戀戀不舍,吳楚棄之如草芥。他誌不在此。當有機會升遷的時候,吳楚毫不猶豫的去鎮政府,當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副鎮長。
別人升遷靠拉關係、走後門、請客送禮、賣身投靠,吳楚是反其道而行之。
吳楚努力去表現的是為官清正廉潔,處事大刀闊斧,工作雷厲風行。他從來不會主動投靠哪個上級領導,他相信自己的才幹,他采取的措施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誰賞識他,提拔他,他忠心耿耿跟誰,知恩必報,而且是湧泉相報。
權力依靠權力,權力鞏固權力,一切服務於獲取更大的權力,吳楚在不斷的權力之爭中,嚐到了權力帶來的巨大快樂,以至於樂此不疲。
當村主任搞村支書,當副鎮長蓋帽常務副鎮長,當了常務副鎮長擠兌鎮長,當了鎮長與書記分庭抗禮,以前吳楚的對手無一例外的是走在他前麵的人。
踏上新的征途,高義是吳楚第一個被清洗的下屬,有點\"攘外先安內\"的意思。
眼下內部基本穩定了,攘外便刻不容緩了。
高義是吳楚的棋子,高勝寒不是。高勝寒隻是犧牲品,砍倒的大樹上的藤蔓。
當吳楚發現高勝寒這根藤蔓,可以牽扯另外一顆大樹的時候,他也成為了吳楚手中的棋子。
禍從天降,這是高勝寒的人生悲劇。
高勝寒萬般無奈之下,將賣水果的打掉了牙齒,把李二雄打成了殘廢,他老老實實在家裏等待公安局的處理結果。
第二天吃了晚飯,看到公安局沒有反應,李二雄的兄弟們不幹了。他們沒有了等待的耐心。
特別是李二雄的四弟,他在村裏叫囂起來,“我哥哥被打的殘廢了,對方沒有人來看望,也沒有人拿錢出來,還抓了我們四個人,太不講道理了,兄弟們,有膽量的跟我到高義家裏去,我們去找他兒子算賬,不給錢,就操他家。”
講義氣有膽量的人那裏都有,李家村當即有四個年輕人積極響應。
老四說,“高義的兒子有兩下功夫的,我們不能空手去,也不要拿刀,帶木棍去,他不給錢我們就打,隻要不打死,打廢了我負責。”
有幾個老年人說,“你們不要再冒冒失失了,等幾天看看再說,急什麽。”
——年輕人不聽老人言。
晚飯是高勝寒做的,江南煙雨對保姆說,“我加了你兩個百塊錢,你幫忙教教毛毛炒菜。”因此,菜也是高勝寒炒的。
大家吃了飯,江南煙雨說,“我上樓去了,不打攪你了,我開始寫作,有事這個紅色的按鍵是我房間的響鈴。”
高勝寒拿出書本和錄音機正準備複習,江南煙雨突然來到了他的背後,“出來一下。”
到了客廳,江南煙雨說,“有人來找麻煩了,你上樓去,無論如何不要下來,我來應付,快點。”
這時候,外麵有人敲門,有人叫開門。
江南煙雨看著毛毛上樓了,他去開門了。
大門一開,五個拿著棍棒氣勢洶洶的年輕人的擠進來了。
江南煙雨後退幾步,張開雙手,“慢點,你們找誰?想幹什麽?”江南煙雨的普通話確實不怎麽樣。
“我們找高義的兒子,叫他出來。”老四說。
“他出去買東西了,有話跟我說,我是這裏的房客。”
“跟你說有屁用,兄弟們,把他家給我砸了。”
看見他們幾個人逼過來,江南煙雨迅速退到了樓梯口,他站在台階上,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提了一根掃帚上的竹棍子。
那五個人來到客廳,砸了電視機、冰箱,掀翻了沙發、茶幾,反正客廳裏麵的東西砸不壞的,統統的掀翻了,江南煙雨隻是在旁觀,沒說話。
有人推開了客房,進去將被褥扔到了地上,掀翻了裏麵的書桌,江南煙雨也沒有開口。
有人推開始了毛毛媽媽的病房,想進去,江南煙雨開口了,他舉起掃帚棍指著那個人喝道,“那是病房,進去者死!”
老四離江南煙雨最近,他聽見這個人口出狂言,揮起木棍就打過去了。
“哢嚓”一聲,老四的木棍還沒有舉起來,已經掉在地上了,江南煙雨手裏的竹棍尖尖頂在了老四的咽喉上。
江南煙雨冷冷的說,“我不想惹你們,你們也不要跟我過不去,我隻是房客,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如果你們不放過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就完全沒有了人性,我不會不管。出去吧,見好就收。”
進來的五個人什麽時候見過功夫這麽好的人?他們在麵麵相覷。
“留下木棍,出去,我不想動手。”江南煙雨看見這幾個人還站在那裏不動,大喝一聲,“滾!”
隻聽見劈裏啪啦木棍扔掉的聲音,五個人乖乖的出去了。
這五個人還沒有走到大門口,“嗚啊嗚啊”,110的警車到了門口,幾個幹警將他們擋住了。
頓時,這五個人個個是驚慌失措。
有個幹警看見江南煙雨走出來,馬上問他,“這幾個人到這裏來幹什麽?是不是鬧事?”
“哦,沒什麽,他們隻是過來玩玩。”
“是誰報案的?”幹警問。
“真的不知道,肯定不是我們,你可以看看來電顯示。”江南煙雨笑笑。
幹警回頭看看那五個人,警告道,“我提醒你們,私闖民宅是犯法的,聽見沒有?”
其中有個人連忙說,“知道,知道,知道。”邊說邊往門外走了,其他四個人跟著出去了,出了門,五個人一溜煙跑了。
接警幹警一看,怎麽回事?有人在玩我們?報假警?他拿起手機,接通了指揮中心,“查一查,剛才報警的電話號碼。”
“怎麽了?沒有抓住人嗎?,你這個家夥,是老大吳局報的警,不然,我肯定會告訴你電話號碼,你直接向他匯報吧。”
這個幹警傻了眼,他馬上同吳楚聯係,“吳,吳局,我,我,我,------”
“我知道了,你怎麽能這樣辦案呢?什麽情況都沒有搞清楚,就將人放跑了,明天寫一份檢查,交給我。現在進去看看,將情況了解清楚,形成文字,明天一起拿過來。”吳楚掛電話了。
一聽說是吳局長親自報案的,幾個幹警都急了,馬上到裏麵去查看起來。
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高義家裏的客廳裏麵就像進來了土匪,裏麵是一片狼藉。
隻有高義的兒子高勝寒默默地站在樓梯口,看著眼前的一切,臉色嚴峻。
有人認識毛毛,“毛毛,怎麽是你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那都是一些什麽人?”
高勝寒心裏在倒海翻江,他說不出話來。
江南煙雨平靜異常,他走過來,“我們不認識他們,既然他們走了,就算了吧。”
“那怎麽行,他們這是在犯法,如此膽大妄為那還了得,實話實說吧。”領頭的幹警不同意,搞不清楚他怎麽匯報?
領頭的幹警經驗比較豐富,他四處觀察了一下,發現了探頭,他很嚴肅的對毛毛說,“請你們配合一下,將錄像資料交給我,我現在是公務在身,請配合。”
這樣一來,江南煙雨也無話可說了,他將錄像資料拷貝了一份,原始的交給了幹警。
幹警離開了毛毛家裏,馬上打電話給吳局長,“我拿到了錄像資料,要不要現在交給您?”
“不用給我,交給治安大隊許大隊長,讓他同劉副政委商量一下,看看怎麽處理。”
許連空看了錄像資料以後,肯定了是李家村裏的人,然後向劉副政委作了匯報,請示處理意見。
劉副政委認為性質惡劣,應該給予治安拘留,為了慎重起見,他向吳局作了匯報,提出了處理意見。
吳楚說,“同意你的意見,你現在聯係許連空,讓友誼路派出所配合你們,先將村支書請到派出所,讓他認人帶路,淩晨一點鍾,將這五個人全部拘留起來。”
晚上,五個人全部抓起來拘留了。第二天,李家村民群情激憤,幾百個男男女女到公安局找吳楚討說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