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成了壞孩子
老師“走光”實屬意外，而在教室裏“走光”，則是意外中的意外。
意外目睹這一幕的，是坐在最後一排的三個男生。
26歲的李亂紅是高二（2）班的班主任，英語老師，她有一個英俊的未婚夫，在刑警大隊當副大隊長。
事實上，李亂紅特別注重老師的個人形象。
同學們沒有見過花枝招展的李老師，也沒有見過濃妝淡抹的班主任，但不管她穿著如何樸素，依然難掩其天生麗質。
李老師端莊大方，疾惡如仇，不過沒有一個男生說老師是冷美人。李老師隻要進了教室，男生的目光幾乎不會離開她。
每個男生都希望得到李老師的表揚，哪怕是一個鼓勵的眼神。而女生無一例外的有羨慕嫉妒恨。
——羨慕老師的漂亮優雅，嫉妒男生看老師的神情，恨自己怎麽還不快快長大。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指不定趕上老師，誰知道呢？
上學期期中考試結束，省重點中學銀城一中，高二（2）班的英語成績，依舊是全年級第一。
這天下午最後一堂課，李老師捧著一堆試卷,急匆匆來到教室，她心情很好，臉上有燦爛的笑容。
讓全班同學驚訝的是，老師上午穿的是類似於製服的職業裝，下午竟然換成了飄逸的連衣裙。
“同學們，這次期中考試，我們班上除了英語成績，繼續保持了全年級第一外，總成績也有進步，由原來的第三名重新回到了第二名。
進步最明顯的是班長高勝寒同學，全年級五個英語滿分的他是其中一個，語文成績與一班的楊柳並列第一，總成績由原來的第十名進入了前五名。請高勝寒同學站起來。”
坐在第四組最後一排，靠窗戶的高勝寒望著老師，大大方方站起來了。
春風滿麵的李老師說，“同學們，我們大家鼓掌三下表示祝賀。”
大感意外的高勝寒，連忙不好意思地坐下了。掌聲很熱烈。
李老師讓同樣是最後一排,第三組的馮景異、楚天闊站起來，這兩個是花了一萬二的擇校生，英語成績一塌糊塗，這次進步顯著，一百五十分的試卷，竟然考過了一百分。他們也接受了全班同學的掌聲鼓勵。
高勝寒在坐下的同時，他瞟了一眼窗外，窗外陽光明媚，從教學樓的三樓看校門口，一輛警車赫然醒目。他明白了，老師的未婚夫剛剛送了老師過來，眼下在等待老師下課。
同學們為馮景異、楚天闊鼓掌，高勝寒發現大部分人的眼睛是驚喜地看著老師的。
不錯，穿著連衣裙的李老師格外風姿綽約。
高勝寒困惑了，熱烈的掌聲到底是獻給我們的，還是獻給那個穿著連衣裙，尤其顯得身材婀娜的老師的？
高勝寒一米七八，是全班最高的男生，英俊帥氣，愛打籃球，會武術，善歌能舞，是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五好學生，父親是縣公安局大名鼎鼎的人物——破案能手老資格的副局長，而他是老師喜歡，女生愛慕，男生佩服的“寵兒”。
高勝寒跟其他的男生一樣，喜歡、愛慕和敬重李亂紅老師。
第一次聽說老師名字叫李亂紅的時候，很詫異，高勝寒回家問老爸，“李亂紅，什麽意思？”
老爸說能夠搞亂紅花的是白色的花，桃紅李白。
李白是誰，在中華大地上三歲兒童都知道的，寫“床前明月光”的詩仙。
李老師將試卷發給同學們，讓大家再看一看，錯了的地方對照正確答案做一遍。隨後，李亂紅離開講台一一去察看同學們的自查自糾。
當她來到第二組的最後一排，一不小心，踢到了地上廢棄的冰淇淋的盒子，殘留的冰淇淋弄髒了她的皮鞋。
李老師輕輕的哎呀了一聲，拿出一張白紙，彎腰擦抹起來。
坐在最後麵一排的隻有三個人，高勝寒、馮景異、楚天闊。他們應聲回頭看了一眼。隻看了一眼，他們都傻了。
原來年輕老師胸前走光了，白花花的波濤迅速淹沒了小夥子們的思維。
李亂紅還沒有完全抹幹淨，猛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在匆忙用另一隻手去按住連衣裙領口的同時，李亂紅抬頭一望，首先看見了高勝寒一雙清澈的眼睛，不由得臉上微微一紅。
當她發現馮景異、楚天闊還在看著自己的時候，她馬上正色瞪了他們一眼，皮鞋也不擦了，伸直腰，回到了講台。
高勝寒目送老師過去的身影，同時注意到馮景異、楚天闊兩個人頭靠頭在小聲嘀咕著什麽，而他們前麵的班花趴在課桌上，在默默地看著自己。
高勝寒心裏有一種叫羞澀的東西慢慢湧上來：非禮勿視，我不是故意的。他有點不安，覺得自己褻瀆了老師。
這時候，小個子的馮景異舉手示意老師，老師走過來，他指著試卷，“老師，這裏還有這裏，應該沒有錯吧？”
老師微微彎了一點腰，低頭看了起來。一旁的楚天闊趁機站起來，他裝作也去看試卷，其實眼睛正居高臨下在看老師的胸前。
高勝寒覺得這小子太無恥了，他站起來，走到楚天闊的背後，用力一按楚天闊的肩膀，讓他坐下來了。
高勝寒坐在最後麵，不是老師的意思，是他自己的要求。
高勝寒給老師的理由是，自己個子高，坐前麵會影響別人的視線；自己是班長，坐後麵可以幫著老師掌控全局。
楚天闊老老實實的坐下了，隻是純屬下意識的，高勝寒也順著楚天闊的視線看了一眼老師的那裏，他完全是想肯定一下自己的判斷，那小子是不是可以看到老師的胸脯。
完全可以看見老師胸脯的大部分，高勝寒馬上轉移了視線，但是就在這瞬間，老師抬頭發現了高勝寒的目光。
“回到座位上去。”老師第一次跟高勝寒說話，眼睛裏麵有了不悅，沒有了欣賞。
高勝寒鬱悶地回到了座位上。那兩個活寶哥們，看了高勝寒一眼，又在一起嘀嘀咕咕。
放學回家，高勝寒意外的發現，媽媽沒在家，也沒有弄晚飯。
高勝寒有一個與眾不同的爸爸，從他讀了小學開始，不僅有空就陪他打球、遊泳、下棋、練武，還陪他燒飯做菜。從小，他父親喜歡站在一旁做教練，讓他自己動手做家務活，培養他的獨立生活能力。
媽媽沒回來，高勝寒將中午的菜飯熱一熱，隨便應付了一下，他不至於像很多獨生子女一樣無所適從。
晚自習的輔導老師是樓心月，教化學的，李亂紅老師大學中學的同窗閨蜜。
樓老師也是個美女，五官端正，身材苗條。苗條是苗條，讓人感覺過於瘦弱了一點，她平時喜歡梳妝打扮，說話有點嗲聲嗲氣。
不知道是不是她跟李老師反差太大的緣故，班上的男生似乎不喜歡嗲得很的美女樓老師。
樓老師輔導晚自習很隨意，上課鈴聲響了，她過來看看，快放學了，她再過來看看。中途一般由班幹部負責一下課堂紀律。
樓老師離開了教室不久，楚天闊帶著馮景異來到班長高勝寒麵前請假，說他們兩個出去買些參考資料，馬上回來。
高勝寒點頭同意了。他看著他們兩個出去的時候，一副勾肩搭背鬼鬼祟祟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怎麽他們兩個每次都會在樓老師離開了，就找各種理由出去呢？
高勝寒站起來，躲在窗戶邊上往外麵觀察，看看他們兩個到底往哪裏去。
很快楚天闊他們進入了高勝寒的視線，他們不是往校門口去，而是往李老師住的宿舍方向去。
他們是去找李老師請教問題嗎？不像，他們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的，行動有點詭異。
高勝寒是老刑警的兒子，基因裏麵有一探究竟的遺傳。他跟班花，也是副班長馬遲遲打了招呼，馬上出去了。
高勝寒繞過辦公大樓，從另外一側悄悄地接近老師宿舍。
這是一棟兩層的老房子，一樓是客廳、廚房、樓梯間、衛生間，二樓是書房和臥室。一棟房子隻住了三家，其中的另外兩家經常沒人住，因為這裏早已經列入了拆除的範圍。
李亂紅住在最外麵的第一家，據說她也是臨時性借住在這裏。
李老師的樓上漆黑一片，樓下亮著燈。
高勝寒是班長，平時碰到問題經常會到老師這裏來匯報請示，她家裏的布局很清楚。
在辦公大樓的牆角處，高勝寒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勁。有兩個人趴在老師家衛生間的窗戶上，他的第一反應是有人在偷窺。
李亂紅老師是班長高勝寒的心中偶像，在他心目中，老師就是神聖的、聖潔的，豈容他人玷汙。
高勝寒想也沒想，他到地上找到一塊磚頭，朝著那兩個黑乎乎的人影狠狠的扔過去了。
距離比較遠，磚頭沒有砸中那兩個人，掉在地上發出了“通通”兩下響聲。
響聲驚動了那兩個人，他們慌慌張張地跑了，朝著校門口跑去。
那兩個人跑到了光亮處開始放慢了腳步，高勝寒仔細一看，肯定了是同班同學楚天闊和馮景異。
高勝寒飛快的從辦公大樓返回了教學大樓，他不想讓這兩個人知道是自己扔的磚頭，至於告不告訴老師，到底怎樣來處理這兩個家夥，他打算認真考慮一下。
晚上回到家裏，高勝寒看見媽媽坐在沙發上，六神無主的樣子看著自己，便問，“爸爸還沒有回來？”
媽媽緩慢的搖搖頭，臉色很難看，高勝寒沒有在意。
老爸幹了近二十年的公安，一直是從事刑事偵查，跟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短兵相接，受過兩次傷。
高勝寒從懂事的時候開始，發現老爸每次晚上急匆匆地出去執行任務，老媽都是緊張、焦慮、坐立不安的。
老爸沒回來，或者不打電話回來報平安，老媽從來是不回房間睡覺的。見怪不怪，高勝寒已經習慣了。
很小的時候，看見媽媽擔心，高勝寒也擔心過。
但是老爸每次都勝利歸來了，漸漸地高勝寒放心了。
高勝寒相信自己的老爸是最棒的，最了不起的，完全不用擔心。
晚上，高勝寒考慮的結果是：明天先去李老師的衛生間看一看，找到那個可以窺探裏麵的漏洞，以便及時告訴老師，亡羊補牢。
在高勝寒的印象中，老師的衛生間窗戶上都貼了白紙，不可能看得見裏麵。
第二天，下了第一堂課，高勝寒快速來到了老師的宿舍。他認真勘察了現場，發現了窗戶紙上有兩個細小的洞。
高勝寒在為自己的發現自鳴得意，做夢都沒想到，李亂紅老師和校長正站在辦公大樓的陽台上，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李老師來向校長匯報，昨天晚上有人在她衛生間外麵偷窺，並且指給校長看。
李老師跟校長同時看見了高勝寒，他在衛生間外麵這邊看看，那邊瞧瞧，想幹什麽？肯定是偷窺。
校長歎一口氣說，“我認識他，這不是你們班的班長嗎？他什麽時候開始跟他老子一樣，變成了一個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