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一樣的迅速
吳麗在伸手去拿高勝寒手裏的書時,同時,握住了他的手。
那是一隻白皙的纖纖玉手,它的白,是透著嬰兒白的那種;從吳麗的手上,傳遞給高勝寒的是涼涼的,格外舒服的感覺;
盡管事出突然,他,高勝寒表現的依然異常平靜;
唯獨那隻柔軟的手,是高勝寒年輕的記憶裏,從不曾有過的,不管是之前的哪個女孩子。
他倏地有個預感,預感到可能會發生一點什麽;因為那柔軟,仿佛山澗的清泉,一任似水柔情盡情的宣泄,尤其特別。
至於到底會發生什麽,高勝寒是一頭霧水,如同抱著石頭過河——且行且觀望。
在同吳麗默然相望中,時間在飛快的流逝-——
當吳麗輕輕柔柔的握著自己的手,高勝寒一開始沒有反應,——也許對方是無意之中的;原以為,對方會馬上放手,誰知道,十多秒之後,對方還沒有放手,高勝寒陡然慌了。
高勝寒在緊張中,多挨了十幾秒,才想起來抽手;不曾想,對方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防備,整個人都是浮空的,會跟著倒過來。
因風吹火嗎?不像,也不排除。“女追男隔層紗”!女人在男女關係上麵,表現的主動,有時候是好事,那樣會使得男女雙方快速加溫。
慌亂之中,倉促之間,手忙腳亂的高勝寒,竟然一把推在了令他膽戰心驚、目瞪口呆的“洶器”上;那飽滿、堅挺、同時又是軟綿綿的“洶器”,就像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
吳麗到底是過來人,她也吃驚,不過,她不會在臉上暴露一二。畢竟是表演係畢業的。
被吳麗的小手握住,加上碰觸到了“洶器”,高勝寒心裏竟然有一股暖流湧上心頭,這一刻,要說他如何如何有定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樣的作者一定涉嫌虛偽。
與其做一個虛偽的人,作者不如實話實說。
這一刻,高勝寒伴隨著一股暖流的熱流,有一個人的影子,在他的眼前不斷的浮升上來:這個人,是一個他生命中刻骨銘心的人——李亂紅!
差不多的溫文爾雅;差不多的端莊知性;差不多的冰清玉潔,高勝寒迷迷糊糊的覺得,麵前這個人就是李亂紅,就是他曾經的摯愛。
一切都來的猝不及防。
在迷迷糊糊之中,高勝寒的手在下意識的輕微的纏繞、撫摩。
“知了、知了-——”窗外的知了一聲聲叫個不停,如同拉拉隊的誌願服務,叫的高勝寒是如癡如醉。
敢想——早就在心裏暗暗盼望著這一天的吳麗,卻矜持著一直不敢幹,也不知如何施行;
其實,在高勝寒第一天去珍珍美容養生會所,吳麗也去了那裏;見到一些姐妹們紛紛同他“嗨”,內心傲嬌的吳麗,是那唯一一個冷眼觀望的。
而她第一次看好高勝寒,不是被他的陽光帥氣所打動;
真正讓她產生好感的,是這麽帥氣的小夥子,常常在目不斜視裏麵透露出來的那種高傲與不拘;
因此,在高勝寒上了一個星期班後,她才特意要了一張名片。
以前她在去會所做美容的時候,有過一兩個借故擦擦碰碰、動手動腳的小鮮肉;對這類不知道自己吃幾碗飯的小鮮肉,她往往是視同小兒科,嗤之以鼻;
日漸寂寞的吳麗,不是那種目空一切揮灑傲嬌的小資女人,偏偏對於小鮮肉的自以為會有點感冒。
小鮮肉會因為自己的年輕帥氣,而沾沾自喜、趾高氣揚;亦或會因為“名花有主”,而眉飛色舞、得意忘形;故他們把到這裏來的女人,差不多都當成一樣的寂寞空虛的少婦。
——看來小鮮肉也知道舉一反三,隻是用錯了地方。
而高勝寒留給她的印象,簡單純樸、飄逸超脫,一如炎炎夏日的一片白雲、深山老林的一汪清泉-——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吳麗,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高勝寒也不是隨隨便便的人。但是,此時此刻,玉樹臨風般的吳麗,就不僅僅是順水推舟。
吳麗,她猛然張開手臂,一邊摟抱著小夥子的頭,一邊將嘴唇一再努力去湊近小夥子,主動去迎接“攻城掠地”。
在這一刻,在猝不及防的情感衝擊下,兩個年輕人迷失了,最後是突然拋開了一切,忘乎所以的緊緊相擁在一起,彼此忘情的享用對方的深情。
山高路遠,高勝寒還在茫茫荒丘上迷路的孩子一般徘徊,徘徊——
徘徊久久,當吳麗渴望更進一步,慢慢的放開一隻手,上衣被她自己慢慢的撩起了;
當高勝寒觸及到了對方身體的滾燙,這才猛然間,清醒過來,來了一個老司機突然發現懸崖的必然措施——緊急刹車!
這時候,真正到了“樹欲靜而風不止”的境地,高勝寒踩了刹車,精力旺盛內心狂喜的吳麗卻沒辦法停下來;她還在咬著、含著不放,還在纏纏綿綿,還在向往著纏纏綿綿到天涯——
正是“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的時候,當那刹車的腳在緩慢的抬起,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了,終止了“即從巴峽穿巫峽,便下襄陽向洛陽。”
手機鈴聲響了第二波,高勝寒明白是自己的,他動了動,想接聽,可是,吳麗手上微微使了使勁,傳遞了一個“不要”、“不要”的信號。
手機是不通人性的。
高勝寒遲疑了那麽幾秒,鈴聲還在響,貌似一心一意要打斷他們的暢想曲。
這次,高勝寒決定了看一看到底是誰。——是北京的?還是——,難不成是上海那位叔叔的?
看一下!一看是“女魔頭”,又頓了頓,末了,高勝寒眉頭一皺,心有不甘的按下了接聽鍵。
“在幹什麽呢?還沒有弄好嗎?”
“還沒有,有事嗎?”
“當然,沒事不會打你電話,你聽著,不管你現在幹的怎麽樣了,馬上停下來,跟我回去,馬上!”
“我這裏差不多了,可不可以再晚一點?”
“馬上!不可以!我說的是馬上!如果對方不同意,就說下次再來!”對方馬上按掉了。
他們靠在一起,吳麗聽的清清楚楚,“是小吳總?”
“是,女魔頭——”
“出啦,什麽事?”吳麗聲音是輕柔的,神態是關注的。
“不知道,——”
“-——”摟抱著的吳麗手上緊了三下,有“不舍”、“不要”、“等一下”的意思在裏麵。
一昂頭,高勝寒很快從迷離中走出來;他冰雪聰明自然是讀懂了對方的弦外之音。獨特的人,自然有他與眾不同的地方。
“沒關係的。”盡管內心有失落有不甘,吳麗到底是見過大世麵的,她當即輕輕柔柔,口吐芬芳,“有事,那儂先回去?”
高勝寒看了一下正在仰望著自己的吳麗,欲言又止。他聽到的是“沒關係”,卻聽出了裏麵的“東風無力百花殘”。
“阿拉有儂的號碼。晚一點,阿拉用自己的手機,打一個給儂。”剛剛過了這個村,吳麗能夠想到的最好的彌補措施,是不讓眼前的一切美妙,隨風飄逝。
“那,這裏——”高勝寒環顧了一周,猶猶豫豫嘀咕了一聲。
“沒事,沒有多少了,剩下的書,阿拉自己來放。”吳麗瞬間徹底恢複了常態;是呀,既然夢醒了,何必拖泥帶水,何不醒個幹幹脆脆清清爽爽。
倒是高勝寒心裏過意不去,依依不舍。——他是故意慢吞吞的,目的不知道為的是彌補彌補缺憾,還是免得對方會怪罪他是個薄情郎!
她隨著他來到樓梯口,沒有送他下去,目光在始終緊跟著他,直到他一點點的消失在樓梯的拐彎處;然後快速回到房間,站到窗戶邊上,一手扶著厚重的窗簾,默默的觀望;觀望著外麵的世界,一個隻有他的世界。
吳麗有久旱逢甘雨的心理,她一方麵渴望發生點什麽,一方麵,又怕對方會看不起她。這是她放不開的真正原因。
窗口的吳麗,默默的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一雙明眸是無神的、茫然的,細細一瞧,似乎又是有些若有所思的——
說到,做到,人到;咄咄逼人的“女魔頭”小吳總——吳秀蘭,可謂言行一致,不但言語氣勢洶洶,行動也是敏捷異常。
高勝寒來到院子裏,回頭看了一眼樓上,臨到上車,他還深深地看了看樓上那窗口,那裏麵包含了一句沒有說出口的“再見!”
高勝寒前腳下樓,吳秀蘭後腳就到了院子門口。
身心,剛剛才鬆弛一會兒的高勝寒,微微鎖起了眉頭,直到拉開副駕駛室的車門,才詫異的看到“女魔頭”的煥然一新。
“女魔頭”不再是素麵朝天,不再是一副看慣了世態炎涼,一切都無所謂的樣子;“女魔頭”戴起來了一副大大的墨鏡,抿著小嘴,默然的看著前方。
這是“女魔頭”她平時很稀罕的舉動;使得那一張白皙的鵝蛋臉上,鑲嵌著的一雙古井無波的棕色眼眸,一下子退到了幕後,以至於最引人注目的精致的五官,也被墨鏡喧賓奪主了。
高勝寒上了車,吳秀蘭便一腳踩下了油門,箭一般衝到了下一個路口。“女魔頭”始終看著前方,而那撅起的小嘴,仿佛能掛住一個小酒瓶。
“去哪裏?”發現自己坐在車上,開了好一會,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高勝寒忍不住開口問了。
可“女魔頭”吳秀蘭並不回答,那股玩世不恭的瀟灑勁,全然看不見了,剩下的是憋著一股勁開車——來、去,一樣的迅速,一樣的刀切斧砍、一樣的幹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