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相認
山間的小寺廟裏,陳寶生和陳天賜之間沉默了許久。
在兩人身前的石桌上,放著那一張有些泛黃的全家福。
“究竟是為什麽……要離開我們?”
陳寶生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陳天賜愧疚的看著陳寶生,說道:“寶生,不知道剛才你的天明伯伯有沒有跟你講什麽,總之我在被抓之後,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就是這個身份,讓我在接觸到大修真界之後,就一直沒有辦法回去找你們,直到今年,我才得到了這麽一個機會,還不確定出去找到你們之後會不會害了你們。”
“哦……”
陳寶生說不出對陳天賜是否信任,隻是看著對方急切的想要說沒什麽的樣子,他淡淡的回應了一句。
“你聽我說。”
陳天賜著急了。
陳寶生點點頭:“我在聽,希望你能說一些有用的東西。”
“呼……”
陳天賜見陳寶生的神色淡漠,不由在心中暗裏唏噓了一下,可是他也知道這是挽回兒子最關鍵的時刻,他絕對不能退縮。
於是陳天賜長長的吸了口氣,又吐了出來。
“首先,寶生,我要說的是,我不是故意想要離開你們母子的,是陳家,長白山大修真界這邊的望海陳家把我抓回來的。”
陳天賜說到這裏,神色間也是閃過一絲複雜厭惡,語調壓抑的說道:“至於他們抓我回來的原因,是因為陳家的老祖當時沒有過世,想要見一下所有的陳家兒孫,好找出來未來適合繼承家業的關鍵人物,所以他們找回了所有遺失在各地的骨血,而我也是其中的一個。”
望海陳家……
陳寶生今天聽到了好幾次這個家族了,
隻是現在看來,陳天賜似乎就是這個大家族的一員,同時也是他被帶回來大修真界的原因。
陳天賜像是陷入了會議,一臉憤恨。
“當時我說過不想回來,因為不管是什麽神仙修士的都與我無關,你們才是我的一切……”
“可是我隻是一個凡人,他們當時隻是派了幾個先天境的修士就抓住了我,而且還令人用傀儡替代了我,讓你們看到我出車禍死掉的樣子!”
“我來到大修真界後,見到了陳家老祖,跟其他人一樣滴血認親,被認為擁有陳家血脈,於是我擁有了繼承陳家家業的機會……哈!狗屁的機會!”
陳天賜說到這裏,突然苦笑了一下:“因為當時陳家的老祖說,所有擁有陳家繼承人資格的人都必須擁有先天境的實力,所以一群人馬上都被測試了實力,我當時就是一個從來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原本以為測試過後就會放我走,可是你猜怎麽著,他們那群蠢貨居然把我送進了一個獨立的洞天空間修煉,達不到先天境不允許我出來!然後我就被關在那個空間足足七年,咬著牙修煉到了先天境才被放了出來!”
陳寶生雖然依舊保持著麵無表情的模樣,可是聽到陳天賜七年時間從普通人修煉到先天境,眼底也是微微閃過了一絲驚訝。
他已經清楚眼前的陳天賜應該就是他早已‘死去’的父親了,因為善惡龍角給了他足夠敏銳的感應,他和對方血脈相融的感覺絕對不會出錯。
所以他無比清楚陳天賜之前根本就是一個普通人。
而一個普通人從從未接觸過修煉到突破先天境,這個過程可不是一般困難。
要知道在大修真界,無數天生就具有修煉天賦的人修煉一輩子,也不一定能踏入先天修士的門檻。
所以陳寶生現在有些詫異陳天賜的修煉天賦。
他的老爸居然是一個這樣的天才……
陳天賜一直在關注著陳寶生的表情,可是卻一直沒有看出什麽,他隻能繼續說道:“我這次修煉到先天境出來,本來直接想要說明對這個陳家未來繼承人的事沒有任何興趣,可是沒想到陳家老祖在幾年前就死了,家裏已經推選出了一個信任的族長,而我隻是被他們遺忘在那個獨立洞天裏的人。”
“嘿!”陳天賜自嘲的笑了一聲,然後對陳寶生說道:“所以兒子,我從那時就想要回去外界找你們母子,可是陳家的人卻不放我走,說是我這些年用了陳家大量的資源修煉,必須還上這些虧欠的東西才能走!真是太不講理了!你說我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和你媽媽還有妹妹在外麵,我會不管嗎!”
“嗯。”
陳寶生點了點頭。
“……”
陳天賜沉默了一下,因為他不知道他是在說陳家人不放他走不對,還是不相信他說想要出去的話。
陳寶生這時轉過了頭,看了一眼一臉忐忑的父親,突然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真的!當然是真的!”
陳天賜聽到陳寶生的詢問,就像是一個不會遊泳的溺水者抓住了一個遊泳圈一樣,立刻認真的回道。
陳寶生點點頭。
他這時基本上已經確定了陳天賜沒有跟他撒謊了,因為神龍傳承裏有著太多關於這類的學識和法術,而他已經利用善惡龍角用了其中的幾種。
所以除非是陳寶生跟前的陳天賜實力比他高出很多,並修煉了N多防備善惡謊言一類偵測的保護法術,那麽陳寶生確定對方沒有撒謊。
“那……”
陳寶生張口欲言,可是卻感覺一堆話都堵在嗓子眼裏說不出來。
他清楚自己還是小看了陳天賜再次出現對他的意義,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甚至有可能下一秒鍾就哭出來。
陳天賜的眼神突然一動,看著陳寶生笑了起來。
父子的心意在這一刻莫名的相通在了一起。
“兒子。”
陳天賜衝著陳寶生張開了雙臂,兩行熱淚從他的眼中流了出來。
“……爸。”
陳寶生垂著頭叫了一聲,然後喝陳天賜抱在了一起。
結果就在父子兩人相認的這一刻,寺廟的傳送陣那邊突然傳來一陣靈氣波動,又有人傳送了過來。
陳寶生突然感到陳天賜的身子一緊,一臉驚慌的看向了傳送法陣的方向。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臉色陰沉的從裏麵走了出來,在看到陳天賜之後,臉上露出一股不屑的冷笑。
“陳天賜,本少爺今天可不記得是你放風的日子啊,你說如果這一次我再打斷你的腿,大伯還有說我的理由嗎?”
年輕人一邊說著,一邊獰笑著向著陳天賜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