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再見凌梁
目光在門口處懸挂著的那塊未更換過的銘牌上停留了一陣，很快轉向了大門處。
當看到久違的【電磁愛好者社團】活動教室，門是半掩著的時候，孫誠小小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還好，看樣子她還在！」
自從結業考試結束后，孫誠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社團的鑰匙自然也沒有保留，一併交給了當時已經把社團教室當自己家用的凌梁了。
說起來，那姑娘他真不是很熟。
認識的時間太短了，加上她總是沉默寡言的置身於自己的世界中，除了對著筆記本電腦發獃外，就是在忙著不知道編寫什麼代碼中。
以至於孫誠雖然對她的計算機技術很看重，甚至試圖把她拉進自己的實驗室里，但還是被那姑娘給拒絕了。
那之後不久，他就徹底離開了這社團，之後也就沒再來過。
在門上輕敲了幾下，也沒等到屋子裡的人招呼自己，孫誠已經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一入門，正好看到坐在電腦桌前的凌梁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后，腦袋微微一點，算是跟他打了聲招呼，旋即又皺眉看起了面前的計算機。
不過，凌梁顯然也並非對他的突然回來一點想法也沒有。
幾乎在自己低頭的一瞬間，清冷地聲音響了起來：「今天怎麼有時間來這？」
態度雖然冷淡，但孫誠也不奇怪，這姑娘在他記憶中本就是個冷漠、難以接觸的性子。
「找你有點事！」
他先把門給關上了，這才朝她走了過去，在距離她兩三步外站定。
「什麼事？」
大抵是對他會找自己太好奇了，這姑娘終於暫停下了手頭的活，抬頭看向了他。
視線在這間過去自己待了幾年的活動室內掃視了一圈，孫誠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他很驚訝的發現，雖然自己已經把鑰匙給了凌梁，也有段時間沒來過了。
但現在活動室內的布置，與他走之前的布置幾乎沒有變化，除了活動室內乾淨了一些，顯然被做過認真清理外，也就旁邊的那張電腦桌上多了幾本核能專業的教材而已。
甚至連這姑娘用的電腦桌，也仍是她之前在活動室里的那張。
詫異歸詫異，孫誠立刻就適應了這間沒有任何變化的活動室。
「我知道你的家裡在軍隊那裡有些關係，所以如果方便的話，我想請你幫個忙，趁現在秋征還未結束，幫我安排一個帝大學生入伍！」
之所以他會在今天拜訪凌梁，也是昨天老大給他的意外觸動。
他們寢室里的四人關係不差，畢竟自打結交至今也有三年之久了，朝夕相處下來就算是喂只動物都結下深厚的情誼，何況是人。
再看看現在的他們四人，自己開始創業，雖前途未卜但也充滿了刺激；老三幡然醒悟狂補學業，縱使日後成就不高，也畢竟是帝大轎子，差不到哪裡去；出身顯赫的老四如今更是躋身學生會的副會長之位上，以他的能力跟手段，說是仕途坦蕩、前途無量也不為過。
橫數豎看，目前還一事無成中的也就只剩下老大楊林一人了。
本來嘛，如果楊林真是個扶不上牆頭的爛泥，孫誠也懶得去管人家家事。
偏偏老大有能力有野心也有抱負，只是因為管束太多起了抵抗心裡，才生生把自己廢了。
痛心的同時，昨天他在聊天時提及到其他三個室友時打心眼裡的羨慕，跟他在聊起打仗、軍事時難以抑制的興奮，最終讓孫誠做出了這個決定。
甭管能不能成，至少他準備為楊林試一試，也算盡心了！
聽完他提及的幫忙，凌梁面上頓時更冷了幾分，「你知道我？」
點點頭，孫誠也不隱瞞，「之前沒見過你，但名字聽過，也知道你所在的專業，這不難推測！」
簡單把老大的事跟她講了講，說完后他一臉誠懇地看向了凌梁，「我知道這事可能會讓你比較為難，如果可以的話，作為交換我會竭盡全力幫你一同編寫你不知道有沒有弄好的那個程序，也可以為你提供一台高性能的伺服器進行數據測試，並在我的能力範圍內，幫你完成任何一件事……」
話說完，孫誠一臉平靜地看向了她，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了。
凌梁的乾爹乃是遠東赫赫有名的『核武將軍』程世濤，同時也是大明如今碩果僅存的四位總督之一。
倘若面前這女孩願意幫忙聯繫下那位川康總督，根本不需要他本人出面，相信老大入伍的事都不再是什麼難題。
不過……
孫誠對於對方會不會幫忙，那是一點信心也沒有。
他們倆畢竟沒多少交情，甚至認真算起來，只不過是聊過幾句的關係罷了。
屋子裡頓時氣氛變得沉默了起來。
孫誠認真盯著面前女孩的臉龐，卻失望地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從對方那張仿若面癱一般的冷漠臉頰中，看到任何自己想要的東西。
心中不由嘆了一口氣，暗中對老大說了一聲抱歉，他正要離開呢，就聽到凌梁那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一般的伺服器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用，我的忙，你也幫不了。倒是你，操作系統已經弄出來了嗎？居然有心情關心起別人來！」
她並沒有一口回絕，這倒是讓已經不抱期望的孫誠，頓時心思又活絡了起來。
見凌梁提到了自己之前有跟她提過的操作系統，孫誠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掏出自己那部n8手機，當著她的面說道：「嗩吶，啟動千度音樂播放器，播放音樂『七月七日晴』！」
也不見他有更多的動作，就看到手中那部本來還處於黑屏中的手機頓時屏幕亮了起來，並且很快彈出了一個音樂播放界面，旋即一首優美的歌曲響了起來。
「說了再見是否就能不再想念，說了抱歉是否就能理解了一切。眼淚代替你親吻我的臉，我的世界忽然冰天白雪。五指之間還殘留你的昨天，一片一片怎麼拼貼完全……」
「咦……」
這姑娘還是首次見到他擺弄嗩吶呢，不由驚訝地起身湊了過來。
「這是嗩吶聲控軟體，我所開發的移動端操作系統的核心程序之一，內置一併『語音鎖』，只有通過語音鎖比對，確定了是主人的聲音才能打開手機。事實上，我的計算機技術比你想象的要好得多，經過了近兩個月的開發，目前我提到過的操作系統測試版已經出來了，正在進行完善跟測試……」
凌梁拿了過去，試了一下發現果然自己不能使用后，臉上的失望再清楚不過了。
孫誠只好安慰道：「怎麼？對嗩吶有興趣嗎？我回頭可以幫你也裝一個，只是目前因為配音還沒搞好，聲源庫里暫時只有我自己配上的聲音。」
凌梁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想法。
孫誠正要再問呢，就見她把手機又遞了過來還給了自己，說道：「入伍的事，我會幫你問一下的，成不成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庭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
話說完，一臉狂喜的孫誠正準備對她表示感謝呢，卻意外的看到了凌梁臉上一陣陰沉不定，寫滿了猶豫。
好一會兒，她才是終於做出了決定一般，先是嚴肅地看著他囑咐道：「你要保證，一會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能泄露出去，更不能主動跟我詢問，哪怕是我在問你，你也只能回答我『能』或者『不能』，能做到嗎？」
看她表情不似作偽，孫誠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了，沉吟片刻后才重重地點下了頭，「我可以保證！」
「那好！」
凌梁嘴角一彎，宛若寒冰一塊的臉頰上明快的笑容一閃即逝，快到連孫誠都還沒反應過來呢，就看到她把自己面前的那代高端商務筆記本電腦屏幕轉向了自己，說道：「我已經儘力了，本想靠自己完成這款軟體，但看來我還是太過高估自己了。你的計算機技術確實超乎了我的猜測，不過這樣也好，希望你能助我編寫完它！」
孫誠上前一步，認真對著電腦屏幕一看，眉頭很快皺了起來，「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