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二哈與黑影
答應了跟徐東村讀研后，包間里氣氛頓時氣氛就更加融洽了。
徐東村看他的眼神都快笑彎了，甚至還刻意坐近了一些跟他交代了不少，其中就包括不久后他需要面臨的結業論文跟答辯注意事項。
因為沒喝酒，加上這三位都住在校區附近的宿舍樓。
飯局結束后，所以也沒讓孫誠送人，可以肯定他必然是最後一個回到住處的，哪怕出門就能打到車也一樣。
順道一提，結賬的時候還鬧了點笑話。
徐東村嚷著去付款，誰勸都止不住，結果一到櫃檯才知道吃掉了小五百，又是心痛又是糾結，他出門兜里雖然也裝點錢但顯然是沒有這麼多，連連問了幾句人家櫃檯是不是算錯了賬后，就準備打電話讓家裡小輩給送過來。
最後還是孫誠哄了幾句弄了個台階，這位老爺子才有些燦燦地走到了旁邊去，讓他付了款。
目送著三人走遠后，被迎面的一陣風吹得打了個顫，孫誠緊了緊外套。
從不遠的長江上吹來的風夾雜著一些水汽，步入十一月的安慶府，夜晚已經能感到些許寒意了。
因為心情不錯，加上他也感覺到最近一直都是坐在電腦前，幾乎沒怎麼鍛煉過，注意到幾輛計程車到了自己附近就減慢速度后，他也沒有招手的意思，準備步行走回去。
路過附近的夜市，孫誠明顯感覺到了季節的變化。
九月剛開學時，別說過了晚上九點，就是到了午夜時分，中央校區附近的夜市，尤其是那兩條交叉的小吃街上，都能看到喝得東倒西歪，或摟抱在一起，或又吼又叫的年輕人。
可如今呢，九點已過人影依稀。
季節是變了！
路過一個街邊燒烤攤，看到老闆還沒收攤，孫誠想了想給寢室里的幾個牲口帶了點，全當宵夜。
坐在旁邊空位上等待的時候，他也沒有太多談性，自顧自地掏出了手機擺弄起來。
正玩著呢，突然感覺到褲腿處被什麼東西扯了扯，孫誠低頭一看不由啞然一笑，只見一條毛髮略顯髒亂的狗兒正在那歡快的撕咬著他的褲管。
「咬哪呢……」
他輕輕拍了拍那條看上去才不過三四個月大小的狗兒腦袋，似乎把小傢伙給嚇了一跳，抬頭沖他一陣齜牙咧嘴，用還很稚嫩的聲音「汪汪」叫了起來。
孫誠這才看清楚，原來是條哈士奇，「老闆，這是你這兒喂的狗嗎？」
「不是，我家裡只養了條泰迪，不帶這兒！」那老闆轉身往他這裡看了一眼，很快搖了搖頭：「沒見過，哪裡跑過來討吃的野狗吧，踢一腳它就跑了！」
孫誠看它挺可憐的，想了想跟老闆加了個大雞腿，在火上烤了烤也沒讓塗抹什麼，就拿了過來，「吃吧，小東西！」
「汪！」
這狗兒說來也怪，並沒有像其它流浪狗那樣躲著人到處尋吃的，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跑來的，自打剛才起就一直趴在他的座位那裡。
見他拿了個剛烤熟的雞腿放在自己面前，小哈士奇先像是嚇了一跳，歪著腦袋小心翼翼地盯著他看。
不過沒好久就好像被熟肉的香氣給吸引住了，低頭把鼻子湊過去先聞了聞，似乎是感覺到沒什麼問題了，這才急忙張嘴就是一口咬下去，很快被燙地『汪汪』低吼了兩聲，這才改為小口撕咬了起來。
「小兄弟，你要是喜歡，反正也就一條流浪狗，抱回去養算了！」
那老闆似乎是看出了他挺喜歡貓狗的，可不是，一個雞腿七塊錢呢，來他這裡吃飯的學生也沒幾個捨得點的。
孫誠拍了拍小傢伙的腦袋卻沒有說話！
他確實從小就喜歡貓兒狗兒的，只是因為家裡老媽對貓毛過敏，所以記事以來貌似就只有在小學時幫外出旅遊的鄰居家裡暫時寄養過幾天，自並沒有餵養過任何寵物。
不過喜歡歸喜歡，孫誠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照顧貓狗，只靜靜地看了會它吃東西。
待那燒烤店的老闆提醒他要的東西都弄好了之後，他便起了身，又幫口味比較重的溫泉跟老闆又要了份辣椒醬裝在袋子里，付了款便準備離開了。
說來也是奇怪，他這才剛走，那個原本還趴在地上吃著雞腿的哈士奇頓時也跟著爬了起來，『汪汪』叫了兩聲似乎是在呼喊他，不過見孫誠也不搭理自己后，這狗兒立刻把才吃了一半的雞腿都扔了，徑直朝他跑了過去。
有些狗兒自來熟，喜歡跟著熟人到處跑。
孫誠雖然沒養過狗，但也知道這道理。
所以見那條流浪的哈士奇跟上來他也沒太在意，腳步依舊不緊不慢地往寢室走著。
很快到了一條常走的巷弄外，意外發現巷弄里一片漆黑的孫誠不由停下了腳步。
「咦，燈怎麼壞了？」
這小巷不長雖只有百十米，但卻是他回南校區的捷徑，不走它繞大路至少得多走兩三里路。
正常人沒幾個喜歡摸黑走夜路的，不過想了想，孫誠終究還是不願多走幾里的冤枉路，只在巷口停了小會，就快步走進了巷子里。
人進了巷子里往前走了一陣，孫誠便感覺到了不對勁。
前方另一段的巷口處，幾個火點若隱若現，似乎有人正在那裡抽煙。
而身後，自他入巷之後很快也傳來的一陣腳步。
一開始孫誠還只當是自己想多了，畢竟這條巷弄是附近唯一可走的捷徑，又不是他家的，別人自然也能走。
可當他下意識地加快腳步后，身後那腳步聲也跟著急促起來，而當他稍稍放緩時，那人也隨他減慢，隱隱堵住了自己的退路。
抬頭再往前面看去，又看到那幾個若隱若現的火點似乎也在往自己這邊走來，饒是孫誠定力還不錯，也不由給駭出了一身白毛汗，暗猜自己可能遇到論壇上傳說喜歡打帝大學生主意的混混兒了。
巷子本就不長，身前身後又都被堵住了，還沒等孫誠心思急轉，拿出個注意來，他便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因為從巷子的另一端走過來的幾人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巷子雖然昏暗，但不代表孫誠就眼瞎到連走到自己面前的人都認不出來。
視線在帶頭的那個年輕人的臉上只停留了一秒鐘，他就不由心中一沉，「是你！」
那年輕人，正是與他有些過節的鄭明！
「呦，大才子，這麼晚呢，剛才去哪浪了！」
口中叼著根煙，鄭明一臉得意地看著他，嘴角就差沒彎出一道線了。
背後的腳步聲也走到了他身後不遠處才消失，孫誠這會若是還沒反應過來，這麼多年真是白活了。
「你跟蹤我？」
危險地警報聲不斷在大腦中閃爍著，孫誠攥緊了拳頭，強忍著不安冷聲回答，一隻手卻下意識地往拎著的燒烤袋子里摸索了起來。
「哼……」鄭明輕哼了一聲，給了他身後的那跟蹤者一個眼神示意，這才冷笑著嘲諷道：「之前倒是我小看了你啊，大才子！沒想到你計算機玩得挺溜，整了我一個多月上不了網，不得不去網吧，還多花了一筆冤枉錢又買了部新電腦！」
「呸！」
一口把叼著地煙頭吐掉，他看向了孫誠，皮笑肉不笑地問道：「說吧，這筆賬你想怎麼算？」
鄭明身邊的兩個人聞聲齊齊往前走了一步，孫誠耳朵一動，察覺到背後也有了動靜后，他一個側身靠到了一旁的牆邊，諷刺道：「怎麼算？你這是吃定我了？」
餘光往另一側一看，果然看到有個年輕人堵住了自己的後路，他不由在心中暗罵自己一聲，居然這麼不小心，給人盯上了也沒有半點警覺。
「我特么今天就是吃定你了，怎麼著！」
鄭明冷笑著擺了擺手，就看到站在他身邊那兩人各自掏出一根實心木棒來，不懷好意地對空揮了揮。
「整了我一個月，網費便宜點算你一千好了，我把一台好好地電腦給廢了，你就賠個六千吧。再算上精神損失費，湊個整數一萬！」
似乎是很滿意他現在的表情，鄭明又給自己點了根煙叼在嘴裡，慢滋滋得說道：「錢拿出來，我放你走人。拿不出來，就別怪我的幾個哥們下手太重了。」
別說看這幾人的樣子，根本就沒有讓他去取錢的想法，就以孫誠跟他這段時間來的接觸，他也不認為這事可能就這麼算了。
拎著燒烤的右手不動聲色地摸索了一陣后，終於感覺到了一陣濕軟。
很快，從指尖處傳來的辛辣灼傷感讓孫誠心中一狠，猛地將半個手掌伸進了辣椒醬里轉了一圈后，他突然將買來的一袋燒烤往一側，堵住了自己退路的那個年輕人臉上甩去，隨後含恨就是一巴掌往鄭明臉上扇去。
打人先打臉，擒賊先擒王。
孫誠雖說沒打過幾場架，但也不代表他一點常識都不懂，以一打四用屁股想都知道打不贏，所以他必須得為自己爭取逃跑的機會。
廢掉鄭明，就是最重要的一環。
連帶人堵門的事都干出來了，孫誠明白他跟鄭明的梁子誰來也解不開了，當下也發了狠，巴掌落在他臉上的同時，一根手指絲毫不留情地就往他的眼睛插去。
「啊，我的眼……」
一瞬間，鄭明雖然本能地閉上了眼睛，但他的眼睛還是不免沾上了一些辣椒醬，頓時被那火辣的灼燒感覺刺激地只覺神經系統都像在燃燒中一般，頓時捂著眼在那裡又蹦又跳，眼淚跟鼻涕齊齊留了下來。
微楞了片刻后，那兩個手持棍棒的年輕人也終於反應了過來。
一見就他一人還敢這麼狠，頓時齊齊惱羞成怒，不由分說便揮舞著棍棒朝他打了過來。
發現一棍是往自己腦門砸過來的，孫誠下意識得晃了下腦袋，左肩很快一陣鑽心地刺痛傳來，顯然還是沒能完全躲過去。
咬牙低吼了一聲，他心中帶恨，也是毫不留情，強撐著測過身子一腳踹開了砸中自己的人後，他也不躲，左手揮舞著試圖搶奪另外一人手上的棍棒，右手彎成爪就往旁邊那個朝自己揮棒的年輕人臉上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