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合作

  「你說什麼，藥劑不在這裡？」趙博遠以及劉偉強兩人都是忍不住吃驚問道。


  張晨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們仔細想想，我們得出藥劑存在於醫院的憑藉是什麼，是因為我們觀察到CIA諾頓帶著變種人打算來醫院，之後我的主觀意識便認定他們目的與我們相同，也是來找基因藥劑的，其實不是的，他們只是來找那個幼年變異體的。」


  「還有，你們不覺得這個實驗是很奇怪嗎。處處存放著承載變異體的容器，那裡面都是基因改造失敗的變異體啊，如果換做是別人來到這裡打碎那些容器觸發了警報，這裡轉眼間就會被變種人佔領，到時候試問博士要怎麼取出藥劑呢？」


  張晨一邊分析著一邊看向此刻突然變得安靜下來的CIA特工，「可以告訴我你的那名同伴為什麼能操控變種人嗎？還有，你們為什麼會對這幼年變異體感興趣？如果答案讓我滿意的話……」他用眼神指了指那片立櫃下方的縫隙。


  「呼…….我還是先做個自我介紹吧。」CIA大叔深吸了口氣，臉上看不出悲喜情緒，淡淡說道：「我的名字叫強尼，隸屬於美國中情局。外面的那個……呃……我的同伴跟我同於一個月前派往小鎮，我們的任務一開始只是負責對於小鎮流傳的變種人進行研究調查，可隨著調查的展開，我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現象……」


  「小鎮上的人性格十分孤僻，相互之間都不怎麼說話，更重要的一點，他們懼怕陽光，白天的時候，外面的店鋪都會撐起遮陽篷躲避陽光……一開始我們倒沒怎麼多想，認為這也許這是當地人的風俗習慣什麼的，直到後來，我經營的那家酒吧，之前的店主，一個瘦小的黃皮膚男人突然開始全身發黑，頭髮也掉光了，並且時不時變得極具攻擊性，那時候是我們第一次接觸變種人。」


  張晨一直在很認真聽著，當他聽到酒吧原來老闆變成變種人後，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酒吧老闆之前跟小鎮上其他人一樣？後來卻開始慢慢發生變異了？」


  「是的，經手酒吧后，我們便開始秘密調查這件事，將所有符合變種人特徵的基因突變人記錄下來，也就是你們所了解的諾頓帶領的那些變種人。在控制了其中一名變種人後，我們從他的口中得到一個可怕的消息！」說到這裡，強尼蓄著鬍鬚的臉龐微微抖動，眼神變得有些可怕。


  「他告訴我們，整個小鎮的人在博士的蠱惑下都接受了他的基因改造計劃從而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懼怕陽光，性格孤僻，嗜睡，狂躁。作為第一批受試者的他而言，皮膚中的黑色素已經擴散至全身，變得極具攻擊性，雖然還能維持意識，卻無法理智的控制身體。他說他恨透了博士，並懇求我們幫他。從那時起，小鎮上一個被稱為衛博士的人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根據總部傳來的資料，這個衛博士是一名英裔猶太人，他很聰明，不，應該說是聰明絕頂。第一次交談是在這裡進行的。當然是在上面，他的辦公室。僅僅是一個照面他就道出了我們的身份，還有他神態間時不時帶著一股壓迫感，都讓我們如臨大敵。不得不說，他幾乎是我這些年來遇到的最難對付的人物了。」


  強尼停下來休息了一會，目光複雜的望著立櫃方向，慢慢說下去：「說來也奇怪，自從那次交談過後，總部傳來的任務就改變了。是在三天前吧，酒吧里收到那張醫院剖面圖以及有關衛博士女兒——也就是幼年變異體的各方面詳細資料…….」


  「什麼，你是說那個變態博士把自己的女兒也給…….」一旁的劉偉強瞪大了眼睛。


  張晨心中也是一凜，一條無辜的生命降臨在人間，還沒來得及欣賞人世間的美好，卻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葬送了幸福。


  強尼沉默著點點頭，繼續道：「不僅是他的女兒，還有他的愛人，他周圍一切活著的東西，都變成了基因藥劑的犧牲品。」


  「所以，你們就利用那些尚存著意識的說變種人的復仇心理，或者是謊稱了一個理由，誘騙他們來到醫院地下室，你知道這裡可能還有其它感染更嚴重的變種人，它們也許已經喪失了理智。他們都是犧牲品，我說的對吧？」張晨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強尼說道。


  「雖然很想找適當的理由否定你說的那些話，但很可惜，事實就是這樣，我們人手不夠，若是不能在規定時間抓獲幼年變異體，我們就會死，這是上級的命令。」強尼平靜的開口，直視著對方冰冷的視線。


  張晨冷哼了一聲，不知為什麼，在他的心裡總是對於這種抱有目的性的利用懷有強烈的敵意，他甚至能夠想象得出那些殘留著最後理智的變種人，那些以為抓住救命稻草奮勇向前的可憐傢伙，他們在明白這一切不過只是現實開的玩笑后心中的絕望。


  「你這個混蛋，那可是幾十條人命啊！還有那個什麼狗屁博士，連自己妻女都不放過，他就是個人渣！」趙博遠一把抓起強尼的衣領，憤怒讓他幾乎喪失理智，沖著對方咆哮著。


  強尼任憑對方發力搖動著身體，閉上眼睛沉聲道：「我們別無選擇。我們沒有異能，沒有足夠的槍支彈藥，沒有人數眾多的軍隊，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博遠兄，過來幫忙！」張晨沖著他喊了一句，趙博遠方才惡狠狠的鬆開強尼的衣領，一把將他推開，來到張晨邊上問道：「什麼事？」


  「我們去抓那個幼年變異體，我想要賭一把！」張晨的聲音堅定無比。


  「賭什麼？」


  「賭一個父親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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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小時后，張晨、趙博遠、劉偉強以及雙手被反綁的CIA強尼出現在小鎮酒吧店門口，值得注意的是，張晨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她的眼睛是紅色的，皮膚比正常人還要白皙透亮，小手牽著張晨的手默默跟著他。


  諾頓死了！


  就在張晨等人走出醫院地下室的時候，連帶著幾十名變種人的屍體，雜亂無章的堆滿一樓中央大廳。他們是被一種尖銳的利器劃破喉嚨后瞬間死亡的，牆上、門上、玻璃窗上到處濺滿觸目驚心的血跡，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對方只有一個人，拿著人類最原始的武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把他們解決了。


  強尼，這個自始自終給人沉穩、冷靜印象的CIA特工，飽含著複雜的情感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老夥計，很快的離開了。


  進入酒吧后，張晨便要趙博遠鬆開了繩子，他們在回來的途中已經確立了合作關係。張晨也就直言不諱的說出了他的想法：利用博士的女兒，引誘對方交出btm-037藥劑。張晨一直覺得，作為一個父親，即便他再怎麼罪大惡極、臭名昭著，都無法違背自己的天性——保護自己的孩子。如果對方真的是那種冷酷到骨子裡去的惡魔的話，他們還剩下不到一天的時間，大不了最後雙方魚死網破。


  經過醫院的慘狀后，張晨基本可以確定，衛博士有著一個強有力的部下，或者說他本人就是成功的基因變種人。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他沒有注意到地下實驗室里的張晨等人，而是將一樓的諾頓當成了犧牲品。


  欣妍早已醒來，在接到張晨靈戒的呼喚后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她的臉色看上去仍然有些揮之不去的蒼白，苦笑著開口：「我的精神力天賦還是在初級等級，又是第一次正式釋放，消耗了一枚血器不說，最後竟然不爭氣的昏倒了，張晨哥，我拖你後腿了吧？」


  「哪兒的話，多虧了你我們才能知道那張平面圖是的原型是醫院啊。」張晨將醫院裡發生的事情以及他的想法大致跟欣妍說了一遍。


  「這麼說，這個酒店的老闆是CIA嘍，還真是出乎意料的結果啊。」欣顏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有些擔心的繼續說道：「真的沒問題嗎，拿博士的女兒交換基因藥劑，對方畢竟可是連自己家人都下手的混蛋啊。」說著，光潔的小臉一臉憤慨。


  張晨沉默了！

  倒不是因為計劃成功的可能性，他的視線無聲地落在裝滿形形色色美酒的吧台前的老強尼身上，不禁想起他們做的一些事情，謊言、利用、目的這一系列富有爭議性的辭彙到底應該怎樣定義呢？

  從某種這角度上來講，他的計劃何嘗不是也利用了情親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何嘗不是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完成任務呢？哪怕站在他的立場上，是個人都會這麼做。


  所以，從這一刻起，他特別理解老特工在地下實驗室說的一句悲涼而蒼白的話：

  「只是為了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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