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禁軍七式
獸人歸屬的魔法和武學體系，那是其力量的主要來源。學的了一種典籍，就必須有一種類型的精靈魔法搭配，才能發揮出幾何級的能量。但，那總歸是有局限性的，譬如精通了一類的魔法，就無法再崇拜另一類的精靈魔法。
反過來，各族自創的武學典籍卻沒有過多的限制，不過常常也僅限於本族的武學體系，究其緣由，乃是各族獸人奇經八脈的相異性，武學竅門的不同，如同穴位之間的毫釐之差，強行習得他族的典籍，搞不好走火入魔、爆體而亡都有可能。
因此，僅以表面而言的話，同等級鬥氣下的兩人，在魔法和武學上的體系是平衡的，不存在孰強孰弱的判定，反倒是個人對兩者的感悟和精修，自然是天賦異稟者更佔優勢。
不過，世事無絕對，這些兩極的平衡也有被打破的時候，簡而言之，那棵左右天平的稻草就是兵器了。
神兵利器的來源已久，或者歸屬自然精靈，或者成型於人類科技的結晶，從第一紀元開始，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遍地都是，可是獸人對自身力量的盲目崇拜性，導致能入得了法眼的兵器並不多，而且吹毛求疵者比比皆是，對假手於兵器這件事相當苛刻。
這樣一來，寧缺毋濫的態度挑選后，剩下的就全是兵器中的佼佼者，無一不是被無數物種爭相歌頌的驚世武裝，堪稱毀天滅地的無上利器。
譬如，騎士手中的那把英格蘭風格濃厚的寬劍，隸屬於三眼神族的科技精華，被賦予了「王者之劍」美譽的誓約勝利之劍，即便是在代代傳言中，也是利器中的個中翹楚。
於是，眼下手無寸鐵，也無法聯繫到亞綸，怎麼看來，李凜都是註定要橫屍當場。
但坦白說，犧牲小我、成全大我這類美德，無論怎樣都是跟自己搭不上關係的吧。
況且，以安雨茜對自己遮遮掩掩的態度，越想越覺得，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不去理會她和張雪婷的死活。
但是，又好像，自己沒有厭惡人家的必要。那原因，同她的美貌無關，好吧，可能有那麼一點關係。
真正的緣由在於，自己永恆的生命，無論死了多少次，都會在若干年後帶著記憶和力量復生，某種方面而言，這已經是堂而皇之的在作弊了。
所以，那便沒有了喜歡和厭惡一個人的必要，因為，喜歡跟厭惡的人總歸是要死的，誰也耗不過自己。
於是，面對誅殺全場的力量，自己能拿出的也就是死亡了，反正死後不久又可以復活，無論從何種方面來講，此時由自己斷後，付出生命的代價保障她們的安全離開，好像是最科學也最可靠的方式。
那完全與美德無關，充其量是……活的太久了。
其實，永生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反而是全天下最悲哀的力量了吧。
「你主動求死，而非臨陣脫逃。吾很欣慰，但這改變不了什麼。」
冷然的毫無感情的話語傾盆倒出，當騎士和李凜當中的距離不足三公尺的時候，這一刻，銀色的劍刃起舞，似是狂風驟雨一樣的急速刺出數劍。
「剎那！」
每一劍的力道均等，每一劍的速度堪比光速，那難以分辨的劍影刺破氣流，爆出一圈圈的漣漪，密集的像是雨滴，被刺者頓時無法迴避，無可抗力中被刺了個正著。
七層的鬥氣傍身，渾厚的防禦著劍影的損傷，但，也僅限於此了。來自於「誓約勝利之劍」的劍刃還未嘗加持過AT力場，卻已經讓受劍者有苦難言。劍影閃過，都會在他的身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凹坑，那是護身鬥氣被消融掉的表現。
該死啊！簡直是擋者披靡！
李凜只能夠屢屢負荷的輸出鬥氣，承受著琳琅滿目的劍刃收割，此消不長，卻始終不是辦法，因為治標不治本，冗長的劍影毫無停頓的跡象，但鬥氣容量方面已經快要無以為繼，這就是聖劍的力量嗎？七級鬥氣而言，還是太小兒科了啊。
念及此，李凜打出一記「萬火飄零」，如網狀般的火焰攻勢對峙上了數量相當的劍影，此計名為瞞天過海，讓對方被焰火的光芒遮掩視線，自己伺機繞至身後，那就是黃雀在後了。
十分之一秒的短暫，李凜鬥氣悉數灌註腳下，沿著樓邊的一塊板磚輕然彈跳，如虛影般的身軀消失。忽然，再現身影，他已經挪至騎士的後背，凝勁撼中後者的腰際！
「鐺！」
可破金碎玉的拳勢登時被盔甲阻攔，但，李凜曉得那只是前奏，澎湃的鬥氣具有穿透任何物質元素的特徵。這表示，騎士賴以驕傲的重甲在鬥氣的攻勢下像是紙糊的窗紙，充沛的鬥氣幾乎會沿著肌膚疾走對方的五臟六腑！
「雲極！」
驀地，清脆的一聲呵斥，但見李凜剛猛無匹的拳頭，似轟在棉花上一樣感覺柔弱無物，而騎士的腰部變形般的隨之起舞扭曲，凝勁的鬥氣瞬間打滑了一樣，沿著對方的肌膚消散在氣流中，怪了怪了，這不可能！
難道說？！愜意的男子即可發現了不妙！
登時一股充沛的力道沿著指尖侵入身體，憑感覺再熟悉不過，委實和自己擊出的那拳效果驚人的相似，哇靠，居然被反彈回來了！
抱著如此的念頭，愜意的男子一路倒懸著飛出去六七公尺的距離，好誇張說，騎士的身體像似一塊橡皮，擊出去的勁道有多大，反彈加註己身的力道就有多威猛。
這一下實在凄慘，李凜臉部貼著地面滑行了好幾步，去勢方才緩和。
身上的短衫不堪重負宣告破損，致使他的上半身沾滿了一地的灰土，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看上去嘴角誕出一絲血跡，由衷的斷言，他自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受傷不輕。
「不錯，並非蠻幹強橫之輩，戰術利落乾淨。吾很欣賞你，不愧是亞綸的主人。若非你的力量折扣，今日必將是驚天動地的一戰。」
淡淡的嘉許脫口而出，頭和身同軸轉過，騎士與強者有著發自肺腑的讚賞。
能夠得知他甚少不為人知的機密，並非是突發奇想，而是和亞綸的交情匪淺，這種情況下，通常只需要給那隻好吃的龍貓一兩塊牛排，就會乖乖的吐出所有的秘密了。
旋即突轉話鋒道：「不過，很可惜，立場不同。吾只能賜予你安靜的死亡，那是對待你得體的方式。」
「呵呵……」模稜兩可的態度笑出了聲，李凜緩緩爬起身來，仔細的拍打著身軀的灰塵，這種時候偷襲是絕佳的良策，但如果是那樣，騎士就不是騎士，是一顆驢蛋。
「這一式，我很奇怪啊，感覺不到一點的鬥氣。這樣的情形，只在人類的身上才會出現。」默默的自言自語，李凜發出了心底的猜測，「我聽亞綸講過，百年前的潮汐事件，人類之中並非獨有教廷抵擋，其中不乏藉助基因技術突破自我，達到強者的人類，這些被各種藥物改造的過程，稱為洗禮。」
眸子中露出穿透靈魂的光芒：「因此，閣下是一名基因進化者，對吧。」
基因改造，源自智利復活島上的一類史前人類遺產，藉助藥物注射和輻射變異作用，致使人類的基因重組，達到激活「潛在能力」與貫通「失落魔法」的技術。不過，過程痛苦不堪，實在是獸人入侵年代里的無奈之舉。
理想觀念中體格健壯的人類最為適宜，但近年來，講究以人為本，實驗選用死刑犯都會被網路謾罵，能找到一名願意為科學犧牲，而又不求回報的中二騎士，已經很不錯了。
盔甲響動的摩擦聲充斥著李凜的聽覺，那位騎士逐漸的步行著接近對方，在一劍可刺穿的位置停下。
並不否認著李凜的猜測：「不錯，這點吾可以承認。」
「那看來，我應該對你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之前的那式，看起來是隸屬於人類十萬禁軍的獨有技藝，你的官職很高吧。」
「可以回答你是，或者不是。」騎士搖著頭道，「那的確是激發了人類潛在力量的禁軍七式，除此之外，無可奉告。」
「這樣啊，那我理解了。」李凜聳聳肩。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吾可以一併回答給你。」
「我這個人其實立場不是很堅定，這個時候也不打算堅持。如果我多問幾個問題，可以安全離開嗎？」愜意的男子突然故作深思的模樣。
「抱歉，不要讓吾看低你，白鳩。」
「既然這樣，那還問什麼問，你以為你是百科全書啊。」
騎士掂起聖劍，揚過頭頂：「很好，那你就可以毫無遺憾的離開這個世界了。而且，很快你的夥伴們就會過來陪伴你，吾已經鎖定了附近的空間，他們無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