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異種白鳩

  一般情況而言，多數人類爭相誅殺的獸，指的是於2004年原因不明，從天而降的一種生物。


  該生物霸絕天下，短短四年間清洗了世界近一半以上的人口，真去形容的話，其毫不安分、殘暴無常。


  但甚少有人曉得的是，在歷史長河的緩慢進化中，距今約為萬年前的第四紀元亞特蘭蒂斯文明，也有一種殘暴嗜血的生物曾被記載。究其緣由，和現在的獸具有相同的氣味，信奉精靈，如出一轍的嗜殺成性。


  巧的是，在第四紀元文明殘缺的歷史陳述中，記載者對此諱莫如深，該生物也一併被稱之為獸。


  兩者生物分子構造類似，或者在文化、語言領域也有平分秋色之處，但中間相隔了近萬年的時間跨度，其來歷也無從考究，僅能得知的是，該生物無匹世間，在大地上分佈了數千個種類，一度迫使人類趨近於滅亡，躲進山洞中苟延偷生。


  但是一向習慣主宰萬物的人類，會在生死存亡之際默然的順服黑暗法則嗎？

  那麼可想而知，這樣的結局下不會有人接受，數次嘗試無果后，在第一宗教教廷的鼓舞下，窮極全人類的資源無限期的尋找對抗獸人的方式。


  所幸，連續三年的奔波，於一座巨石人像的島嶼上劃上句點。終於發現了被奉為蓋亞的第一人類LILIN留下的一封遺產報告書，全名為「獸人完全清除計劃」。


  因此順理成章的，來不及思考LILIN的用意，憑藉可媲美獸人力量的遺產，導宇宙能量為己用，煉體鍛魄，人類同獸人展開了曠日經久的大地爭奪戰。


  五百三十八次，共計數億的傷亡，細思的話，平均每場戰鬥要有上百萬的人類死亡。


  但幸運的是，誅獸的結果卻收效頗豐，該生物在戰爭中多數一觸即潰，整整持續一百二十七年後，成王敗寇，無力反擊的殘存獸人被人類驅逐，苟活在沙漠、冰川等不毛之地。


  就基本狀況而言，獸人滅族的結局僅限於時間的多寡，人類社會奉行的屠殺政策，但凡獸人，男女老幼，皆不分彼此盡數連誅。就像是曾經的人類命運，那麼獸人會不會出現轉機呢？


  答案是否定的，這段冗長的殺戮導致獸人的有生力量銳減至一萬以下，老弱婦孺佔據了大多數，此種現象而言，垂死掙扎的反擊已經無法左右戰爭的天平。


  等到認識到這一滅族危機后，當代獸皇集結了殘存的同胞，看著族中凋零的血脈，痛定思痛，究其理，乃是獸人生性好鬥的惡劣品質加速了種族的滅亡。


  所幸，還不算太晚。這批最後的獸人，過度的悲傷壓制了試圖反擊人類的野心，哀鴻遍野后，莫名的在延續血脈這一提議上達成了共識。


  那麼接下來推舉一位品行善良、掌控野性的繼承人自然而然成為當前獸族的第一要務，經過層層篩選，包含異族通婚誕生的另類也在此列。歷時半年後，各族的不懈中，名為「白鳩」的獸人男子脫穎而出，各方條件合格，兼之天性淡泊名利，當仁不讓的被視為最佳人選。


  於是，九千八百二十六名獸人，無分老幼，憑藉生性與精靈界無與倫比的親和力，以自身的生命、靈魂和力量為媒介，甘願煙消雲散，獻祭於精靈王，進行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永生」儀式。


  不難猜到，白鳩一躍成為獸中至尊，由於秉承近萬同胞的殷勤期待，霸絕世間卻絕不心狠手辣。懷著對族民鮮血迸發的悲憤遠走他方，一心躲避教廷的追殺。


  但是於七年之後，在北極洲行跡敗露后劃上終點，經過連續的且戰且退，白鳩疲勞至極，萬般無奈下以自戕的方式結束了「異種白鳩」的一生。


  人類社會奔走相告，彈冠相慶，但此種歡舞僅僅持續了兩年不到，出乎意料的，教廷的聖器再次預警了白鳩在世這一重磅消息。


  獸人還存在？那麼需不需要趕盡殺絕？

  圍繞著此種命題，於教廷高層進行了史無前例的辯論。其探討結果是，當世教宗窮極畢生精力，以星辰大衍推算此獸的來歷，再上報至中樞院謀划此後誅獸的大致方針。


  持續了三天又兩夜，在聖彼得廣場萬名神職人員望眼欲穿的期盼下，教宗得出此獸「橫跨永恆」的驚人事實，疲憊中吐血而亡，見上帝前僅留下八字：白鳩現世，聯動誅之！


  此後，完成人類LILIN留下的計劃演變成了一場漫長的博弈，自然而然，人類逐漸的學會利用各種設備在白鳩重生的初期，尋找到它的蹤跡，趁力量薄弱的時機，用最少的傷亡代價將其誅殺……


  「白鳩，那個小妮子知道的這麼多，真的沒有問題嗎？」


  加菲貓的問題，將陷入片片回憶的茫然男子拉回了現實，此時發覺蘭斯也隨著他的氣味爬上了房頂，一人一貓奇怪的坐在一起，在寒冰料峭的氣候下，主僕二人顯得尤為另類。


  「無妨。就當是還了屈原一個人情吧。如果那一世不是他的搭救，我也不會有機會在教廷的聖器下自戕。」


  「你也曉得教廷的厲害啊。」加菲貓很不解的問道，「那又何苦每一世都要去那裡找茬呢？」


  李凜認真回應道：「你這個說法站不住腳，我那是去踢館好不好？」


  「明明是去送死！」加菲貓吐了吐舌頭。


  「不跟你爭，我可是把兩名紅衣主教打吐血了的。」


  「沒有我在後面打悶棍，你能摸著人家衣角嗎？」


  李凜很想掐死多嘴的蠢貓：「你那麼厲害，那就不要吃韓國牛排了！」


  「嗚嗚……我錯了！」加菲貓痛苦的大喊：「我要吃韓國牛排！」


  貓的主人略感無奈得站起身，悠然的目光中，是少女於夜光下映照過來的白色倩影，宛如一朵冰冷的蓮花，在夜涼如水下寂然綻放，隨著喧鬧，直到沒入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流里。


  「蘭斯，我若全力以赴，代價是什麼？」


  「代價？你已經見識過了。就是亞特蘭蒂斯文明的覆滅啊。」


  「是……嗎？」不該去回憶那麼多的，這簡直是每一世轉生的通病啊，太念舊的話不太好。


  一切都是「永恆」帶來的紛擾吧。


  等等！


  一人一貓同時望著彼此，眼中的詫異溢於言表。加菲貓作為靈獸嗅覺始終敏銳了點，聳動了鼻子，有些不安的說道：「有獸人向那小妮子動手了。」


  「太膽大妄為了。」李凜摸著頭有點不可思議，「光天化日之下，強搶美女，我們是不是得做點什麼？」


  「現在是晚上，李先生……」這主人腦袋是不是壞掉了。


  「公然行兇作惡，作為一個有力量的國家公民，救人民於水火，這沒什麼不對吧。」


  「對！」


  「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事關三界生靈，匹夫有責嘛。」


  「也對！」加菲貓嫌棄的抖了抖身體，白了一眼主人，「真虛偽，想要英雄救美的話，就明說。」


  李凜搖搖頭否定這一污衊：「這一切都是基於半個屈大夫的後人。」


  「你夠啦！」


  加菲貓登時輕輕一躍，圓滾的身體讓人很費解的在半空中劃出托馬斯三百六十度旋轉，像一片落葉憑藉著地球重力，毫髮無損的站到街道上。打個哈欠，蘭斯旁若無人的給出了心理評價：難度係數9.9！


  「白鳩！你要不要跟上來哦，過來參觀下戰況如何？」


  李凜微微一笑，聳聳肩：「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