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大事
“公主,衛公子來了,在前廳等您。”雅麗公主剛回到別苑,小廝便回稟道。
穆臨挑了挑眉,心想這衛公子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偏頭看了一眼雅麗公主。
雅麗公主勾起嘴角,一副盡在意料之中的表情,朝小廝點了點頭,款步向前廳去。
那男子一襲布衫,如多年前一樣站在那裏便如巍峨高山,給人一種值得依賴值得托付之感,雅麗公主看著前廳內那站著的男子想道,若是能與這樣的男子共度一生將是多麽幸運。
站在她身側的穆臨看著雅麗公主眼中露出的一絲愛慕,心中一片苦澀,隨之垂下了眸子。
“衛公子,許久不見——”雅麗公主走上前,寒暄道。
“衛某見過公主——”衛隱聽到聲音回頭一看,一男裝打扮的女子站在了自己跟前,白色的交領袍鑲著金色的滾邊,腰間係著一枚玲瓏剔透的青玉佩,她手裏拿著一把折扇,長發用金冠束起,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氣質華貴,讓人移不開目光來。
“公子來找本宮可是有事?”雅麗公主故作不解道。
衛隱抬頭環顧了下廳裏伺候的仆人,又看了看穆臨,欲言又止。
穆臨立馬明白,朝著雅麗公主拱拱手道:“屬下告退。”緊接著,他帶著一眾仆人離開了前廳。
“此處隻有你我二人了,公子有事不妨直說。”雅麗公主笑了笑在前廳主位的福椅上坐下道。
衛隱卻仍站在原處,神情認真嚴肅著道:“衛某確實是有事想請教公主。”
“哦?本宮若知道,一定如實相告。”雅麗公主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笑了笑道。
“衛某聽聞青宵國聖子有一世代相傳的至寶名‘春秋’,不知公主聽說過沒有?”衛隱沉聲道。
春秋?雅麗公主眼中閃過一抹精明,他怎麽會知道“春秋”?這可是青宵國皇室曆代謹守的秘密,且能知道這個秘密的除了皇帝並沒有他人,自己知道也是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先帝大醉與還年幼的自己聊起“春秋”的秘密,聊起若是人沒有了記憶是不是會少很多痛苦。先帝那時的狀態之悲愴,以致多年後的自己想起往事來還曆曆在目,仿佛一切都是發生在昨夜一般。
“本宮不知道公子在說什麽?‘春秋’是一本書嗎?”雅麗公主不知衛隱所圖,故意裝作不知道。
衛隱見雅麗公主的神色,知她是故意隱瞞自己,便不再勉強,笑了笑道:“公主不知便罷了。”
“那‘春秋’對公子很重要嗎?本宮可以幫公子打聽打聽。”雅麗公主一雙眸子看向衛隱,眼波流轉,不知在想著什麽。
衛隱本想拒絕,轉念一想又拱拱手笑了笑道:“那就麻煩公主了。”
“公子,穆臨應與你說了本宮的提議了吧?”雅麗公主站起身來,嫣然一笑道。
衛隱垂下頭來,聲音低沉道:“公主之事還請容衛某考慮一番。”
雅麗公主好像勝券在握一般:“本宮三日後回青宵,希望到時候可以聽到公子的好消息。”
“匡扶之事,衛某可相助,可那聯姻之事,衛某恐怕不能。”衛隱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這是為何?”雅麗公主脫口而出道,這問完她又覺得似乎自己表現的太過激動了,便淡淡道:“公子可是覺得本宮配不上你?”
“是衛某配不上公主,衛某早已與城主千金定下了婚約,還請公主見諒。”明明是尋求原諒的話語,偏偏衛隱的態度看不出半點誠懇。
雅麗公主眼波一轉,心中有了主意,笑了笑道:“本宮也聽說過白小姐與公子的事情,隻是公子不是一向待這位白小姐如親妹妹一般嗎?今日怎麽改成迎娶白小姐了?”她說著這話,故意咬重“親妹妹”三字。
衛隱不說話,眉頭深鎖,他想起那夜的事情,心裏就如翻江倒海一般憤怒,克製不住的情緒讓他脖子上的青筋暴露。
雅麗公主見狀,好像有些明白道,淺淺一笑道:“公子若是有什麽難處,本宮可以替公子排憂解難。”
“不用。”衛隱冷冷丟下一句話:“衛某做的事情自然會負責到底。”
雅麗公主勾了勾嘴角,心裏冷哼一下:還真是個固執的男人~不過本宮喜歡。
這邊說著,衛隱就突然拂袖而去,留在原地的雅麗公主掩嘴輕笑,看來這個白小姐就算嫁進衛府,日子也不會好過。不如,自己幫幫她?免得跟在衛隱身邊守活寡啊~
那邊衛隱剛走,穆臨就走了進來:“公主何事這麽開心?可是衛公子答應了公主的大計?”
雅麗公主沒有直接回他的話,而是神情嚴肅道:“穆臨,你去查一下那個白小姐如何會嫁給衛隱。”
“公主,這事屬下知道。”不料穆臨抿嘴一笑,一副八卦的樣子。
“哦?”雅麗公主看了一眼穆臨,饒有興趣道:“說給本宮聽聽。”
“屬下聽衛府的下人說,衛公子前夕日子性命危在旦夕,是這位白小姐日夜伺候在旁,聽說有一晚衛公子的寢室傳來了那種聲音,第二天便見白小姐梳著少婦發髻從衛公子的房間出來了。”
“哦?本宮還以為她是個小白兔,當真是小看她了。”雅麗公主挑了挑眉,想起方才衛隱的表情,看來這事並非衛隱自願,恐怕是白琅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法子。
“公主若當真要招衛公子為駙馬,這位白小姐還是要想辦法除去。”穆臨小聲道,作了個暗殺的手勢。
雅麗公主搖了搖頭,笑得如花般嬌柔:“這豈不是便宜她了?想動本宮的男人,她也太嫩了一點。”
穆臨聽著雅麗公主話說得自然,已是默認要招衛隱為駙馬的決心,自己心中是一片酸楚,但轉念一想隻要公主大業能成,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麽,她能開心就好。
當夜,城主府出了大事!一名采/花大盜闖入了大小姐白琅的閨房,雖然發現得早,但是隨之來到房間的侍衛們都看到了極其香豔的一幕,大小姐昏迷著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脖頸上盡是紅色的吻痕,侍衛們不覺某處一灼熱,喉嚨幹癢,努力地咽了咽口水。
等丫鬟喜兒到房間的時候瞬間傻了眼,又看到四周圍著癡樣的侍衛們,忙上前去:“都滾出去!”說著,撲到床邊拉過被子就將白琅的身子遮蓋住。
侍衛們這才清醒過來,出了房間去追那早已逃之夭夭的采/花大盜。
雷柔聽到院子裏動靜,忙在衣服的伺候下披了件衣服趕到白琅的閨房,隻見丫鬟喜兒這端著一盆熱水在給昏迷著的白琅擦身,一遍擦一遍哭。
“怎麽了?!喜兒,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雷柔一看這樣子,心中急道。
“夫人,夫人——小姐——小姐她被人——”喜兒說不下去,就隻知道在那裏哭。
雷柔見喜兒這樣子,又看了看床上還昏睡著的白琅,自然是什麽都明白了,她一個踉蹌險些暈倒。
陪同著來的丫鬟見主母這樣,急道:“夫人——保重啊——”
“老爺呢?”雷柔朝著隨身的丫鬟問道。
那丫鬟磕磕巴巴道:“老爺,老爺去了芊芊閣,還沒回來。”
“都反了!”雷柔氣的渾身發抖,家裏出了這麽大事情:“誰陪著去的?”
“是白管事。”那丫鬟囁囁嚅嚅道。
“他是越來越能耐了,敢把老爺往那種地方帶,等他回來,看我不扒了他一層皮。”雷柔說完,看著跪在跟前還傻愣愣的丫鬟,怒喝道:“還不派人去請老爺回來。”
“奴婢這就去。”那丫鬟也不管跪得發麻的腿,站起身就小跑著走開了。
這半路上撞見了急急趕回來的白福:“怎麽了,小翠,府裏發生什麽事了?”
“大總管,您可回來了,小姐,小姐她——”那丫鬟說著也哭了起來。
“別哭,到底怎麽了?”白福今日請了一天假回去探望生病的老母,這晚上才急急地趕回來。
“小姐她被采/花賊——”那丫鬟一跺腳道:“大總管,夫人派我去請老爺回府,我先走了。”
“好,你快去吧。”白福應道,忙向白琅的閨房疾步而去。
那邊芊芊閣裏,城主白康正在花魁月輕姑娘的房間裏喝酒,月輕給他麵前的酒杯滿上,勸道:“白老爺,您可不能再喝了——”
“月輕姑娘釀的酒就是讓人不覺貪杯啊~”白康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歎道。
“都是白老爺抬愛,月輕這酒哪裏上得了台麵啊。”月輕抿嘴一笑,又給白康麵前的酒杯滿上。
“隻是這酒白某喝起來越來越有一種傷心的味道——”白康的眼前有些迷離,他近日總有一種不好的直覺,好像有什麽大事要發生,整個人有點心慌。
“白老爺這是喝醉了,等過幾日您可是要喝喜酒的~”月輕打趣他道。
“對,對,對。說起琅兒要出嫁,我這個做父親的還真是怪舍不得的。”白康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他的眼神中有些作為一個父親嫁女兒的那種失落感。
“老爺!老爺!不好了~”侯在門外的白祿突然推門而入。
“怎麽了?”白康蹙了蹙眉頭,放下手中的酒杯望向白祿道,他的一雙眼睛銳利如鷹。
白祿這才見物屋裏同樣一臉困惑的月輕,便走到白康身邊,附耳與他回稟道。
“回府!”白康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愕,緊接著是駭然的震怒,那是來自一隻久不發威的老虎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