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考核開始
武舉考核從未在江城這種偏遠鄉府開設過，所以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整個江城都沸騰了。
雖說武舉考核的前兩項不會對外開放，但這並不能阻擋江城百姓看熱鬧的熱情。
他們一個個圍攏在江城府衙的門口，看著那些獲得考牌的武者們陸陸續續到來，忍不住品頭論足。
偶爾遇到熟識的，或者江城本土的武者，他們還會發出一陣陣鼓勵性的助威聲。
李榮披著一件斗篷，艱難地排開人群，來到府衙門口。
「站住，考牌。」衙役將他攔住，要他出示考牌。
李榮將考牌遞上，等衙役們確認無誤之後才走進衙門裡。
他繞過府衙的前院，來到考核地點的演武場。
演武場和之前來過時有很大變化，中間的擂台都拆了，空出了很大的地方。那些測石也都運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塊深黑色的石柱子，也不知是用來幹什麼的。
演武場內身披斗篷的武者有不少，多數都是外地有頭有臉的武者，他們為前十的獎勵而來，卻又擔心出現意外入不了前十，會因此丟了臉面，所以才選擇了這種藏頭露尾的裝扮。
李榮來到場中，周圍的人見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打扮，沒有願意上來攀談的，李榮樂得如此。
沒多久，參與武舉考核的武者到齊了，李榮站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看到了美若天仙的李無雙和英俊不凡的李央。
此二人一到場就引起了一陣轟動。不帶任何偏見的說，這兩人站在一起，還真有種郎才女貌的感覺，尤其是兩人都很自信，都很驕傲，乍一看就是一個世界里的人。
「好了，各位請安靜一下。」參與考核的武者們到齊后，江城府衙的胖師爺腆著肚子登上了高台，看著下方近二百名武者，輕咳了一聲說道：
「此次大範圍的武舉考核，乃是陛下極力推動而成，這是我們江城武者的幸事，我們在座的每一位，都不可忘記陛下的這份恩德……」
師爺開始了一通混雜著馬屁的講解，說到口乾舌燥了，這才進入正題：「本次武舉考核由江城府衙主辦，全程由兵馬司的柳大人負責監督，所有考核結果，統一由兵馬司的龍大人檢驗后評斷，保證公平公正，望諸君努力。」
說完，胖胖的身子沖著遠處的看台躬身一禮。
對面的看台上，和李榮有過兩面之緣的柳大人除去了馬夫的裝束，換了一套官服，看上去十分威嚴。
柳大人站起身，凝視著下方的武者們，朗聲道：「本官乃兵馬司柳乘風，是你們此次武舉考核的監考，你們當中有些人或許是第一次參加武舉考核，所以有些規矩我要跟你們講明。」
「第一、武舉考核過程中，不得惡意傷殘對手，違令者取消本次考核成績；第二、武舉考核過程中，不得以任何形式徇私舞弊，一經發現，取消武舉考核資格，永不錄用；第三、三項武舉考核結束后，由龍大人宣布最終結果，所有人不得持有異議。」
三條規矩一出口，就在演武場內掀起了一陣浪潮。
第一條還好說，這是為了儘可能保證參加考核的武者的安全，當然，這當中的「惡意」兩字值得玩味，畢竟這刀光劍影之下，失手殺人也是可以理解的，這就不在「惡意」的範圍之內了。
第二條規矩是要保證武舉考核的公平、公正，防止一些參與考核的武者私下裡暗通款曲，或者乾脆找高手冒名頂考。
這也沒什麼。
但這第三條就有些霸王條款的味道了，最終結果由兵馬司的龍大人來宣布，而且所有人不得有異議，也就是說，無論你在考核過程中表現的怎樣，最終的結果，只有龍大人說了算，哪怕你在第三項考核得到了最終的勝利，只要龍大人認為你是第二，那你就是第二！
這種活脫欺負人的規矩當然引起了許多考核武者的不滿，他們都擔心有人暗中賄賂那位龍大人，這樣的話，他們這些有實力沒背景的武者還來做什麼？反正最終的名額是龍大人說了算，最後肯定是要給那些有錢人家的考生的。
「肅靜！」聽著場內武者們的抱怨，柳乘風暴喝一聲，將所有的聲音蓋了過去。
待場內武者們安靜下來，柳乘風繼續說道：「規矩已經說完，如有不服之人，可以隨時退出考核，但如果選擇留下，我就不希望再聽到任何牢騷和抱怨，否則我會立即取消你們的考核資格。」
這話不可謂不狠，一下子鎮住了所有的武者。他們參與考核的目的不就是為了獲得名聲和修鍊資源么？要是被取消了資格，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
「我強調一句，如果你們當中有冒名頂考的，趁著考核開始之前，最好給我速速離去，武舉考核乃是陛下欽定，冒名頂考視為欺君，一旦被我查出來，所有頂考者和被頂考者全部以欺君之罪論處，株連九族。」
柳乘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透露出一股凜冽的殺意，演武場內的一部分武者無法抵擋這股殺意，嚇得差點尿了褲襠。
還好這股殺意一閃即逝，沒有讓他們真箇出醜。
李榮也感受到了這股殺意，不過和其他武者相比，殺意對他的影響要小很多，只是感覺一陣冷風吹炸了汗毛，僅此而已。
欺君之罪！株連九族！
這八個字一出現，立刻就有幾名身披斗篷的武者倉皇逃離演武場。柳乘風對此不聞不問，衙門裡的衙差也沒有上前阻攔，此後又陸續走了幾位。
又等了片刻，見無人再離去，柳乘風大袖一揮，高喊道：「本官宣布，武舉考核，正式開始！」
高台上等候已久的師爺連忙結果話頭：「第一項考核是力量測試，你們都看到演武場內樹立的黑色石柱了吧？這些都是黑金石柱，是用提煉黑鋼的原礦石雕刻而成，十分堅硬，你們要做的，就是找到各自考牌對應的黑金石柱，盡全力在石柱上留下痕迹，痕迹越深，破壞越強的，排名越高。」
「這一輪的排名將決定你們是否會提前退出武舉考核，我必須要提醒你們，限於本次武舉考核參與人數達到200，所以這一輪會刷掉排名靠後的一百名武者。」
「什麼？刷掉一百人？憑什麼！」
「不是吧？第一輪就刷掉一半人數？太殘酷了！」
「這樣不妥吧？武者的實力怎麼能單憑力量來衡量？這對那些擅長身法的武者來說太不公平了！」
「呵呵，老子剛在珍寶閣訂做的中品玄器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師爺的話讓幾家歡喜幾家愁，那些以身法見長的武者、還有那些貧窮的武者霎時間愁雲密布，而那些以蠻力見長、和持有神兵利器的武者則是彈冠相慶，似乎已經認定自己能夠進入第二輪考核了。
「咳咳！我補充一句。」胖師爺輕咳了兩下，說道：「本輪考核只允許使用府衙配備的兵器。」
「什麼？還不讓使用自己的兵器？那我豈不是完蛋了！」一名持有玄器、擅長身法的武者面色大變。
「府衙配備的兵器怎麼全是凡器？這種兵器能在黑金石柱上留下痕迹嗎？」
「武舉考核太坑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考核！」
演武場內再一次炸開了鍋，但這一次，師爺沒有上前解釋什麼，只是冷眼看著眾人，嘴裡噙著冷笑。
李榮見狀，立刻意識到這師爺怕是把該說的都說完了，接下來已經進入正式考核，也就是說，兵馬司那位柳乘風大人立下的規矩已經開始生效，任何抱怨或者發牢騷的，他可是都有權取消其考核資格的！
明白了這一點，李榮不再看熱鬧，低頭看了一眼考牌號，在演武場內尋找屬於自己的那根黑金石柱。
和李榮一樣聰明的人也不少，他們都默默地找尋黑金石柱，對那些抱怨的聲音聰耳不聞，也不去提醒。
開玩笑，站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是對手，他們巴不得能把一撥人給剔除出去呢，又哪裡會好心去提醒他們？
吵鬧的武者中也有一些懂得察言觀色的，他們起初對考核的內容頗有微詞，但當他們發現演武場中一些武者的舉動和高台上師爺的表情后，也立刻意識到了危險，頓時抹去了所有心思，也開始尋找屬於他們的黑金石柱。
最後演武場內只有十幾名武者還在抱不平，但結果卻是柳乘風一甩袖子，將他們直接轟出了演武場範圍，取消了他們的考核資格。
於是剩下的武者們便明白過來，考核的最終結果雖然是龍大人說了算，但在考核過程中，柳大人才是最不能得罪的，一切都必須要順著他的規矩來才行。
考核一開始，就淘汰了十幾名武者，這已經足以令剩下的武者們自省，沒有人再敢挑釁柳大人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