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信物
「你到底在說什麼？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嗎？」我說，「不是每個人，救人都需要回報的。」
「真的嗎？」他冷酷的說，「還是說，你偽裝得比較好？」
我握緊雙拳，衝上前給了他「一拳」，「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他側著被我打紅的臉，表情落寞地坐在床上，卻又隱含著一絲不可置信，俊俏的臉轉向我。「你敢打我？」
「哼，你現在蒙著眼睛，而且還是病人，你要是再胡亂說話，可別怪我的拳頭不留情！」我轉身欲走，眼睛瞪了他一眼。
「站住！」他忽然叫住我。
「還有什麼事？」我雙手環抱著胳膊，站在病房門口，轉身奇怪地注視著他。
「你今年多大？」
「十五了。」我雙手環抱住胳膊，不屈地揚起下顎，「幹什麼？」
「你學校在哪裡。」他聲音清冷的問。
「這和你有關係嗎？」我不屑地問，「你剛才還在說我是有目的的一個人呢。」
「我道歉。」他說，「我向你道歉。」
「……」
「或許，你不是我想象的那種人。」
「哪種人？」
「唯利是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不惜傷害一個人的真心。」
「……你在說什麼？」
他冷冷地笑了笑，順手脫下一個戒指，他說：「你過來。」
我茫然地走上前，接過。
「你確定要給我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拿著戒指仔細在眼前晃了晃，明晃晃的鑽石刺得我眼睛生疼。
「這個是信物。」他說，「如果有一天，我找不到你了，你一定要保管好它。」
就這樣，迫於他的命令，我只好捧著這個戒指拿回家。在他的逼問之下，我告訴了他學校地址，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是他清冽溫和的嗓音：「等我眼睛好了，我會去找你。」
可是，這傢伙居然食言，因為，他不是「找」我，而是派了幾個保鏢把我「架」到了醫院。
據他的隨從說：「少爺這幾天心情不好，莫名其妙地在病房裡大發脾氣，所以，我們才請林小姐來一趟，如有冒犯之處希望林小姐不要介意。」
「他心情不好關我什麼事！你有沒有問過本小姐心情好不好？」我惱怒地看著那些黑衣隨從。
而他們卻不由分說地把我從醫院門口一直押到病房外，可是，還沒推開病房的門，我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嬌媚的女聲：
「親愛的，你這幾天變得好奇怪，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我愣了愣，手放在門把上，想著要不要推門進去。
誰知，裡面傳來一陣低沉的男低音，「誰？！」
我愣了愣。
下意識地轉身要走。
裡面那個暴怒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命令，「進來！」
「林汐！進來！」
天！他居然知道是我！
我的手僵硬在門把處。
「林小姐，請。」
那個隨從再度壓迫般地伸出手。
我愣愣地站著，想著是不是要進去當電燈泡。
誰知，隨從已經把我拉了進去，「少爺，林汐小姐來了。」
「林汐。」他忽然握緊雙拳，冷冷的聲音，帶著一絲與生俱來的威嚴，他說：「你告訴我的學校地址是假的。」
我說：「是又怎麼樣？攤上你這麼一個『大人物』，不相信我救你的目的也就算了，現在還找人把我扛過來，有你這麼交朋友的嗎？」
我轉身欲走，再度面對兩堵肉牆。
「林小姐，希望你不要誤會，這不是我們少爺的意思，是我們看少爺這幾天悶悶不樂，睡夢中還念著你的名字，所以……」幾個隨從為難地相視了一眼。
「趙德！誰讓你多嘴！」一聲暴怒的聲音再度傳來，我的耳根子已經受到了重度摧殘。
我轉臉，看著那個脾氣不好的傢伙，我說：「放心，我不會誤會的，白痴才會誤會你喜歡我。」
我轉身欲走，再度被攔了個密不透風。
……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看著他，「準備扣押我嗎？」
「林汐，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人力物力，才找到你的學校。」他語氣嘲諷地說，「你居然騙我？呵呵……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愛騙人？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沒有心？」
他這一番話，著實讓年僅十五歲的我不知所措地怔在原地。
再看看他面前那個女生，已經湊了上去，炫耀般地吻住了他蒼白的嘴唇，她輕蔑地掃了我一眼，說：「親愛的，別跟這樣一些不起眼的女生糾纏，我永遠都在你的身邊。」
心裡泛起一陣莫名的漣漪。
我輕蔑地笑：「你大費周章的找我來，該不會是為了讓我看你們卿卿我我的吧？抱歉，我很忙，沒空。」
「林汐！」
身後，是他暴怒卻帶著一絲威脅的聲音。
「還有什麼事？！」我的耐性已經消失殆盡。
「我想看看你。」他說，「我想看看，一個不顧生命危險救我的女人，會是什麼樣子。」
「可是，你現在並不看得見。」我說，「還是等你好了，有緣再見再說吧。「
說完，我露出一個假裝輕鬆的微笑，不顧保安的阻攔，就要闖出病房。
在我踏出病房門的那一刻，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急切的聲音：
「少爺！少爺！」
我淡淡地側過臉去，就看見那個男孩扯下了眼睛上的紗布，下了床，憤怒的咆哮：
「林汐！」
******
那天，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院。
可是第二天，我在去學校的路上卻再度被那個人的幾個隨從攔在路上，他們說：「林小姐，昨天你離開之後，我們少爺在雨里找了你一夜，我們少爺昨天受了寒，現在還發著高燒，請林小姐去看看我們少爺……好嗎？」
來到醫院已是深夜，因為，我決定最後一次去看他。我在家裡親自煲好了雞湯，來到醫院時，我緩緩地推開那扇緊閉已久的門——
安靜的病房，帶著一絲消毒藥水的味道。
病床上躺著一個安靜的少年，他雙眼蒙著紗布，安靜得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早已見識過他醒來的性子，恐怕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他是多麼安詳的一個少年。
將雞湯放在桌上，我走過去，蹲下身來，注視著他。
好像現在才能好好的看看他……
從那天從著火的車內救他為止，到現在，我幾乎都沒怎麼好好看過他的樣子……
他的手指動了動，額頭上冒出絲絲冷汗，他嘴裡不住地呢喃：「不要……不要騙我……」
痛苦的聲音，夾雜著一絲憤怒，傳入我的耳朵。
我正想將他搖醒，就聽見他突然大喊我的名字，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林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