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庭廣眾下的交手(一)
「來個……法式熱吻,好不好?」
他雙手插在西褲的兩側,由於身高的原因,身體微微的弓起,渾身散發的氣質令人覺得不怒自威。
英俊中透著一股令人不敢抗拒的威嚴。
那雙暗藏著危險的黑眸,正直直地看著他面前的這個女孩,黑色而散發著高貴氣息的Berluti皮鞋正一步步朝她靠近。
「你……你別過來啊!你過來……我就跳……」
她回頭,看見台下一個個黑面神正等著她,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再轉過腦袋的時候,面前已是那張面色冷酷的萬年冰川臉!
她一驚,一個沒站穩,腳下滑稽地一扭!身體由於慣性原因,朝後仰去——
這驚險的一幕再次從樓上搬到樓下!
這次——
他的速度更快!
一秒鐘不到,大手便瞬間撈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搖搖欲墜身體給穩了回來。
「法式熱吻……嗯?」
明亮如星的眼睛正灼灼地看著她,她渾身都起雞皮疙瘩,這麼近的距離……
這麼近的眼睫……
就連那如羽扇一般,根根分明的睫毛,都清晰地展現在自己的眼前……
線條清晰的唇,正離她的鼻尖,不到兩公分的距離。
溫熱的,帶著淡淡男士香水的氣息噴洒在她火熱的臉上,掃出一片緋紅。
她手足無措,右手掰他的手腕,可是無論如何也掰不動這座「鐵砂掌」,此時此刻,他的手,正牢牢地扣住她的後腦勺,絲毫動彈不得!
「你……你放開我!」
林汐佳氣急敗壞地吼。
「放?」他挑眉,作出一個不解的表情,疑惑地看著台下,「你們說……要不要放?」
「不要——」
「不要——」
「不要——」
台下響起一陣陣吆喝。
「那女的三番兩次纏著阿圖,破壞大家的雅興,阿圖,非要給她點顏色瞧瞧不可!」
「好不容易參加阿圖的生日宴,都被她給掃了興,真是個掃把星!」
「這年頭想攀龍附鳳的人可真多,剛走一個,又來一個,哎……」
「要不你也上去試試?」
「我才不要呢!你以為人人都像她一樣厚臉皮啊?」
「新聞系的人沒有這種精神怎麼追到新聞呢?」
「哎,女追男註定要被傷害的……」
「我看你追了N次土木系那個木頭男,不也活得好好的?」
「你也說了他是木頭!可圖佑城那是誰呀,那可是我們全部女生眼裡的火炬,是所有女生都想『飛蛾撲火』卻怕燒得一絲不剩的火炬,只敢遠觀不敢上前焉……」
「你能不能別這麼文縐縐的?」
「我說的是事實啊……不信你看。」
……
……
林汐佳看著面前這個「火炬」,此時,他的「魔爪」仍牢牢地扣住自己的頭髮,望著她,目光如炬,聲音如清泉般,「法式熱吻,還是英氏、美氏、或是,圖氏?」
「死變態!你個大變態!」
林汐佳歇斯底里地喊。
下面響起一堆起鬨聲:
「圖氏——!」
「圖氏——!」
「圖氏——!」
眾人的起鬨聲中,林汐佳想掙扎,可這傢伙的手居然轉移到她的頸后,掌握的力量不輕不重,卻恰好能使她的面龐漸漸靠向他。
面前,是那張壞笑著,擁有一張明眸皓齒的臉,笑容皎潔:「圖氏熱吻,準備好了嗎?」
「圖佑城,你爸爸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她忽然冷靜地說。
圖佑城動作一愣。
「教你欺負女人、調戲女人,不尊重女人,在眾人面前舉止輕浮也津津樂道,甚至不惜你的身份在眾人面前做出這種有傷風化的事情,你爸爸,是這樣教你的嗎?」
圖佑城眉毛一挑。
「你爸爸現在在住院,是嗎?」她的表情平靜,眼睛卻亮晶晶的,「聽說是被你氣的。」
「你想教訓我?」他的聲音聽起來不怒自威。
「不是,只是害怕,他要是再進第二次怎麼辦?」
「你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自己被兒子氣到住院也就算了,兒子沒有守在床邊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欺負女人,而且還是——兩個女人,要是你父親知道他教出這麼個『優秀』的兒子,一定會被氣到進幾百次醫院都不夠吧!」
她一口氣說著,明顯感覺到了他僵住的神情,和頸后微微放鬆的手指。
很好!
生氣就對了!
下一秒,趁他離神的空檔,她霍然推開他的手臂,就要往台下沖——
卻被他拉了回來,寬厚而灼熱的手掌,正緊緊地桎梏住她的左腕,神情駭人,「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像你這種不學無術的敗類,只能欺負女人的本事!你……你老爸生了你,簡直是——」
「霍——」
下一秒,他的瞳孔變暗,左手臂扣著她的手腕瞬間收緊,右手霍然抬起,拳頭高舉在空中——
所有的人都不不寒而慄——
氣氛僵硬得一觸即發,彷彿那隻拳頭,隨時會落到她臉上一般,令眾人都倒抽了口涼氣——
林汐佳緊閉著雙眼,場內萬籟俱寂,只聽得到面前沉重而令人緊迫的呼吸聲……
一下……
一下…………
一下……
1………………
2……………
3………………
……………………………………
???怎麼回事???
林汐佳半眯開一隻眼,狹窄的視線中,是他怒意未歇的臉……
就在她睜開眼的那一瞬間,那隻停留多時的拳頭突然毫無預兆地朝她衝來——
她嚇得立即閉上雙眼!
心臟的擂動失去了節奏!
再次出乎意料地——
那隻拳頭並未落到她臉上,而是——
嘴角忽然劃過一縷溫熱,緊接著那一閃而逝的觸感,停駐在她的鼻尖上,耳畔,響起他挑釁卻帶著一絲諷刺的聲音,「以後,麻煩這位小姐在說教別人之前,先把別人家的巧克力蛋糕——擦乾淨!」
林汐佳霍然睜眼——
巧克力蛋糕?!
下一秒,她很快在自己的鼻尖處發現了——自己剛才為泄憤而大吃特吃的那兩盤,芝士味的巧克力蛋糕……的碎渣。
一滴冷汗自額頭滑落……
一張帶著男士香水味道的方巾被無情地扔到臉上,飄落到她的鞋邊,帶著一絲嘲諷和不屑,讓她在眾人面前下不了台。
「把臉擦乾淨。」他冷冷地說。
說完,轉過身去,朝台下走去——
剛跨下台第一步,一位服務生便神色匆匆地趕到他面前,附在他耳邊小聲說:「少爺,不好了!」
「什麼事?」
「薛凝小姐正開著車在門口鬧事,喝醉了嚷著要見您,您早就說過凡是她來找您都沒有任何理由地攔下,這次她好像鐵了心要闖進來,說是如果再不放行,就開著車撞進鐵柵門,少爺,該如何是好啊……」
圖佑城神色一凜,「我過去看看。」
他剛要抬步往前,一位提著掃帚的中年男士便急匆匆趕了過來,指著台上的林汐佳道:「就是她!我剛才在樓上整理房間時,看見她鬼鬼祟祟地從少爺房裡出來,偷偷摸摸准沒好事!少爺!我建議您搜一搜她的身,看看她有沒有拿您房裡的什麼東西?」
圖佑城的神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卻一瞬便恢復了冷漠的神情。
「有這回事?」他正視報信的男人。
男人給了她一記眼刀,篤定道:「千真萬確!少爺!我親眼看見的!」
「那好——」他灼人的目光看向台上,冷冷開口,「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