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志願者
突然，趙勇剛和韓冰斌停止了網路間的對話，從普金大街兩號的監控影像中，一個熟悉的矮個人影走了進來，他不是別人，正是重新回到共青城的劉衛平。
劉衛平慣常使用的是皮諾生物列印出來的身軀，身材矮小的他許可權很大，在入口處射頻認證后，警衛計算機居然直接將他放了進來。
映入劉衛平眼帘的是地上一層的展示廳，其實在氣凝膠牆外面也能看得到裡面景象，用劉衛平的攝像頭來分辯馬上就能看出一層的展示廳是由虛虛實實的景象組成的。在展示廳的中間是一群綿羊在悠閑的散著步，在綿羊的頭頂上面是艷陽高照，它們的周圍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還有一隻牧羊犬在羊群之間串來串去，管理著羊群散步。
奇怪的是這些羊群並沒有伸出頭去啃地上的草皮，在地面上伸出了一個個投料機，這些投料機埋藏在草皮間，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劉衛平馬上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兒比起他第一次在共青城郊外看到的轉基因工廠又更進了一步，出了羊群和投料機別的都是虛擬現實的影像，可憐這些綿羊還以為自己活在大草原之上。
一部升降機將劉衛平從一樓直接朝地下帶去，人工照明將整個克隆人工廠的結構照射的一覽無餘。從展示廳向下就是胚胎生產線，氣凝膠的好處是從任何一個角度都能看到所有車間工作的情況，胚胎生產線上的燈光變化不停，旁邊的虛擬現實影像控制系統的狀態進度現實的確實綿羊細胞的提取再製成胚胎的過程。
劉衛平已經從共青城的無線能源信息網上了解到了克隆人工廠的尷尬之處，對於工廠之中全部是動物胚胎一點也不奇怪，他再盤算等會趙勇剛對於突然到來的驚喜該是怎麼反應。
越過胚胎車間就是子宮陣列，這兒的景象蔚為壯觀，沿著垂直升降機輻射出去的是一條條懸臂，在每條懸臂上面又像樹枝分叉一樣長出無數的小懸臂，每個小懸臂上面吊著六個透明的玻璃吊艙，裡面充滿了餛飩的液體。劉衛平透過氣凝膠牆仔細查看玻璃吊艙，每個吊艙裡面正培育著綿羊的胚胎，有些胚胎已經到了後期階段，小羊的形狀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整個子宮陣列就像是無數的北京冰糖葫蘆，足足有十幾層樓高。升降機很快過了子宮陣列，再往下就是生物製品車間了，這兒的景象讓劉衛平更加大吃一驚，生物製品車間是圍繞著升降機的螺旋形的生產線，生產線由氣凝膠牆建成封閉透明的管道，管道裡面充斥著和羊水差不多的營養液，子宮陣列剛剛下線的小羊被推進了管道，從管道壁上密密麻麻的注射器爭先恐後的給小羊注射。
從生產線的控制主機上，劉衛平讀出了注射機器人正在給小羊注射體細胞生長調節劑。原來地下的生產線和一樓的展示廳大相徑庭，哪裡有什麼藍天白雲和水草，甚至連假的也沒有，這兒只有工業化的快速生產線，劉衛平禁不住開始考慮是否要想趙勇剛說出準備好的話了。
就在劉衛平猶豫的當口，他已經來到了底樓的控制大廳，控制大廳的大門被一道等離子束攔住了去路。劉衛平連續兩次認證都沒能通過，就在他準備第三次認證的時候，大門旁邊的投影中打出了趙勇剛和韓冰斌的影像。
「教授，你去了哪裡？」韓冰斌迫不及待的詢問。
劉衛平卻不答話，他的雙眼所射之處，一個DNA的雙螺旋結構被投射到了空氣中，下面是一連串的基因序列圖，一會兒雙螺旋消失了，一個長相酷似林雙棉的女孩臉被投射出來。
趙勇剛多多少少明白了劉衛平的意思，不過他還是裝作不懂，「老師，這是什麼？」
劉衛平答道，「不瞞你們說，我偷偷出去了一趟，我還要告訴你們，貝加爾湖我並不是沒有發現，在移位的通古斯河床上，我找到了劉思荃的體細胞。」
韓冰斌潛心研究智人，他當然知道劉思荃是誰，也知道這兒女孩的來歷，他頓時不悅起來，回到克隆人工廠的網路中問趙勇剛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這兒老師老是惦記他那婆婆媽媽的事情，如果再這樣不經過備案利用長波通信站進進出出，難保不會被外面人工智慧建立後門。」
趙勇剛也對劉衛平有些不悅，不過他能夠理解劉衛平將劉思荃放在計算最高優先順序的做法，況且兩個人隱藏在深網的時候還一起尋找過劉思荃的頭髮，現在劉衛平真的在通古斯河找到了劉思荃的頭髮著實令人吃驚，這個時候，趙勇剛已經能確定劉衛平為什麼到普金大街兩號來找自己了。
他回復韓冰斌道，「不用責怪他，也許我們找到克隆人的志願者了。」趙勇剛同時對劉衛平道，「老師，你看還需要我們幫你做什麼？」
劉衛平面孔上的人造肌肉拉了起來，明明是他幫助自己的學生，現在趙勇剛卻說在幫他，不過他沒有點破這點，「勇剛，你看看你們現在的克隆人工廠，花了這麼大力氣培育出來的產品只有綿羊，應該改成克隆羊工廠才對，不如我做你的第一個產品吧。」
劉衛平說話的時候，他投射出來的女孩面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基因符號，「思荃的體細胞我遺留在了貝加爾湖盆地，現在你們可以按照基因代碼尋找合適的標本生產一個胚胎出來，就讓她成為克隆人工廠第一人吧。」
「太好了，那我將為她編寫全新的生活場景，將她放到一樓，讓她當我們克隆人工廠的形象大使!」全息影像中的趙勇剛興奮的手舞足蹈，不料，劉衛平卻打斷了他，「不，讓她道社會中成為一個真正的人，而且，我也不允許你對她使用體細胞生長劑，讓她像人類胚胎一樣正常發育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