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暗流
「是的，我就是智人！」韓冰斌不懼下面眾人的責問，他大聲辯解道：「達爾文發現物競天擇理論已經兩百年了，智人的誕生實際上已經二十年了！難道你們還沒有警醒嗎？碳基生命輝煌的時代已經結束了，未來的世界是屬於硅基的！」
韓冰斌的話更加記錄下面的頭頭腦腦了，「快抓住他！他和人工智慧是一夥的！他就是第五縱隊！」
「冷靜點吧！」韓冰斌面孔上面浮現了不屑的表情，他雙目對著準備爬上來的衛兵兩眼一視，那個衛兵頓時捂這雙眼倒在了地上。
「智人的思維來自人類，上帝給我們指明了出路，如果繼續抱殘守缺我們必然被外面那些冷血機器消滅，與其這樣，不如讓智人佔領無線能源信息網，在數字世界重建我們人類社會！」韓冰斌不再看大家，他雙目望向遠方，大義凌然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去年這個時候我已經捨棄了我的肉身，將我的思維完全變為智人，你們睜大眼睛看著我！我那點不比你們強？只要你們和我一樣，大膽邁出這一步，就能在數字世界永生，你們還在猶豫什麼？」
「捨棄？你是怎麼捨棄你的肉身？」米哈伊夫好奇的問道。
「物競天擇！人類這副臭皮囊就應該讓他消失！」韓冰斌惡狠狠的作了一個抹自己脖子的動作。
這下冰島女總理的下巴幾乎掉了下來，「什麼？你為了成為智人殺掉了你自己？」
韓冰斌仰天狂笑，「哈哈哈，是的，今天我更加堅信我當初是作出了正確的選擇！」這時候中央大廳一陣劇烈的抖動，石灰粉刷刷的從頂上掉了下來。「事不宜遲，誰願意成為智人？現在就跟我走！」
他的話音剛落，倒地的衛兵已經舉起手來，「我，我願意！」
卡爾吃了一驚，從韓冰斌挑明自己的身份開始，他隱隱感覺到局面要失控了，沒想到第一個倒向智人陣營的竟然是被韓冰斌所傷的衛兵。
「還有誰？」韓冰斌大聲問道。
「我！」「我！」「還有我！」應答的大部分是那些下層的工作人員。
「好了，既然智人法案已經廢除了，我尊重大家的意願，現在開始表決吧，願意和我一起突圍到共青城地下城的和我走，願意到數字世界成為智人的請跟著韓先生吧！」卡爾見局面完全不由自己控制，他乾脆大度的讓在場的人自決。
不一會兒，中央大廳站成了兩排，中間最後是趙勇剛，他想了一會兒，居然站到了卡爾這一邊。
卡爾見表決已經完成便道，「韓先生，但願你我都能成功，將人類的文明延續下去！現在我們執行撤退計劃！」
貝加爾湖水下基地已經開始潰退了，這邊和平三號的機艙內，士兵們正苦苦掙扎，減壓艙已經被上千帕的壓力擠破，外面的屏障消失了，巨大的壓力讓他們連呼吸都困難，更不用說發出聲音了。
「江艦長，裡面情況怎麼樣？」劉衛平發現情況不對，連忙游到了艙門，他拚命敲打艙壁，但是裡面一絲應答也沒有，劉衛平發送的所有信息全部石沉大海。他繞著和平三號遊了一圈，發現艦體已經完全變形，劉衛平當然明白這是什麼後果，壓力艙泄露裡面的肉身只能身湖底了。
劉衛平感到一陣無助，他並不是為這些人難過，他害怕的是水面和湖底的探險隊全軍覆沒，再也沒有人能給他導航了，更何況如何浮出湖面也是一個難題。
就在劉衛平準備打開和平三號的艙門試圖進去尋找上浮辦法時候，左下方一股湍流開始急速旋轉起來，從底部產生一股吸力不斷的將劉衛平朝裡面拉去。劉衛平吃了一驚，難道要落入火山口嗎？他已經見識到罅隙裂口的威力，如果掉入火山噴發的空穴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劉衛平使勁全力抓住壓力艙門的把手，試圖抵擋湍流的吸力，但是這股湍流能量實在巨大，被岩石夾住的和平三號居然被他拉得晃動起來。自檢系統一陣陣報警信號不斷的發送給他，「放手！放手！機械關節過載，機械關節過載！」
一瞬間，劉衛平手一松，他像紙片一樣被湍流吸了進去，劉衛平用雙眼射燈掃視著周圍的狀況，似乎是一個地下洞穴深不見底，湖水不停的朝地下洞穴涌去，形成一個暗流，劉衛平就這樣被暗流不停的朝前面衝去，他的密度遠大於湖水，沒一會兒就沉到了湖底，劉衛平想爬起來，馬上又被暗流朝下一段衝去。
就這樣，劉衛平不斷的朝遠處翻滾，他不斷的測量洞穴的寬度，洞穴時寬時窄，寬的地方足足有上千米，窄的地方也又四百多米，水流時快時慢，時間一分一分過去，也不知道盡頭在哪裡。劉衛平索性放棄了掙扎，隨著暗流而下，到了寬處流速慢了下他就徒步在水中前行，到了窄處他就隨波逐流，就這樣過了整整兩個鐘頭。
這時候，水流突然開始加速，劉衛平的腳剛剛著地又被沖得漂了起來，整個身體就在水中滑行，越滑越快，整個人如同騰雲駕霧一般。突然劉衛平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被湖水覆蓋，是空氣，沒錯，是空氣，他的感測器告訴他已經騰空了。
劉衛平在空中翻著跟頭的同時沒忘了快速掃描周圍的環境，腳下是一個巨大的瀑布，剛才暗流裡面的湖水嘩啦啦不停的直泄而下，從水流方向判斷，這兒應該是地下空間，溫度遠遠高於表面，整個空間水霧升騰，朦朦朧朧除了水霧別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劉衛平的身體被滑過了一道拋物線，開始重重下墜，他的心裡也是惴惴不安，竭盡所有可能在盤算各種將要發生的情況，但接下來的情況顯然超出了他的計算能力。
「噹」的一聲巨響，劉衛平砸落在什麼東西上面，他的慣性太大了，又是「噹」的一聲，他被高高彈起，又重重的摔了下來，劉衛平並不知道疼痛，他透過水汽看到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