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尋到蹤跡

  已經忘了這是第幾次，厲啟城從渾渾噩噩的夢中猛然醒來，嘴裏不自主地喊著葉映安的名字。


  仿佛下一秒，她就會從她的小房間裏走出來，關切又擔憂地問自己怎麽了。


  就如同這三年來一樣。


  但是靜默的空氣和無邊的黑暗冷冷回應了他，美好的夢境終究隻是他的妄想罷了。


  手機信號燈一亮一滅，顯示有短信。


  厲啟城忙不迭地抓起手機，心中還殘存著一絲期望。


  隻是，那條短信是厲啟航發來的：“哥，你說的話我查證完畢，喬曉冉已經去了他該去的地方。這幾年，對不起。”


  無力地放下手機，厲啟城獨自踱步到客廳，月光透過明窗懶懶地灑進來，顯得格外靜謐。


  厲啟城點燃了一支香煙，安靜地抽著。


  從上次厲啟航來找到自己後，強行逼著他從垃圾裏振作精神，吩咐人收拾好別墅，拉著他回到公司處理工作。


  厲啟航在用盡一切手段讓他的生活回歸原點，至少，表麵上看起來回歸原點。


  “你別忘了，你不光是為了葉映安活，你身上還背負著厲家企業和整個家族的期望！”厲啟航恨鐵不成鋼的話還在耳邊回蕩，“我已經夠讓他們失望了，你還要頹廢到什麽時候？！”


  也正是因為這句話，厲啟城決定振作起來，至少要恢複日常的生活。


  萬一有一天，葉映安打算回頭，總不能讓她看到一個如此不堪頹喪的自己。


  厲啟航一如他承諾的，開始替大哥找尋葉映安的下落。


  不是不愧疚的，這幾年為了喬曉冉，自己一次次折磨葉映安，幫著喬曉冉大大小小好幾次欺負她陷害她。


  她和大哥變成現在這樣，自己不能不說也是有過錯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個兄弟很快替自己查到了葉映安的住處，將地址發了過來。


  沒打算先通知大哥，怕萬一找不到人，讓他空歡喜一場。


  一路摸索，總算在一處偏僻破舊的單元門前停了下來。


  猶豫了一下，厲啟航輕輕敲響了門。


  等了半天也沒人來開門，就在厲啟航轉身打算離開時，沉重的防盜門被推開了。


  隻見葉映安正圍著圍裙，一副正在做飯的模樣，看起來消瘦不少，但麵容之間的憔悴和憂愁少了很多。


  “你……”第一次，在葉映安麵前的厲啟航感到有些緊張。


  他不自然地笑了笑，試圖打消葉映安的防備和畏懼，用最溫和的語氣說：“我可以進去麽？”


  葉映安愣了一愣，眼神本能地躲閃一下，終究還是猶豫著點點頭，推開了門。


  是一方狹小局促的空間，但一進來，厲啟航便感到無比的溫馨雅致，每一個擺件或是裝飾都顯得格外美好。


  葉映安一向有這樣的能力，厲啟航毫不意外。


  廚房裏隱隱約約飄來湯的味道，勾起了厲啟航肚子裏的饞蟲，餓了一上午的胃不爭氣地發出一聲“咕——”


  厲啟航有些尷尬，沒想到葉映安率先打破了沉默：“一起吃飯嗎？”


  厲啟航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葉映安動作很麻利，安靜地端上了幾盤家常菜和湯。


  厲啟航顧不上形象，風卷殘雲般很快將菜肴掃得一幹二淨。


  飯後，厲啟航有些羞赧，看著雲淡風輕的葉映安，輕聲問：“可以聊聊麽？”


  就這樣，厲啟航把自己如果拿到喬曉冉犯罪證據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葉映安，本以為她會很開心很激動，沒想到她隻是淡淡點點頭，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關於過去，對不起。”厲啟航終於還是將道歉說出口，即使根本彌補不了什麽，至少能讓她知道自己的愧疚和虧欠，“是我曾經鬼迷心竅，是我分不清孰是孰非，葉映安，我欠你太多了。”


  而葉映安隻是搖搖頭，似乎並不在意：“過去的都過去了，你不欠我什麽。”


  “可是……”厲啟航猶豫了一下，“你和我大哥……你們本該在一起。”


  “沒有什麽本應不本應。”葉映安打斷了厲啟航的話，“不是合適的人，在一起隻能互相傷害。”


  見葉映安態度如此堅決，厲啟航也不便再多說什麽，很快起身告辭。


  臨走前，他問葉映安要她新的聯係電話。


  葉映安遲疑了一下，還是報了號碼。


  “後天，我帶你去看守所見喬曉冉，見她最後一麵。”厲啟航輕聲叮囑著。


  本打算拒絕這個提議，但自己的確有問題想親自問問喬曉冉，便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