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下令尋找
即使這樣，喬曉冉依然對厲筱筱的靈位感到恐懼，止步在門口不願再進一步。
等厲啟城出來，她伸手輕輕拽住他的衣袖，撒嬌道：“啟城，我們結婚後搬去別的地方住吧，這所房子又是巨蟒又是吞屍的，實在不吉利。”
厲啟城淩厲的眼鋒一掃，喬曉冉嚇得頓時收了聲，意識到自己一時失言，急忙道歉。
半晌，厲啟城才徐徐開口，語氣雖然平靜，卻強硬不容抗拒：“我不會離開這裏。”
“為什麽？”喬曉冉感覺到要哭出來，她實在害怕三樓那厲筱筱的靈位，更何況如今還多了一個葉映安的骨灰。
“因為筱筱在這裏。”厲啟城目光落在不知名的某處，像是在回憶過去，眼神漸漸柔和下來，“我答應過她，要留在這裏陪到她二十五歲出嫁，現在還差兩年。時間沒到之前，我不會離開的。”
這個理由讓喬曉冉無法拒絕，她知道自己拗不過厲啟城，再勸阻隻怕會更加激怒他，不得不咬牙同意。
派人送走喬曉冉後，偌大的南山別墅再一次隻剩下厲啟城一人。
他踱步到一樓事發的客廳，經過專業人員的清理打掃，現場早就不留下一點痕跡，一切仿佛都從未發生。
閉上眼睛，葉映安帶著乞求和哭腔的呼喊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睜開眼，厲啟城的視線順著客廳角落緩緩轉移，上升，直到定格在吊頂上一個最隱秘的角落。
在那裏，有自己一早安裝好的隱秘攝像頭。
起初隻是為了更方便地囚禁葉映安，如今，或許成了自己能了解她生命最後一幕的唯一機會。
書房裏，厲啟城獨自坐在電腦前，屏幕明明暗暗的光冷冷反射在男人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原本一直麵無表情的麵孔，在看到監控視頻裏巨蟒死死纏繞著葉映安、並把她拖出門外之後，“砰”地一聲，厲啟城的拳頭狠狠砸在了堅硬的紅木桌麵。
一直平靜隱忍的眼眸裏，傷痛與苦澀終於溢出。
空氣仿佛都變得稀薄，心髒被一隻大手死死攫住，痛得他快要不能呼吸。
那個時候的葉映安，該有多害怕啊。
這一夜，厲啟城通宵未眠，獨自坐在三樓房間裏，對著兩個妹妹的照片，一根接一根地吞雲吐霧，整個房間彌漫著濃濃的煙味。
房間沒有開燈，一片黑暗中，隻有明明滅滅的煙頭燃著紅光。
滾燙的煙灰掉落在大理石地麵上，很快失去最後的餘溫。
煙霧繚繞間，他仿佛回到童年最天真無邪的時候，兩個妹妹都在自己身旁，無憂無慮，單純美好。
“哥哥，你快過來呀！”
“哥哥，我長大以後一定要嫁給你！”
“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出國？”
“我好想你呀哥……”
筱筱和葉映安的臉在眼前浮現，她們的聲音和話語在耳邊一遍遍回蕩，到最後，連厲啟城都分不清到底是誰說的話。
“對不起……”
不知道這句話，是對筱筱說的，還是對葉映安。
第二天，天剛剛露出魚肚白，喧鬧的城市還未完全蘇醒，助理夏偉的電話就不識時務地響起。
惺忪著眼，煩躁地從枕頭邊摸過手機，屏幕上的名字讓睡夢中的他瞬間清醒。
“厲總？！”他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大腦在第一時間做好了準備。
“立刻去給我找葉映安。”
“什麽？！”夏偉懷疑自己聽錯，“可是，葉小姐不是已經……”
莫不是厲總沒睡醒產生幻覺了？
“我讓你們找就去找，所有的人都立刻出發！找不到都給我滾蛋！”厲啟城突然暴怒，聲音大到差點嚇掉夏偉的手機。
“是，是！我們馬上去找！”夏偉忙不迭保證著，戰戰兢兢掛斷了電話。
直到確認電話掛掉，夏偉才頹然地長歎，人都死了，要去哪尋呢？
第二天，厲啟城就重新回到公司，如同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般，開始著手處理一大堆的工作。
一進辦公室，一個妝容精致、身材高挑的女生就緊跟其後，殷切地自我介紹：“厲總您好，我是您新來的秘書，我叫聞靜。”
厲啟城一愣，打量了一眼麵前這個陌生的女孩。
這個位置曾經是屬於葉映安的，如今這個女孩的存在，再一次提醒自己她已經離開的事實。
垂下眼瞼，遮掩住眼底那一絲複雜的情緒，不動聲色道：“知道了，下去吧。”
誰知，還沒等他坐下來，辦公室外麵就傳來一陣喧鬧嘈雜的爭吵聲。
“厲啟城，你給我滾出來！”一個極度憤怒的男聲傳入他的耳裏，“別給我躲著做縮頭烏龜！”
新來的秘書明顯沒想到工作第一天會發生這種事，無措地望著厲啟城，不敢輕舉妄動。
皺了皺眉，厲啟城沉聲道：“讓他進來”。
氣勢洶洶走進來的人正是陸正川，他眼睛通紅，一步上前狠狠拍在厲啟城的辦公桌上：“葉映安呢？！”
厲啟城抬眼淡淡看了他一眼，不予回答。
“我都知道了，你把她害死了，你這個殺人凶手！”陸正川咬牙切齒，眼睛裏似要噴出火來，一副恨不能生啖其肉的表情。
“我知道你對她不好，但我萬萬沒想到，你狠毒到非要置她於死地的地步！”
這些話是陸正川咬著牙從牙縫裏迸出的話，一字一句如同冰錘，毫不留情地敲擊在厲啟城的心上，刺痛了他心底最深處的隱痛。
但是也同時讓他感到難以抑製的慍怒。
這個女人竟然對陸正川信任至此，什麽都傾訴！
厲啟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語氣嘲諷：“你是她什麽人？我和葉映安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管。”
“混賬！”陸正川再也忍無可忍，翻身而起，緊繃的拳頭狠狠朝著厲啟城的冰塊臉揮了出去。
厲啟城目光一凜，反應極快，閃身敏捷地躲了過去。
但下一秒，陸正川更凶狠的攻擊接連而來，卻因為受情緒影響始終力不從心。
厲啟城一一躲過，找準時機，趁其不備迅速出手，將陸正川整個人從肩頭摔了過去，開始反守為攻。
很快，兩個人臉上都掛了彩，殷紅的血沾染到臉上、身上和手上，已經分不清是誰的。
秘書嚇得哆哆嗦嗦，好不容易衝出去叫來了保安。
直到保安們衝上來，才勉強將兩個打得難舍難分的人分開。
兩個人被攙扶起，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顯然誰都沒有在這場混戰中得到便宜。
“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為葉映安報仇！”被保安鉗製在原地，陸正川擦了擦嘴角滲出的殷紅，輕啐出一口血。
“我隨時恭候。”厲啟城麵色陰鷙，勾起諷刺的嘴角，挑釁地逼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