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怎麽對心說謊
霽天晴費力把自己的胳膊從夜北冥的手裏抽出來,看著夜北冥猩紅的雙眼,她心中更多的不是心疼而是恨意。
她毫不猶豫,直接甩給夜北冥一個巴掌。
夜北冥愣住了。
“這就是夜大總裁的教養?深夜造訪單身女性,背著未婚妻強吻其他女人?”
縱使她心裏再苦再痛,她也不願意在夜北冥麵前表現出一星半點,就算自己心裏苦,她也要讓夜北冥不好過!
一起痛苦,一起下地獄吧!
“霽天晴?天晴?你到底是誰!”夜北冥站在霽天晴麵前,似乎還想拉過霽天晴的手,被她不著痕跡的閃開。
“好大的笑話,夜總裁,您對一個和前妻長得像的女人窮追不舍,囚禁我十多天,把我折磨的就剩下一口氣,還要靠我的人闖入你的別墅才能救出來,又在醫院遇到我的時候因為我沒和您問好,就說我沒有教養!”
霽天晴一口氣說了很多,句句控訴夜北冥的所作所為,字字珠璣。
“怎麽?我還要和差一點殺了我的人問好?夜總裁,您前妻要是知道您對她這麽念念不忘,肯定後悔和您離婚!”
霽天晴理了理頭發,沒有打算繼續和夜北冥聊下去的欲望。
“我也不願意追究你什麽責任,不要讓我報警說有人私闖民宅,猥褻女性!”
說完,她轉身走到酒櫃前開了瓶香檳,“這麽好的夜晚,請你離開,不要打攪我獨處的興致。”
冗長的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夜北冥神情冷然。
“我隻是想問問你,你到底是不是霽天晴。”
夜北冥捏緊了拳頭,眼前的女人嫵媚柔情,舉手投足都散發著成熟女人的魅力,和記憶裏的那個霽天晴沒有半點相像,可是他迫切的求證,急切的想知道那個答案。
縱使心中萬般苦楚,像是千萬把刀劍插在心口,霽天晴也不願意承認。
她還有小霽離在等著她,要和他一起離開!
“我再說一次,我是天晴,不是什麽霽天晴,麻煩您搞清楚,這裏是我家,我家你明白嗎?馬上給我滾出去!”
霽天晴怒聲嗬斥,猛地將手裏的香檳砸向夜北冥。
香檳杯碎在夜北冥腳前,飛起的玻璃碎片劃傷了他的手背,可他感覺不到痛,也感覺不到血在一點點從手背流出,蜿蜒出一道暗紅色的血線……
“快給我滾!”霽天晴下了最後一次逐客令。
夜北冥看向霽天晴,試圖在她的眼裏看到不舍,委屈,哪怕一丁點也好。
可是沒有,霽天晴的眼眸隻有淡漠,冷靜,和不耐煩。
天晴,不是霽天晴。
縱使夜北冥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可是無奈,事實就是事實,哪怕他在此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也沒辦法把眼前的女人變成霽天晴。
夜北冥轉身準備離開。
“我不多打擾,再見。”
“啪嗒--”門被關上,確認夜北冥確實離開後,霽天晴拿過掃把想要掃幹淨地上的玻璃碎片。
剛剛,夜北冥是不是被玻璃碎片劃傷了?
一定很疼吧。
可是,與自己又有什麽關係?
比起夜北冥手背上一點點的小傷,她心裏千瘡百孔的痛,又與何人訴說?
為了小霽離,為了以後可以幸福安定的生活,她隻能選擇隱藏自己的身份!
霽天晴拿起一塊酒瓶的碎片,想著自己的小霽離,想著自己受苦的那些過去,想著在自己眼前死去的白靜思,想著染了血的婚紗。
自己的嫁衣生生變成了囚衣,她內心的苦澀又有誰能理解能明白?
玻璃碎片一點一點嵌入霽天晴的掌心,鮮血一滴滴的砸在明亮幹淨的地板上,開出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夜北冥,我不能承認我是霽天晴,我現在隻能是天晴,不能是任何人。
祝你和你的未婚妻,百年好合!
離開霽天晴的住處,夜北冥開著車去了帝國酒吧。
喧鬧的氛圍,閃耀的燈光,晃得他心煩意亂,跟著經理到了至尊包房後,他拿起手機叫白逸辰出來喝酒。
“老地方,過來。”
“夜總,這都幾點了您能看看嗎?”白逸辰聲音裏帶著委屈。
電話那頭,是冗長的沉默,安靜到讓人害怕。
等白逸辰到了包房,夜北冥已經喝完了幾瓶上好的紅酒,他將酒杯摔向地麵,砰的一聲炸出無數碎片。
威士忌被當成白水,從嘴巴一路灼燒到胃裏,夜北冥不曾停下。
“他喝了多少了。”白逸辰拿過酒瓶,問向旁邊的服務生。
包房裏的服務生害怕夜北冥捉摸不定的性格,沒有人敢和他搭話,氣氛一直都在零點以下。
白逸辰的到來,使包房算是稍微放鬆了些。
“白少,夜總已經喝了五瓶紅酒了。”服務生恭恭敬敬地說道,臉上帶有擔憂。
五瓶了…換別人的話早就送去洗胃了。白逸辰氣笑了
“夜北冥,你還真是命大,這麽喝都喝不死你?”
“我覺得天晴,就是霽天晴。”夜北冥說完,一把奪過酒瓶,灌下一口辛辣的威士忌。
“洋酒和紅酒混著喝,你今天非要進醫院不可。”白逸辰舉起酒杯,目光隱晦,不打算接過話茬。
“她們長得很像,像是一個人。”夜北冥聲線陰冷,卻帶著琢磨不透的哀傷。
“天晴,滄集團的新任女總裁,你不分青紅皂白把人關起來十幾天,還讓我幫忙治療的那個?”白逸辰想到這忍不住歎了口氣。
“我忍了五年,捆著自己的心五年,我明明知道的她已經死了……”
夜北冥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白逸辰伸手奪過,一飲而下。
“夜北冥,你和霽天晴,你們之間,永遠隔著一條人命!”
烈酒入喉,他覺得不好咽下,五髒六腑仿佛都跟著燃燒起來。
夜北冥墨色眼底劃過一抹冷然。
“我知道,她殺了我媽,殺了我最愛的母親。她背叛了我,和別的男人苟且,我們沒有辦法在一起,我都知道……”
夜北冥起身,卻搖搖晃晃,一頭栽倒在柔軟的沙發上。
薄唇微微張合,他的聲音淹沒在喧囂的音樂裏。
“可是白逸辰,你叫我怎麽對自己的心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