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刺殺,釋然
孟詩晨守在趙瑾的房中,她抱著一個暖爐看趙瑾一針一線的綉著梅花。還有兩朵花和三個花苞,這塊巾帕就完成了,而唐小雨也有了自己的第一個「手帕之交」的朋友。
「你這樣看著我,是不是想試試?要不,你也給我綉一塊?」趙瑾打趣道。
孟詩晨尷尬一笑:「這個我還真不會,縫個衣角我都縫得難看死,繡花就更別提,會變成一整坨的。」她比劃著,「要不你選別的東西吧,只要我力所能及的,都給你。」
「真的?」趙瑾的眸子亮了,灼灼看著她。
孟詩晨一咬牙:「真的,只要你說得出來,只要我辦得到。」話音未落,她就被自己的話給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合著她不是留下來鎮守「大本營」,是來撩妹紙的?
趙瑾想了想,正要回答,表情卻很快凝結在臉上。外面突然傳來刀兵相接的聲音,趙瑾一驚:「詩晨,是不是程府派人殺到這裡來了?」
「沒事,有我們。」孟詩晨反握了一下她的手,隨後拔出魂刃站在屋裡。
此時,宅子里就只剩下她和宋玉留守,其他人都在攻打程府。她本想讓宋玉也過去,但尚君竹說程大人很有可能不放心孟詩晨,會怕人前來暗殺,特意讓宋玉留下。
沒想到還真是猜對了。
條地,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手持打到的灰衣蒙面人衝進來,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含著殘忍的笑:「還留了一個高手在家,小姑娘,你狠聰明嘛。」
「可惜,再厲害的高手如果被十幾個中等高手纏住,也無法分身救人了。」他雙手握住大刀的刀柄,作勢就要砍過來。
但在看見孟詩晨身後不遠處的趙瑾時,眼睛眯了眯,殘忍的冷光也收斂一些:「人真的在這裡,主子就說過可能是你帶走了這個本該被千刀萬剮的丫頭。看來,主子真是神機妙算。」
對方得意揚了揚眉,下一瞬就手握大刀虎虎生風的砍過來!
孟詩晨將趙瑾往後面一推,直接掀起床單就往殺手頭上罩去,近乎同時她一個提氣躍到殺手身後,手中的魂刃也祭出。在殺手斬開綢布的同時,照著他的後背就是狠狠一刀!
利刃刺進血肉的聲音傳進耳中,殺手奮力將大刀橫掃背後把孟詩晨逼開。
不過,殺手後背的肩上已經多了一個血窟窿。「臭丫頭!我定要叫你不得好死!」殺手一爪扯掉蒙面的灰布,露出一臉絡腮鬍子來。
孟詩晨看著眼前狂暴如瘋狗的殺手,握著魂刃左閃右避。
怎麼辦?雖然現在是她不殺人,人就要殺她的場面,但她還是無法做到直接將殺手斃命。不是憐憫,而是害怕,害怕去殺人!她抿了抿唇瓣,躲閃幾下之後,又一刀扎在殺手拿刀的手上。
「哐當」!長刀落地,對面「噗」的一聲孟詩晨的臉上也被濺了一臉的血,濃腥沾了她一臉,甚至還有血珠沿著睫毛掉下去。
殺手怔怔的看著她,虎目眥裂,嘴角溢出小溪一樣的血。「不、不會的……」殺手蠕動唇瓣,想要緩緩垂下視線,腦袋卻突然歪在一邊,只剩下血還在不停噴涌!
「啊——」趙瑾尖叫一聲,直接昏過去。
殺手倒地的瞬間,一個如劈開黑夜的利劍一樣的少年正筆直站在門外。少年身後,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每個人的死亡都極其恐怖。
剛才,就是這個少年一劍刺入殺手的脖子,然後再將利劍往旁邊一掃直接就斬開半邊脖子!
「身為除靈人,你居然如此手軟。這可是要命的場面,下次不準在這樣傻乎乎的了。」宋玉走進來,隨手抓起從趙瑾手中掉落的那方紅梅絲絹給孟詩晨擦臉上的血。
少年的表情很平靜,彷彿是切了一堆菜,而不是殺了十幾個人。
「宋玉……」孟詩晨怔怔開口,望著正在給她擦臉的少年她突然感覺自己從未真的認識過這個人。這身武功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之輩,還有他殺人時候的平靜,沒有長時間的對決和拼殺,怎麼能做到這一步?
孟詩晨也在江湖混了這麼久,她殺亡靈的時候可以做到乾脆利落,可是當面對同類時,她的心裡就好像有一把特別的枷鎖。打不開,劈不斷。
當然,被逼急了,在要命的關口她是會殺對方的。這就是江湖,她知道自己也只是一時還未適應過來而已。
不過真的面對了,還是會感覺很沉重。就像噴在臉上的血,讓人近乎喘不過氣。「一看你就是沒殺過人的,被嚇傻了吧?」宋玉使勁戳了戳她的腦門。
孟詩晨想了一會兒,終於釋懷了。既然活在這樣一個世界,想要活下去就得遵循活下去的法則,不過是自衛而已,又不是去謀殺別人,有什麼好怕的?
「別調侃我了,趕緊清理一下,否則該沒辦法住了。」孟詩晨重新恢復元氣,把毫無準備的宋玉給嚇一跳。
她這心情轉變也太快了吧?宋玉無奈的搖頭,騰出手來把院子收拾乾淨。孟詩晨將趙瑾搬到床榻上,給她掖好被腳,再悄悄將那塊染血的巾帕用溫水洗乾淨。
還換了身衣服,孟詩晨才覺得舒服點。
回到剛才的房間,宋玉已經風馳電摯的將裡面清理乾淨了。但是那些人的屍體還堆在院子里,用一張床單蓋著,就等岳毅他們打完之後過來處理。
又等了片刻,大門那裡終於有動靜了。
孟詩晨看著屋檐下搖個不停的鈴鐺,知道是他們回來了。她和宋玉直接提氣躍到前院,打開門的時候卻只有一身血霧的白浩然。
他披散著頭髮,身上的衣服像被無數刀片割過,破破爛爛的,還渾身血污,十分狼狽。比剛才殺人時被濺了一身血的宋玉還要難看不止一倍。
但是,那雙好看的金色眸子里卻閃著堅定的光。
他看著站在門口的孟詩晨,突然笑了。一直緊緊攥著的手緩緩鬆開,露出一枚染血的戒指,戒指啪嗒掉在地上,深深嵌進雪層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