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任務,價錢
鬼谷堂的存在就是朝廷在江湖上的勢力,就算你不願意出仕,也要在江湖上為鬼谷堂行事。
他對自己這早就被安排好的命運痛恨至極,卻改變不了。在掙扎與對這命運的探索中,就變成了如今的樣子,一身絕學,卻醉心於扮作伶人表演幻戲。
而如今,就連自己這一身絕學也無用了。
他帶著同門跟在自己身邊的人馬衝到敵人的地盤救了人,卻不曾想自己卻捅了個蜂窩。同門死傷大半,他也沒救出自己要救的姑娘。
不過,那場廝殺之後,郭靈雨突然毫髮無損的自己回來了。
但是她從此性情大變,從一個活潑大膽的姑娘變成了更加大膽的風韻女子。明明還沒出閣,卻時常不加掩飾的在大街上閑逛,不僅如此,就連髮髻也多半梳著婦人的髮髻。
章邑風近乎肯定,郭靈雨是被亡靈附身了。
半月前他處理完逐月樓的事,從昭州回到隴州,初初登台表演新創的幻戲就遇到這樣的事情。章邑風嘆口氣,撥了一下只剩下零星火花的木炭。
望了一眼烏黑的天空,他才伸展著發麻的腿腳一步步朝房間走去。
翌日,孟詩晨洗漱完畢一打開門就看見立在寒霜里的章邑風。他的發梢和衣角都被露水沾濕,還結了細細的冰霜,見孟詩晨出來,竟然露出一個堪比朝陽的笑容。
「你沒事吧?」孟詩晨見他如此的笑容,不由得愣了愣。這廝不會是昨晚烤火烤到腦袋,然後在她門口站了整晚吧?
「有,我要給你說具體的委託內容。」章邑風斂了笑,一派認真。
孟詩晨點點頭:「行,不過路上說吧。」
馬車重新上路,孟詩晨在四個角都貼上符籙將車內的聲音和外面的聲音隔離開來。「你具體的委託內容,說吧。」這次她的手中沒捧暖爐,而是捧著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筆。
「你做什麼?記錄?」章邑風被她這審犯人的架勢給嚇了一跳。
豈料孟詩晨搖頭,道:「不是記錄,我只是分析該收你多少錢而已。」
章邑風聞言一怔,旋即輕咳道:「其實我也是沖著昨晚那個婦人口中的大墓而來的,我懷疑自己要救的人被那個墓中的亡靈附身了。」
隨後,章邑風將昨晚想到的那些一一道來。末了,他又盯著孟詩晨在小本子上寫寫畫畫的動作道:「當初我帶著幾個同門衝去救人時,發現地點就是這村子後面的大墓方向。那時只有官府的人在這裡守著,並沒有民夫勞作。」
「那些人中不少是刀劍不入、身手厲害的壯漢。我們那一闖我們損失慘重。但是卻沒有闖進去,只是殺了一些像是投靠對方的山匪盜賊。所以,我委託的內容是:將郭靈雨毫髮無損的救出來。」
孟詩晨手上的動作一頓:「你剛才不是說她自己已經毫髮無損的回來了嗎?這樣的話我只用趁著那個亡靈還沒徹底奪走她的肉身之前將亡靈除掉不就行了?聽你的話,好像是要我幫著你端了那座墳啊!」
章邑風不說話,卻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點了點頭。
「還真是這樣?!」孟詩晨哭笑不得的看著他,「我說章公子,古墓里一旦存在亡靈,估摸著極有可能像我身邊那隻一樣歷經千年、幾千年都有可能,能把亡靈除掉或者趕走就很不錯了。你居然要讓我端了人家的窩?你想害死我呢。」
章邑風見她臉色不滿,沉默了一陣接著道:「我給你五百兩銀子做定金,事成之後再付五百兩。當然,我也會著急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同你一起行動,孟先生,我相信你的實力。」
「我看你想為那姑娘除靈只是一半心思,另一半心思……」
「不可說!」章邑風沒想到孟詩晨會突然猜度自己的心思,而且還猜對了。他抬手制止了孟詩晨進一步說下去,臉上卻掛了一抹叛逆的笑容。
「一千兩銀子成交!」孟詩晨將手中的筆一收,吹了吹墨跡,合上了小本子。
她敲著桌面:「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你一個月前不是在昭州,半月前才回的隴州嗎?你為什麼說郭靈雨的事情是很久以前的舊事?」
章邑風眼神飄忽的一笑:「我身為巫門弟子,她是上一任殿前都指揮使的女兒。郭儀也是鬼谷堂的長老之一,出仕之後就很少回師門了。郭靈雨和我,還要岳毅是玩伴,不過在八歲那年就分別了。」
「而我有極其不喜歡師門,總是在外面遊盪,後面還改了名字。這麼多年過去,我早就不認得她了,後來聽她說出身世,我才反應過來。心裡雖然高興,但更多的事生氣,就算是認識的人我也不想用自己喜歡的東西去取悅他們。」
孟詩晨不著痕迹的挑了挑眉梢,她歪在車璧上聽章邑風說話。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
「知道她的身份,我卻沒有說出自己就是她爹的師侄。鬼谷堂中沒有女弟子,所以她並不會鬼谷堂的武功和奇門遁甲之術,自然就看不出我演幻戲時的小把戲。只是沒想到,她會被當成我抓走,現在還被亡靈附了身。」
孟詩晨聽完章邑風的話,手指重重扣了扣桌面:「既然如此,你是想先除靈還是先端墳?」
「除靈為先。端墳的事,我還需要些時間籌備後續事務,現在還不是時候。」章邑風說著,從袖筒裡面掏出一張厚實的柔軟的圖攤在桌面上。
孟詩晨起身細細看了兩眼;「地圖?」
「確切說,是大墓的位置圖和……」章邑風神秘一笑,而後將壺裡的茶水倒在圖上,隨後用筷子將水一趕,再用手往圖上抹了一下。
孟詩晨的臉立時黑了,這廝不會是要她看過一遍之後就記住呢吧?
正準備說上幾句,孟詩晨突然驚詫的發現桌上的地圖發生變化了!先前是一張山水地圖,現在居然變成房屋廊橋結構的那種,不過卻像是在地下的那種圖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