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車禍
深秋的早晨帶著點寒意，蕭雨媽媽一大早便悄悄的起床。她不敢驚動還在熟睡的蕭雨爸爸。隨便裹了一件大衣，便匆匆的出了門。
蕭雨也很早就起床了，這一夜有多長，她就有多煎熬。
昨夜她的睡眠很淺，她不斷的做夢，夢裏都是沈冰，她已經好久都沒有夢到過他了。夢裏都是他們做過最浪漫的事情，他們第一次在圖書館相遇，那個午後的第一次約會，婚禮上他信誓旦旦的誓言，他說：蕭雨，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分開。可是今天他將執起別人的手，說著同樣的話。
蕭雨站在窗前看著窗外有些凋零的景色，不過是一夜的時間，外麵就一地的落葉，讓她突然想起那句詩：夜深風竹敲秋韻，萬葉千聲皆是恨。
今天是個在平常不過的日子，可是對於沈家來說卻是一個大喜的日子。穀珍也比平時早起了一個時辰。確切的說她一整夜都高興的睡不著，兒子就要結婚了，娶的還是自己最中意的女孩子，她幻想著汪晴晴過門後能給自己馬上生一個白胖白胖的大孫子，那她穀珍以後的日子才叫享天倫之樂呢。
最近她都為沈冰的婚禮忙乎的暈頭轉向了，如今也算苦盡甘來，自古家中添丁進口都是大事，就算再累也是值得的。
她吩咐張媽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凡事今天上門的客人都要發紅包。
一旁的沈長興看著穀珍各種安排以及各種的不放心。他自言自語“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一點沒錯，沈冰又不是第一次結婚，瞧把你緊張的。”
沈長興說的沒錯，沈冰是已經不是第一次結婚了，可是當初沈冰和蕭雨結婚的時候與現在情況截然相反，那時候的穀珍就是因為不滿意蕭雨，所以也是一切從簡，能省則省。
“沈冰昨晚有沒回來，不知道是住在賓館裏了還是又露宿在哪個女人那裏”沈長興不滿，“你說自從他離了婚，這個家他回來過幾次，跟住店差不多。哼，今天是他的婚禮，到現在連個人影都見到。”沈長興說著便準備上樓去。
“你別那麽說，兒子不是那這樣不檢點的男人，你也知道他對蕭雨的感情，所以還是少說兩句，讓他開開心心的把婚結了，咱倆呀就等著抱孫子嘍”
這一句話到是讓沈長興有了點笑容。
“這馬上就要走了，你還上去幹嘛啊！”穀珍看著已經腳邁上樓梯的沈長興問。沈長興沒有理會穀珍喋喋不休的抱怨，徑自上樓去了。
就在一切準備妥當，穀珍準備出發去婚禮現場之際，大門的門鈴驟然響起。
“張媽，去看看，這是誰這麽大清早的”
張媽回來報“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太太”穀珍示意她把人領進來。
穀珍並沒有想到來人是誰，他也懶得去想。
“是你？”穀珍看著蕭雨的媽媽，到是顯得很吃驚。
“怎麽？是意外還是驚喜呢？”蕭雨媽媽不客氣的走到沙發前坐下來。
“據我所知，這個時候你應該在家給你老頭子準備早飯呢”穀珍也坐下來。
“看來對我家還挺了解的嘛。不過我們窮人家吃個早飯是沒有那麽講究的，路邊的豆漿油條就已經很幸福啦！”
蕭雨的媽媽名喚劉萍，她像全天下所有的賢惠妻子一樣，早上要早早起床給蕭雨的爸爸蕭之光準備早飯，然後收拾幹淨房間，再去上班。
“別說那麽說了，今天有什麽事情都免談，今天是我兒子的大喜日子，我們馬上就要出門，你要是有什麽事情，再約個時間，我會好好跟你談的。”穀珍站起來，對張媽說“讓司機把車開過來。”
劉萍知道她這是下了逐客令。但是她專門在沈冰結婚的日子來，可不是為了就這麽灰溜溜的離開的。
“你也知道為你兒子著想，那麽我的女兒在你沈家受了這麽多年委屈，我為什麽就不能幫她討回公道”劉萍站起來擋在了穀珍麵前，“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麽你想怎麽樣？”穀珍直視著劉萍的眼睛
“一千萬，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行”劉平不甘示弱，一字一頓的說。
“哈哈，果然是市井小民，你是沒有見過錢嗎？竟敢說出一千萬，你知道一千萬意味著什麽嗎？你知道一千萬都能買來什麽嗎？你知道一千萬夠你奮鬥幾輩子嗎？你怎麽不要一個億啊？”穀珍大笑著。 她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張嘴就是一千萬。
“我是沒有見過一千萬，但是我知道，我女兒的大好青春，我女兒在沈家遭受的一切，都不是用金錢能買來的，如果能用金錢買來，你以為一千萬能解決？”
“那依你的意思，你覺得你女兒很值錢了。”穀珍睥睨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覺得這種人就是貪婪，今天別說一千萬，一塊錢都不會讓你帶走。
“我說了，我女兒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我知道你們沈家錢，但是你再有錢，你能用錢買來被你害死的你孫子的命嗎？你能用錢抹平蕭雨再也不能懷孕的痛嗎？你能用錢安撫你兒子婚姻失敗帶來的陰影嗎？”劉萍大聲說著，嗓門一句高過一句，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你們沈家是有錢，在這座城市裏，誰不知道沈氏集團，但是如果人性能夠用錢來衡量的話，你穀珍一文不值。”
“啪”穀珍反手一巴掌扇在劉萍的右臉上。“我穀珍從來沒有受過這種侮辱”
劉萍用手捂住臉，她是多想回敬穀珍一耳光。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那樣。
“你還有臉找上門來跟我討公道，是誰告訴你蕭雨不能懷孕了，我告訴你她現在正懷著呢，懷了別人的孩子，我們沈冰頭上帶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我都還沒找你算賬，你到找上門來了。”穀珍咆哮著！
“你放屁，你血口噴人，我們蕭雨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哼，人心難測，誰知道呢”穀珍鼻孔出氣，冷笑著說。
“穀珍你會後悔的，你們沈家活該斷子絕孫”劉萍氣憤之極。
“張媽，你是死人嗎？把這個竟說瘋話的女人給我趕出去”說話的是沈長興。
沈長興聽到樓下亂作一團，不得不從書房出來。站在樓梯上，他雖然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但是他聽到斷子絕孫這四個字，就再也忍不可忍，這多年他唯獨聽不得的就是這四個字。
張媽見狀，趕忙上前去拉住劉萍，連拖帶拽的把她推出了沈家大門。劉萍死死抓住大門不肯鬆手。
“沈長興，穀珍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沈冰會毀在你們手裏的，不會就這樣算了的。”劉萍大喊著，直到看到沈長興和穀珍坐車從後門離開，她才緩緩的鬆開手，靠著沈家的大門滑落下來。她想這次談判算是铩羽而歸了。她不能就這樣算了。她撥通蕭之光的電話。
“一大早你幹嘛去了，連個早飯都沒做。”電話通了之後劉萍還沒有說話，蕭之光就開始抱怨。
“吃吃吃，你除了吃還有沒有點別的念想，你女兒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你就跟沒事人一樣，還能吃的下去飯”劉萍也毫不客氣的懟回沈長興。
“你趕緊出來，跟我一起去沈冰的婚禮，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麽算了，我就這一個女兒，今天就算拚了老命，我也得讓咱蕭雨揚眉吐氣一回。”
蕭之光這才明白這老太婆一大早的是去沈家算賬了，哎，你說你一個人能拚的過他們一大家嗎？你應該叫上我啊。可是轉念一想，今天是沈冰結婚的日子，就算看在蕭雨的麵子上，也不能去鬧啊。他本想勸勸劉萍，可是顯然已經沒有必要了。因為劉萍早已掛了電話。他不敢耽擱，生怕一會出現什麽控製不住的場麵，他好幫忙鎮著點兒。他出門打了一輛出租便匆忙的趕去。
劉萍一個人走在路上，心情鬱悶至極。本想著替女兒要個說法，不但沒要著，還被人家給轟了出來，這口氣不能就這麽憋在心裏，今天如果不幫女兒討回公道，自己是不會息事寧人的。突然劉萍心裏一顫，剛剛穀珍為什麽說蕭雨已經懷孕了，還懷了別人的孩子，此刻她也開始懷疑起來，上次蕭雨回家，確實有些異樣，自己雖然沒有問，但是特意留意了一下，蕭雨身邊沒有其他男人，該不會是蕭雨為了報複沈冰吧；劉萍不敢想……可明明說不能懷孕了的！她的腦袋完全亂了，穀珍再怎麽討厭蕭雨，不可能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她的腦洞大開，思忖著事情的前因後果，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來到了十字路口，紅燈亮起，她卻一步一步的走在斑馬線上，更沒有注意到迎麵駛來的轎車……
充斥在劉萍耳邊的是刺耳的刹車音，巨大的慣性和衝擊力把她撞出好遠 場麵支離破碎，慘不忍睹 伴隨著金屬刮擦和撕裂的聲音，街上寥寥的行人們驚叫呼喊，但是她卻什麽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