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刺客與梟雄（24）

  皇家馬車停在辛格王子面前，辛格王子嘴角帶笑表情略有些輕佻，「那麼，現在我們可以開始遊說了？」


  唐屠彎腰點頭，「為您服務，王子殿下。現在我們的目的地是哪裡？」


  辛格王子上車坐在了車廂里，通過車廂的窗戶吩咐唐屠和梵高高，「第一站，貝爾格雷夫廣場。」


  梵高高回到馬鞭，因為趕時間，馬車的速度非常快，在街道上有點橫衝直撞的駕駛，在加上這是一輛皇家馬車，路上的行人和馬車紛紛避讓。


  前方路邊有人在等車，辛格王子敲了敲車廂的窗戶，梵高高會意把馬車停在路人甲身旁。


  路人甲似乎有些不高興，「你們來晚了，請到維多利亞車站，要快馬加鞭！我兒子在那等著我呢。」


  路人甲上了馬車，梵高高再次揮舞起馬鞭，車廂里傳來說話聲。


  「終於見到您了先生。」這是辛格王子的聲音。


  「王子殿下？！見到您真是驚喜。」路人甲的聲音。


  「哈，生命不就是重重驚喜組成的嗎？我只佔用您一點時間，有些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當面跟您討論。當大英帝國從我的人民手中奪取旁遮普……」


  「那不是奪取，是合法的交易。」路人甲打斷了辛格王子的話。


  「英國保證會保護我的安全，國會把我從我的國家搶出來之後，卻違反英國和我家族所簽訂的合約。來，請看看這位合約。」


  「.……我，我並不知情。」


  「請看完，我只要求這樣，您是少數有能力幫上忙的人。」


  「我會儘力而為。」


  「謝謝您先生，我相信你和你兒子一定會很喜歡今晚的舞會。」


  「.……我兒子剛從德里回來，我會把我們剛才討論的內容分享出去。這實在很令人感到不安。」


  馬車到達維多利亞車站，辛格王子敲了敲車廂，馬車緩緩停下，路人甲到站下車。


  馬車再次緩緩移動，辛格王子透過窗戶說，「這個方法不錯吧，我覺得剛才應該打動那位大人了。」


  唐屠表示不置可否，問到，「接下來我們去哪？」


  辛格王子說，「下一站，聖詹姆士公園。」


  馬車一路疾馳來到聖詹姆士公園，在湖邊的路燈下，有人等在那裡，聽到辛格王子敲車廂的聲音后，梵高高把馬車停在了那個人面前。


  路人乙走過來說，「請到國會。」


  梵高高點頭示意，「是的，先生，請上車。」


  路人乙上車，馬車再次奔跑起來，車廂里再次傳出說話聲。


  「你好，先生。」辛格王子說。


  「咦，王子殿下，你在這裡做什麼？」路人乙顯得很驚訝。


  「我知道您最近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我只會耽誤您一點時間。」


  「這並非正式談話哦，不過請您繼續說。」


  「根據英國和我家族簽訂的合約，必須保護我的安危，而英國可以佔領我的土地。但現在我聽說英國打算強化與印度之間的關係，或許現在正是把旁遮普還給人民的時候。」


  「女王每年提供給您源源不絕的收入，現在你卻打算一口咬住餵養你的手？」


  「這和錢無關。在外來者的統治之下，我看到國家被扣上了枷鎖，而我無法置身事外。我的人民被視為奴隸，只要能看到他們重獲自由，就算死於貧窮幾千次我也心甘情願。」


  「你的熱情讓我感動不已，王子殿下，那你希望我怎麼做？」


  「以這個非法條約替我在國會提出抗辯，幫助旁遮普斷絕大英帝國的統治。」


  「我可以說點什麼，但我只有一個人的聲音。我不能保證什麼，只能提供公開的支持。」


  「這樣就夠了，謝謝你先生。」


  「再見了，殿下。」


  「上帝保佑您。」


  馬車到達國會大樓門口，路人乙下車。


  「只剩一個了，到格萊斯頓的住處。」辛格王子的聲音聽上去輕快了許多，看來他認為自己的談判取得了很好的成果。


  馬車再次奔跑起來，可能是因為心情好，辛格王子主動跟唐屠兩人攀談起來。


  「真是想念印度啊……我記得.……我母親身上總是有一股肉桂香，當我還在襁褓中時，儘管她已經睡著了，還是緊張地把我抱在懷裡。


  當我痛失我的王國，當他們奪走母親后……我在她生命的最後兩年才又見到她，從她死後夏日變得漫長無比。我想念她，我也懷念印度，我愛印度正是由於我愛母親的心。」


  唐屠和梵高高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知道印度後來的命運，但是此刻他們並不打算破壞這位王子美好的夢境。


  唐屠只是淡淡地問，「您打算回去嗎？」


  「我曾經向英國政府提出申請，但他們拒絕批准。別被表象給騙了，我在各方面都是個囚徒。」


  看來這位王子殿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雖然他的所作所為和所期盼的都太過理想化。


  梵高高在隊伍頻道里發消息：「這傢伙讓我想起了中國歷史上的末代皇帝。」


  唐屠：「這種舊帝國時代的貴族人物，總是讓人可憐可恨可悲。雖然這位王子嘴上說想回印度，但他自己心裡也清楚，失去英國保護的他什麼都不是。」


  梵高高：「但是他這麼折騰，不會引起英國的反感嗎，不怕被英國人放棄嗎？」


  唐屠：「知道為什麼如來佛祖不殺了孫悟空嗎？因為佛祖知道孫猴子永遠跳不出他的五指山。」


  馬車到達了格萊斯頓的住處門口，格萊斯頓已經等在那裡了。


  「往前到施諾普安俱樂部。」格萊斯頓說，然後登上了馬車。


  馬車再次移動，辛格王子和格萊斯頓的對話傳出了車廂。


  「你好，格萊斯頓閣下。」


  「辛格殿下？」格萊斯頓的驚訝程度不亞於前面那位路人乙。


  「您真是個不好說服的人.……」


  「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你的伎倆已經沒用了，女王陛下已經厭倦你了，所以現在你才來乞求。」


  「你深深傷了我的心，先生，我的人民應該獲得自由，我在這就是為了他們而奮鬥。」


  「哈哈，難道你忘記了正是你出賣了自己的土地和人民？你為什麼會失去旁遮普？讓我告訴你吧，『王子殿下』，因為你被武力打敗、被詭計所騙，然後舉起雙手投降了。


  不過沒錯，錫克人應該獲得自由，我希望在英國的幫助下讓他們可以達成目標。」


  「為什麼？」


  「英國有義務維持和平，那是英國的重要責任。我重視你和國會的意見和建議，但統治印度是我們的責任，而不是一個已經二十年沒回過國家、被遺忘的貴族來承擔。


  我為我的直言向您道歉，但是讓印度人民自由，並不是把他們重新交給你來統治，而您真地不是一位好國王。」


  「.……格萊斯頓閣下……」


  「好了，我祝你的遊說成功，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的政策要成功也還差得遠呢，但我希望你會有所改進，我的人民全靠你了。」


  「哦不，王子殿下，印度人民的命運要靠他們自己，既不是我，更不是你。祈禱吧，在將來印度人民的利益將跟你再無關係。」


  馬車到站，格萊斯頓下車。這一次談判，令辛格王子的興緻都低了下去。


  「送我回我的住處吧。」辛格王子敲著車廂說。


  唐屠在隊伍頻道發消息：「這位格萊斯頓似乎不錯，他點到了辛格的痛處。辛格所謂的為旁遮普人民奔走，其實只是為了給他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


  梵高高：「我怎麼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馬車到達了辛格王子的宅邸，辛格有些失望地下車。


  「不管怎樣都要謝謝兩位，為了我的志向如此奔波。」辛格王子強大精神說。


  「不必客氣，王子殿下。」唐屠微笑著說。


  「是時候歸還這輛馬車和拿到那些平面圖了，都在白金漢宮裡，女王把它們放在白色會客廳中的個人文件堆中。祝你們有個美好的夜晚，再見，兩位先生。」


  「也祝您有個美好的夜晚，王子殿下。」


  告別辛格王子，唐屠和梵高高回了火車柏莎。他們是打算繼續偷取平面圖複印件，但是白金漢宮可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必須要提前計劃好才能行動。


  「你們回來了，太好了，我正打算去找你們的。」葛林說。


  「怎麼了？你頭上的傷沒事了嗎？」唐屠問。


  「我的頭已經沒事了。我的線人剛剛傳來消息，在今晚的舞會中史塔瑞打算偷走伊甸碎片，然後消滅整個教會和國家的高層。」葛林一臉焦急地說。


  梵高高挑眉，「為什麼我突然覺得史塔瑞可能是好人呢，消滅教會和國家高層，這難道不是變相的人民取得勝利？」


  唐屠白了梵高高一眼，「別搗亂，今晚的舞會就在白金漢宮舉行，伊甸碎片也在白金漢宮裡，而我們要找的平面圖紙也在那裡，看來大結局要在白金漢宮進行了。」


  「不要吵了，我們必須阻止史塔瑞。」葛林說。


  「是的，那麼我們也去參加舞會。」唐屠說。


  「白金漢宮的舞會，檢查和守衛會翻倍，偷偷摸摸是進不去的，首先我們得拿到邀請函，正大光明地進去。」葛林說。


  「邀請函？」唐屠沉默了一會說，「也許有一個朋友可以幫我們.……」


  「誰？」梵高高問。


  「迪斯雷利夫人，」唐屠說，「還記得她說過讓我們一定要去看望她的.……」


  於是，唐屠和梵高高來到唐寧街，見到了迪斯雷利夫人。


  「能夠再見到兩位，真是出乎意料的欣喜。來，給我說說街頭上又有什麼新鮮事發生了。」迪斯雷利夫人拉著唐屠兩人手，把他們按著坐在沙發上。


  「迪斯雷利夫人，我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情想要請您幫忙。」唐屠開門見山地說。


  「哦？什麼事情？如果我能做到一定會幫你們。」迪斯雷利夫人笑著說。


  「我們發現史塔瑞在密謀在今晚的舞會中搞破壞，我們想要阻止他，所以我們需要參見今晚在白金漢宮舉行的舞會。不知道您能不能幫我們搞到邀請函？」


  「我是可以搞到邀請函，但是.……這麼說吧，以你們兩位的身份是無法進入白金漢宮的。換句話說，如果你們要進去，必須用其他的身份，這樣的邀請函我就弄不到了。」迪斯雷利夫人抱歉地說。


  「您的意思是讓我們使用別人的邀請函，嗯，這倒是個好主意，我們可以去偷一份，然後代替邀請函的主人參加舞會。」梵高高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你們要去偷一份嗎？」迪斯雷利夫人忽然來了興緻，「我推薦一個人，如果你們能把格萊斯頓的邀請函偷到手，讓他們夫妻無法參加今晚的舞會，我和老迪就可以度過一個更加美好的夜晚。」


  「格萊斯頓閣下嗎？這個選擇也不錯……」


  迪斯雷利夫人把格萊斯頓家的住址給了唐屠兩人，其實唐屠和梵高高之前來過這裡了，只是再次確認了這個地方。


  「我們真地要偷格萊斯頓家的邀請函嗎？我對那位格萊斯頓閣下的印象還挺好的，至少他不像另外那些政治家那麼虛偽。」梵高高說。


  「今晚史塔瑞會在舞會上殺人，不參加舞會的人會更安全，我們這樣也算變相保護格萊斯頓一家了。」唐屠說。


  格萊斯頓家的窗戶開著，唐屠和梵高高貼著牆壁順利潛入。在鷹眼的幫助下，他們很快就在格萊斯頓的書房裡找到了邀請函。


  拿到了邀請函，唐屠和梵高高站在格萊斯頓家的側門處，格萊斯頓家的馬車就停在前面不遠的地方，於是他們順手把馬車也偷走了。


  「這叫什麼來著.……做戲要演全套，拿著格萊斯頓家的邀請函當然要乘坐格萊斯頓家的馬車。」梵高高笑著說。


  唐屠看了看手裡的邀請函，忽然皺起了眉，「這是什麼.……『注意事項：在女王的命令之下，劍要留在入口處。』不能帶武器進去？沒有武器我們怎麼跟史塔瑞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