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狂風驟雨：逆轉結局（10）
警察局審訊室里，伊森頹廢地坐在那裡，右手被銬在桌子上，左手纏著繃帶，他切掉了左手小拇指的一塊指節，警方僅是做了止血和包紮。布雷克的暴力轟炸之後，輪到諾曼上演溫情。
諾曼坐在伊森對面，「伊森，我願意攤牌與你坦誠相見，我不相信你是犯人，我知道這聽來很奇怪，但我有我的理由。不過，你必須幫助我證明你的無辜，因為一切可疑的矛頭都指向你……」
諾曼把檔案推到伊森面前打開，裡面是摺紙殺人魔受害人的照片，「看，伊森，看這些照片！八張照片，八條生命，通通.……在一場場暴雨中消逝！
你認識這個孩子吧？他是你的兒子，伊森，這是肖恩，他仍然活著！告訴我，伊森，說些什麼呀！」
伊森低頭看著肖恩的照片，看上去茫然而無措。
諾曼變得不耐煩起來，「你已經輸了，伊森，製造更多犧牲者能帶來什麼？」
伊森兩眼無神地看著諾曼，「我誘拐了自己的兒子？但我不記得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他在哪裡，唯一能發現他的方法是讓我離開這裡，我是唯一能拯救他的人。」
諾曼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盯著伊森問，「發生了什麼？伊森，告訴我們。」
「有線索，可是必須我親自去尋找，告訴你們也沒用，你們幫不了我，讓我走吧，我要去救肖恩。」伊森懇求。
諾曼沉思了一下，「你說你不記得任何事，但你覺得自己是摺紙殺人魔，我很抱歉，伊森，假如你希望我相信，你得編個更像樣的理由。」
「我愛我的兒子，我愛我的兒子！假如你繼續把我綁在這裡，肖恩會死掉。」
旁邊的布雷克看不下去了，他做了個手勢，監控室里的警察關掉攝像機並離開了監控室。
布雷克彎下腰，對伊森施加心理壓力，「沒時間了，伊森，坦白說，我懶得理你的犯罪動機，我只想知道你把肖恩藏在哪了。」
伊森無奈，「我不知道，假如我知道他在哪裡，我早已經去救出他了！」
布雷克吸了口氣直起身，「OK，這是你的最後機會，伊森，所以，我建議你最好在回答前仔細考慮清楚，肖恩在哪裡？」
「我不知道！」伊森幾乎要吼起來。
「嘭」布雷克動手了.……
「布雷克，你在幹什麼！」諾曼上前拉住布雷克，布雷克甩開諾曼，「這傢伙是殺人魔！他沒任何狗屁權利，我要讓他坦白一切！」
布雷克拖動伊森的椅子繼續動手，諾曼無奈地上前阻止，但是一直在旁邊安靜觀察的黃組玩家攔住了他。
一名黃組玩家對諾曼說，「冷靜一些，諾曼，布雷克只是粗魯了些，他又不會殺了伊森，難道你不想知道肖恩的下落？」
幾名玩家湧上來，推著諾曼往外走，「諾曼，先出去休息一會，你忙了一整天了，把這裡留給布雷克，他知道該怎麼做。」
諾曼沒有辦法，被幾名玩家推出了審訊室，他非常不滿地對幾名玩家吼道，「我說過了，雖然你們是我的朋友，但是沒有權利干涉我的調查，更無權干涉警局的運作，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一次，就請你們離開我身邊。」
哦豁，看來黃組玩家跟諾曼相處的不是很愉快。
諾曼推開幾名玩家，一個人去了洗手間，幾位玩家臉上表情頗為尷尬。
「我就說這樣不好，諾曼越來越討厭我們，我們說的話他也聽不進去，作為諾曼的保護者，我們太失敗了。」
「.……如果玩家可以攻擊NPC就好了，我們直接去做掉那個私家偵探，然後直接結案，諾曼就不需要那個ARI了。」
「那種廢話就不要說了，我還是原來的看法，應該幫助諾曼調查案子，而不是阻撓他，儘快結案可以儘快結束依賴ARI的現狀。」
「蠢貨，你以為案子結束諾曼就會放棄ARI？我看結果正好相反，ARI越是有用，諾曼越難放棄ARI。不要忘記了，我們任務不是幫諾曼破案，而是要保護他，只有讓他放棄使用ARI，我們才算成功。」
「可是，最近案子不順利，諾曼使用ARI的次數在增加，副作用的發作也越來越頻繁，繼續這樣下去，案子還沒結束他就會發瘋……」
「.……我提議跟紅組合作，幹掉藍組的玩家，沒了他們，伊森就完了，等伊森被判處死刑，我們再告訴諾曼真相，他會意識到即使有ARI也做不了什麼，然後心灰意冷地辭職，離開FBI，ARI是FBI探員的標準配備，只要諾曼離開，他就必須放棄ARI。」
「我不同意這樣做，諾曼會恨死我們的。」
「那又怎樣，我們要的是完成任務……」
哦豁，看來黃組玩家內部爭議也不小。也是了，他們的矛盾就像諾曼本身的矛盾一樣，自私與正義的較量。
唐屠沒有繼續聽下去，轉身進了茶水間。他現在正偽裝成NPC警察，混在警局裡尋找機會救伊森。幸好黃組負責跟在諾曼身邊的玩家都不認識他，只要唐屠不與他們交流，他們就無法發現唐屠的玩家身份。
諾曼從洗手間出來也進了茶水間，他還在氣頭上，手裡端著咖啡到處找糖。
唐屠走過去，從諾曼旁邊的小柜子里拿出袋裝砂糖遞給諾曼，「傑登探員，你看上去有些急躁，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諾曼看了唐屠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唐屠繼續誘拐，「是因為布雷克副隊長嗎？他脾氣一向如此，我們很多人都有怨言，但是沒辦法，他從來聽不進勸，你只能忍著了。」
諾曼搖頭，「不，我不是對他的脾氣有意見，而是他的辦案方式，他……我實在不能苟同他的行為.……」
「.……你是指他毆打犯人嗎？」唐屠壓低了聲音。
「.……你知道？」諾曼意識到了什麼。
唐屠猶豫了一下說，「當然，我們所有人都知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記得之前因為他毆打了一個重犯，對方以此為借口辯護，最後我們不得不取消起訴他.……我們都以為布雷克會從那件事中吸取教訓，但是看來他並沒有。」
諾曼皺眉，「他這樣做.……對破案並沒有幫助，而最重要的是……」
唐屠吸了口氣，「聽說伊森.馬爾斯可能是無辜的？他還聲稱必須離開警局去救肖恩？」
諾曼眉頭擰緊，「是的，他是這麼說的，但是布雷克不相信，而我……」
「你認為他說的是真的嗎？有沒有可能是真的？」唐屠追問。
諾曼沉默了，過了好一會才說，「我要去找貝利隊長談談，必須告訴他實情，讓他阻止布雷克愚蠢的行為。」
唐屠拉住諾曼，「沒用的，貝利隊長跟布雷克是一條線的人，他只會反問你『什麼才是最重要的』，然後告訴你『只要我們能得到結果，過程和手段不重要』，你以為布雷克為什麼我行我素，就是因為貝利隊長護著他。
就算你告訴他伊森是冤枉的，他也不會相信的，你瞧，警局的大多數人都不相信伊森是冤枉的，但是，我願意相信你，我相信FBI探員的專業判斷，而不是屈打成招。」
「那該怎麼辦？沒有辦法阻止布雷克嗎？」諾曼痛苦地揉著額頭。
唐屠也作出一副很苦惱的樣子，「是啊，該怎麼辦？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如果因為警察把伊森扣在警局而耽誤了他救肖恩，那麼警察就成了摺紙殺人魔的幫凶.……」
諾曼吸了口氣，「我要釋放伊森，就算事後被追究我也要這麼做。」
「我幫你，」唐屠對諾曼說，「諾曼探員，我願意幫你，只需要你把其他人引開，我去釋放伊森。你最好不要引起他們的懷疑，如果他們追究你的責任，一定會把你調離這個案子，那到時候就再也沒有警察會為伊森說句公道話了。」
於是，唐屠和諾曼站到了統一戰線上，他們要偷偷地釋放伊森。
諾曼先回到大廳中，布雷克和貝利在大廳里說話，布雷克有些得意洋洋，「他昏過去了，我想等他醒過來就會開口了，我們會得到答案。」
貝利探長說，「他比我想象地要棘手……」諾曼心中自嘲，不知道貝利探長口中的他指的是伊森還是諾曼。
布雷克說，「管他棘不棘手，他都是有罪的。」
貝利拍了拍布雷克的肩，「無論如何，恭喜你，布雷克副隊長，你立了大功，我已下令召開記者會，一小時后開始，肯定會非常轟動。」
諾曼搖頭苦笑，他推開監控室的門，對立面的警員說，「我要查一些資料，需要你幫忙。」
「可是.……」監控警員看了一眼審訊室。
諾曼關掉攝像，挑了下眉，「他不是昏過去了嗎？他又跑不掉。」
警員跟著諾曼走了，幾名黃組的玩家也跟著他走了，他們去了檔案室。
唐屠從茶水間出來，去更衣室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鎮定地穿過大廳走向審訊室。
伊森倒在地上似乎失去了意識，唐屠丟了張「治療」給他，「伊森，是我，快醒醒，我來救你了。」
伊森迷茫地睜開眼睛，唐屠丟了一張「祝福」給他，並對伊森手上的手銬使用「開鎖」技能。
伊森的狀態恢復了一些，他還算了解目前的處境，強打起精神配合唐屠。伊森穿著警員的大衣，戴著警帽，唐屠走在他身邊，為他遮擋別人的視線，兩個人有驚無險出了警局。
唐屠帶著伊森進了劇場咖啡館，來到後面店長的房間里，趙雲已經在這裡等著他們了。
因為擔心藍組有內奸，這次解救伊森的行動，唐屠沒有在任務頻道里說，而是在咖啡館里給趙雲留了言，他相信趙雲或者楊陽一定會到這裡來。
劇場咖啡館是唐屠的產業，這個消息楊陽知道，趙雲知道，甜甜圈妹子知道，其他人就不知道了。幸虧他們還有這麼一個可靠的可以傳遞消息的場所。
為了伊森的安全，趙雲是一個人過來的，看到伊森滿臉傷痕地出現，有些詫異地問，「怎麼會這樣？伊森應該沒有受到爆炸波及才對。」
「是警察，那個布雷克副隊長對他用刑了，」唐屠解釋，然後問，「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之前得到的線索，圖書館組的人查到什麼了嗎？」
「根據已知的數字和字母，他們找出了十二個地址，本來我們人多可以每個地方派人過去，但是現在加上在外監視和圖書館那邊的人，我總共還剩下二十幾個人，人手不夠，我們不能冒險分散。」趙雲說。
十二個地址是有點太多了。
「那就繼續完成兇手給的任務，盒子帶了嗎？」唐屠問。
趙雲拿出盒子直接遞給了伊森，伊森急急忙忙又取出一個摺紙拆開，上面寫著：「做好準備了嗎，殺死某個人以拯救你的兒子？布萊德.希爾巴，雷星頓大街長島路6784號。殺死他，傳送照片，獲得獎勵。」
「你們陪他去，我繼續單獨行動。」唐屠跟趙雲說。
「你不跟我們一起？」趙雲皺眉，唐屠的鷹眼很有用，有他在會方便很多。
「我擔心黃組投鼠忌器跟紅組合作，我得繼續給他們搗亂，而且之前我種下了一粒種子，是該去看看收成怎麼樣的時候了，」唐屠拍了拍趙雲的肩膀，「我看好你的，兄弟。」
唐屠問服務生借了一套衣服讓伊森換上，再戴上帽子遮住大半個臉，唐屠叮囑趙雲，「伊森現在是通緝犯了，你們不但要小心其他玩家，也要小心警察。」
趙雲和伊森從咖啡館的後門離開，唐屠看了一眼那名被弄暈的警官，店長似乎給他餵了葯，估計任務結束前他是不會醒了。
唐屠沒有在咖啡館里停留太久，開著警車來到私家偵探的公寓所在的街道，停了車在裡面觀察。
鷹眼開啟，幾十個紅色的人影出現，這些都是紅組的玩家，他們分散在街道各處。由於這裡不是刺客職業使用環境，唐屠無法看穿建築物，不知道私家偵探屋裡還有多少玩家。
唐屠吸了口氣，從旁邊的座位上拿起警官的手機，撥打私家偵探的電話。
「喂，」手機中傳來女聲，熟悉的聲音是羅倫.溫特，「你好，請問找哪位？」
「你好，羅倫女士，我是諾曼.布雷克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