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無常
天黑了，唐屠一個人走在街道上，還是往常走的那條街，但是總感覺不一樣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視著他，讓人寒毛直豎。
唐屠低著頭盯著腳尖，昨晚崴到的地方已經不疼了，為什麼會不疼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唐屠真希望自己不知道。
之前在網吧里，李薇三人證實了他們的能力，即便唐屠在不願意相信，也不能視若無睹，只是有點難以接受。
李薇三人向唐屠發出邀請，希望他能加入他們，一起對抗ETF，唐屠當場只說考慮一下。
這也是沒辦法，作為普通人活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人告訴他其實他是超人，放誰身上也沒法馬上接受。
「咕嚕嚕~」肚子發出飢餓的不滿的聲音，唐屠揉了揉肚子，一直在網吧里說話，晚飯都錯過了。
來到自家小樓前，一樓燈火閃爍，門口豎立的招牌上「夜萊聲酒吧」五個字照亮了半條街，二樓一片黑暗，西餐廳已經結束營業。
斜對面的便利店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也是唐屠讀書時打工的地方，因為最近忙著找工作，唐屠辭去了打工。
不想去其他地方了，唐屠轉身進了便利店。
這個時間段看店的是新來的臨時工，一共兩個人，唐屠一個也不認識，買了瓶牛奶和一份便當就出來了。
站在樓前看了一眼漆黑的三樓，唐屠忽然不想就這麼回家，於是推開酒吧的門走了進去。
「夜萊聲」走得高雅風格，裡面沒有哐哐哐震耳欲聾的音樂，今天演繹的是鋼琴獨奏，偶爾樂者會輕聲合著琴聲吟唱一曲。
來這裡的客人大多是追求浪漫的戀愛青年，也有喜歡這種調調的風雅人士，大家都是輕聲細語，一般不會大吵大鬧。
唐屠一進酒吧就看到吧台後的調酒師是熟人林子，正好對方也看到了他朝他揮了揮手。林子是楊雄的手下，偶爾在酒吧客串調酒師。
林子看到唐屠手裡提的便當和牛奶，倒了杯純凈水給他，「晚飯？這麼晚？」
唐屠笑著點點頭沒解釋，謝過林子的水坐在網吧上吃起便當來。
林子沒再多問，在旁邊繼續擦拭酒杯，偶爾跟唐屠閑聊幾句社會新聞和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唐屠吃了幾口便當，拿起牛奶咕嘟喝了兩口放下，牛奶濃郁在他的嘴唇上留下一圈奶漬。
林子開玩笑，「.……這麼喜歡喝牛奶，難怪雄哥說你二十多了還像個孩子。」
唐屠舔舔嘴唇，一本正經地說，「成年人更應該喝牛奶，更缺鈣（ai)……」
林子哈哈笑起來，唐屠也跟著笑了一下，他的確喜歡喝牛奶，被很多人吐槽過了。
雖然只是便當，唐屠依舊吃地很慢，因為時間晚了容易消化不好，所以更要細嚼慢咽，因為一個人生活，才學會了更加細緻地照顧自己。
這頓宵夜點的晚飯足足吃了半個小時，唐屠才結束戰鬥.……林子又給他倒了杯水，順便拿出自己的口香糖丟了一根給他。
如果是往常，唐屠一定吃完就走了，但是今天他不想走，還給自己點了一杯「55度的愛情」。
「55度的愛情」是林子的獨門秘方，藍色純潔的液體，剛入口是薄荷的清香，味道漸漸濃郁，在高（潮）時強烈的辛辣過癮地讓人想流淚，最後留下淡淡令人回味的甜蜜。
唐屠二十四歲了，獨身一人，不是沒有喜歡過女孩子，但因為家庭情況，他總是主動退卻，嚮往過愛情，中意的女孩子，每次品味「55度的愛情」就會想起青澀的少年時光。
酒吧里忽然響起低沉的歌聲，伴隨著木吉他溫暖的聲音，在空間里回蕩開來：
「今天還微笑的花朵，明天就會枯萎；
我們願留貯的一切，誘一誘人就飛。
什麼是這世上的歡樂？
它是嘲笑黑夜的閃電，雖明亮，卻短暫。
啊，美好的，總是那麼脆弱。
友情難得一見，愛情售賣可憐的幸福，你得拿絕望交換。
但我們仍舊得活下去，儘管失去了喜悅，以及我們的一切。
趁天空還明媚蔚藍，趁著花朵鮮艷，趁眼睛看來一切美好，還沒臨到夜晚；
啊，趁現在還平靜，做你的夢吧，一覺好夢，等醒來再哭泣。」
這是十九世紀英國詩人雪萊的詩作《無常》改編的歌曲，雪萊的妻子瑪麗正是《科學怪人》的作者，這讓唐屠不由想起了「救贖者」這款遊戲。
唐屠看向角落裡鋼琴的位置，原來的鋼琴師不見了，換了一個人在那裡彈吉他，那個角落燈光比較昏暗，那人又低著頭，沒能看到他的臉。
唐屠問林子，「新來的歌手？唱得不錯。」
林子朝那邊看了一眼，「昨天來的，今天第一次，別看他唱的是抒情歌曲，但是身手很好，雄哥說是練家子。」
「練家子？」唐屠打量角落那人的身形，「現在賣力氣的不如賣藝的好賺錢。」
林子又說，「雄哥挺欣賞這傢伙，本來打算讓他跟著干，結果這傢伙不願意，說是自己有其他事做，只能每周三天晚上來這裡兼職做歌手，而且時間還得他自己定。」
唐屠驚訝，他從小就認識楊雄，知道楊雄不是那種很好說話的人，「雄哥同意了？」
林子點了點頭，「雄哥說這人是個有本事的，現在可能是有事兒缺錢用，就算幫他一把結個善緣。」
唐屠明白了，「這人叫什麼？」
「李程，程序員的程。」
……
從酒吧出來時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夜萊聲」凌晨一點關門，唐屠先走一步。
梅雨季的夜晚，空氣依舊潮濕，夜風吹在身上很不舒服，唐屠回家沖了個澡，睡意莫名其妙就涌了上來。
在唐家外面不遠的地方，兩個人影站在一棟高樓的屋頂上，俯視著唐家所在的街道，視線停留在唐家的三層小樓。
「就是那裡？」
「對，就是那裡，剛才的能量波動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這幾天這附近一直能量不穩，如果不是『能量爆發事件』，那就是有『異能者』在這裡出沒。」
「異能者？那還等什麼，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