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放逐

  大漠商隊足有百人,在夜間接連的刺殺、感染下。商隊成員早已經如坐針氈,懷疑不信任充在商隊中蔓延。


  當商隊的團長親手誤殺護衛隊長,卻驚愕發現他是除自己外唯一一個沒被感染的人真相時,那獃滯的表情衝擊著每個人的內心。


  洪孟降后怕道:「這……這……難以置信。」


  他知道那哈特具有威脅,可卻沒想到、它的威脅會到如此地步!倘若不是白仲然堅信,當初沒有去墓地伏擊那哈特,此刻洪家恐怕已經成為那哈特傀儡的集中營。


  椅子第六位扛著大肚子的中年男鑄造師問道:「有辦法擺脫他的控制嗎?」


  「當前似乎沒有……」白仲然如此說道。


  數以百計人,多數人陷入惶恐之中,整體來看準備逃離榮耀之地的人恐怕不少於50%!不過,他們也不敢離去,路途會更加的危險最重要的三族不會接納他們。


  可那哈特所引發的危機令他們又感到不安,倘若真的如此繼續下去,被感染似乎只是時間問題。畢竟那哈特只會更強,而他們短時間內似乎並不會有顯著提升。


  看著人們將希望的目光投向自己,白仲然輕拍了下牧汐的後背說道:「雖說無法治癒被感染的人,可是、我們卻可以預防。神聖系職業-聖職者可以偵破寄生亡靈族的匿藏。在它們眼中,它是無法遁形的!而我的徒弟,牧汐她便是這偉大的聖職者。」


  聽到白仲然這麼一說,人群中的暴躁與不耐頓時被撫平許多。雖說無法治癒,可至少有避免被感染的方法。


  紛紛讚歎道


  「白仲然大師不愧為我榮耀之地的鎮主!慧眼識出千里馬,短短數日、牧汐已經達到如此地步,可喜可賀啊。」


  「雖說牧汐天賦不錯,可是、能夠迅速掌握這種獨特的力量我看最重要的還是我們鎮主的功勞!」


  「既然我們這位小天才已經掌握了神聖系力量,為何不讓她當場測試下。好看出場內是否有那哈特的爪牙?」


  「不錯,這倒是個好主意,既能測試又可以抓住那哈特的爪牙。」


  一直對牧汐學習神聖系職業技能不滿的牧嶸冷哼聲,越看越是生氣。他不止一次幻想牧汐在月下揮劍弄清影的場景,可現在……只剩下那個沉重所謂的破十字架。


  人們紛紛將目光投向年僅13歲,還顯得很較小的牧汐身上,希望在她神聖能夠看到希望。


  牧汐很糾結的看向白仲然,她不想這麼做。可是,師命難違。並且,這個選擇是她自己的選擇,一切似乎都是理所應當。


  她開口露出貝齒略帶有糾結說道:「那我就在這測試了。」


  聽她說完,場內人們紛紛警惕看著四周。剛剛遞給白仲然茶水的侍女同樣一副害怕的模樣看著眾人,後退數步,似乎生怕被那感染的怪物傷害。


  只見牧汐靜怡閉上眼睛,這一刻顯得無比聖潔,她伸出右手食指,中指併攏指尖觸碰眉心,金色柔光由指尖升起。


  牧嶸,洪孟降等人凝視著這團柔和的金光,心神灌注。這股能量,他們感應得出,確實非常奇妙、它既有力卻又不會給人威脅的感覺,同時帶著一股奇特波動。這就是神聖系的力量嗎?人們紛紛感嘆。


  他們之中絕倒數人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力量,神聖系、這似乎是在姬始大陸從未有出現,記載過的力量。


  整個過程持續三秒鐘,牧汐突然睜開眼睛,凝視著左邊第十一座的男人身上。一名尖嘴猴腮,眼中閃爍著狡詐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附近身邊的人頓時驚得連連爆退,他們從剛剛開始就在懷疑他!——鄧呅!

  他在這榮耀之地是出了名的鄧家狗腿子!


  如今,鄧家舉家劫走審查官逃離榮耀之地,可他卻依舊留在這裡。怎麼看都是那麼的不合理!除非……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場內人們腦海中浮現起,難道他是被侵蝕的人嗎?正因如此,才沒離去?


  鄧呅尷尬,略帶惶恐的看著四周的人們。說道:「你們這是幹嘛,不會是懷疑我吧?別開玩笑了。你們可以問問題,所有問題,我都可以答上來。」


  少部分產生疑惑,他們不能肯定就是鄧呅。


  而就在此時,白仲然開口道:「被侵蝕人會喪失自我,單記憶與技能卻會保留。」說完,不再給鄧呅解釋的機會道:「如果你沒被侵蝕,那麼、可以讓我們搜身。倘若是被侵蝕,參與回憶,應該會有帶一些特殊的東西。如洛遺水晶。」


  眾人中,生活職業者紛紛後退,而戰鬥職業者則上前劍拔弩張。


  被排擠的鄧呅額頭不斷流出汗水,不斷的解釋道:「我真的不是,別開玩笑了。我如果是了當然早就跑了,對吧。小姑娘,你再看看、肯定不是我啊!你們快看那個侍女!是她!」


  被他這麼一喊,不少人真的移開目光看向略顯慌亂的侍女。


  而鄧呅見此機會,轉身撒腿就跑。他的腳下與後背被一股清風包裹著,速度頓時暴漲!


  為了逃離,他甚至使用了24小時只能發動一次的天賦技能-疾馳。


  人們已經回悟,這傢伙肯定有鬼!否則為什麼怎麼快要開溜?而那個侍女只不過是他的一個幌子而已。


  可看著在疾馳加持下,已經逃離十多米的鄧呅。場內的人們猶豫了。


  想要追上他,必須也要消耗疾馳才行。可是,這裡願意為此使用自己天賦技能的卻微乎其微。


  就在此時,一道亮眼劍影轉瞬即逝,當再次出現在人們眼前時。已然來到鄧呅身旁,或者說、已經中劍倒下的鄧呅身旁。


  剛剛正要準備爆發追擊的洪孟降又坐了下去,心中暗嘆:「牧嶸的影流突擊真是愈發的精練,比起幾天前速度又快了些許。」


  牧嶸低頭看著已經仰面死去的鄧呅,一劍挑開他的外衣、一顆水晶球滾出,落在粘稠的血液上。那水晶球赫然正是洛遺水晶!

  百人紛紛驚嘆。


  「果然是他!」


  「鎮……牧嶸前輩的劍術真是愈發強悍啊!轉瞬追上想要逃跑的這畜生。」


  「哎。居然會被這小子用這麼簡單的騙術給詐到,丟人啊。」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說道:「不,這不是被那哈特侵蝕的人。他的體內並沒有那紫色與綠色的特殊物質。」


  說話的正是與他們有過接觸的洪孟降。


  眾人愈加摸不著頭腦,既然不是、他為什麼要拿著水晶球?還要為什麼要逃跑?聰明人已經想到,這鄧呅應該是鄧家留下的內線。或者說被鄧家拋棄,被迫去做內線。


  被突然發現這種罪過,這種時候不被處死也得關了十年八年的。


  牧嶸就像是即將爆發的雄獅,強忍著怒意、可是,他已經無法再忍耐下去。


  自己唯一的女兒,拋棄他期望的劍道。學習這個所謂能夠剋制那哈特的神術!可現在呢?一切都是謊言!


  他咬牙切齒道:「牧汐,跟我走。以後不准你再學習這些垃圾技能!」


  牧汐怔住了,愣愣看著父親,手足無措。又看了眼師傅,想要聽他的意見。這種事情,她根本無法做出抉擇。


  一邊是對自己很好的師傅,另一邊是至親父親。


  此刻,白仲然突然起身,冷視著牧嶸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把我這當什麼了?!」


  牧嶸對白仲然充滿忌憚,可還是強硬道:「哼,是你欺騙在先。我今天非帶走牧汐不可!」


  來參加會議的人們愈加的迷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完全搞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哦?那你可以試試。相同辦法,擊敗我。隨你帶走牧汐。」


  白仲然說完后,牧嶸臉色陰沉著。最終作罷,將劍插入劍鞘與牧汐說道:「從今天開始,我搬出鎮主府。你如果還認我這個父親,就跟我一起走。」


  說完,毫無拖泥帶水,轉身持劍離去。


  而牧汐見父親要走,連忙跳下凳子就要追上去。


  白仲然攔住牧汐說道:「你先別急。你父親是因為失誤殺人產生了悔恨,與你無關。靈谷鎮就這麼大,再加上他實力強悍,有什麼好擔心的?」


  說完,牧汐頓時冷靜下來。仔細想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他指著身旁的侍女說道:「你去跟上牧嶸去了什麼地方,等過些天他冷靜下來我再親自帶著牧汐,帶上禮物去找他。」


  那名身材豐腴的侍女輕點頭,快步跟了過去。


  而其他人見如此鬧劇,知道今天也就這樣了。紛紛告退立場……


  一路上,眾人坎坷不安。原本他們對牧汐抱著很大期望,可現在、似乎只是個泡影,所謂的神聖系果然一樣無法偵察到寄生亡靈族。


  恐怖的氣息在榮耀之地上層人群中蔓延,幸好、他們統一選擇保守秘密,以免造成更大混亂。


  牧嶸帶著幾件衣物去了榮耀之地偏僻地方的一個小院子里。


  這是他曾經送給部下的,不過、那個部下意外身亡后便一直空著。雜草叢生,屋子內瀰漫著腐朽的氣味。床板甚至已經潮濕透了。


  他沒去客棧,那裡到處都是白仲然的眼線。


  雖說條件艱苦,可對於他這樣的劍痴而言。一切並非不能接受,只要能有地方練劍足夠了。只是牧汐的事情依舊令他氣憤。


  兩天後,榮耀之地全體會議已經結束。


  夜幕降臨,牧嶸居住的老宅外雜草、樹木在夜風吹動下發出沙沙聲,蟲子的鳴叫聲在老宅中盤旋著。


  在夜色下,在陰影中,牧嶸依舊揮舞著手中的劍,專心的演練著。


  「沙沙……呼呼……」


  聽到這古怪的聲音,牧嶸立刻收起劍式,橫於身前警惕看著四周,在夜幕下扭曲的環境。


  「咕嚕…警惕性,不錯么。」生硬的聲音響起,一名單手持劍的男子在東邊牆頭出現,赫然正是侵蝕·姜越!


  緊接著,西與南兩個方向出現兩個各不相同,卻同時眼中閃爍著幽綠光芒的人……


  牧嶸保持著防禦姿勢,冷聲道:「那哈特,你是來趁火打劫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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