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失去
他隻能站在哪裏,手緊緊握成拳,那指甲一直深深陷入掌心,渾然未知。
那些往昔的記憶光華流轉,一幕幕從眼前閃過,他忘記了這麽多年,隔了這麽多年,到底如何來過。
他如何能再次放手?
“我遇見他了!”
唐逸修的手在半空停頓了一會兒,又突然放了下來,他依舊朝她笑了笑,把手中的東西遞上前,“前一陣回了一趟美國,看到了這條圍巾很適合你,就買了。”
梁以默站著不動。
唐逸修上前,拿著圍巾親自給她係在了脖子上,很滿意,“果然很是適合你。”
梁以默一把扯下圍巾,扔向唐逸修,“唐逸修我說的真麽明白了,你難道還不懂嗎?
“那又怎樣?”他拾起身上圍巾,轉身走向衣架掛在了上麵,溫柔的像對待自己的愛人般輕輕拂過,然後走了出去。
他回頭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他一出現,你就變的不安起來,梁以默你到什麽時候才能看清自己的心。”
“不、不是的,你知道我是沒辦法的,我逃不掉的,他就是惡魔,我隻能活在地獄裏,我逃不掉的。”
“那是你根本就不想逃,梁以默你對我真殘忍!”
扔下著一句話,唐逸修走向在外麵專心畫畫的箐箐。
箐箐抬頭,見是他後,低頭又畫起畫來。
“箐箐,你畫的是什麽?”
唐逸修伸手摸了摸她的柔軟的頭發,一臉的寵溺和柔光。
“風信子。”
“哦?是要送給媽媽嗎?”
箐箐看了看裏麵,隻是點了點頭。
梁以默有些慌亂,生活了六年,這是他第一次生氣時,連名帶姓地叫她,她總是惹他生氣,不管有多生氣,他都叫她沫兒,這次她真的慌了。
“梁以默,嫁給我吧!”
突如其來的狀況,另梁以默措手不及,她楞楞地看著他,“逸修,我……”
男人收回了戒指,有些自嘲,“原來,我真的讓你那麽難以忍受,六年的陪伴,我太看的起我自己了。”
“逸修,你別逼我,我不配,你是知道的,你適合遇到更好的女人。”
六年的依賴,這男人一直不離不棄,他們不是情人,卻勝似情人,他總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恰當的出現。
這樣的男人,真適合做終生伴侶。
“我隻是不想在錯過而已,也許對你來說,喜歡一個女人二十多年真的有些傻,我隻知道如果這次錯過,就真的錯過了我的丫頭了,或許我根本就不應該等,等你慢慢習慣我,才來想你表明,或許我應該早點說出來,這個時候說出來,真的太遲了吧,隻是這些對你來說,根本就沒有意義吧!”
梁以默的心亂成了一片,這對於她來說或許真的還來不及適應。
原來他一直對她……
如果她知道,當初她就不會找他幫忙。
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麽的孤寂,有些淒涼。
“逸修,我……”
“唔……”
突如其來的吻,她猝不及防,正對上一雙沉穩的眼睛。
四目交接,她躲不開他的目光。
那裏麵包含了許多,眷戀、溫柔、決絕……
這個唐逸修突然變的陌生起來,他就那樣突然間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肩,吻了上來。
她不由自主地被他拽向前來,不等她反抗。
六年的生活,有時他吻輕輕吻過她的額頭,唇卻是第一次,嘴裏全是陌生的氣息,她的舌頭被他的舌頭糾纏著,霸道的不容她退縮,梁以默被他帶動了起來,舌頭突然動了動,這下唐逸修突然停了停,等她以為他要放開她的時候,鋪天蓋地的吻席卷而來,差點摧毀了它。
這個吻,是那麽的決絕,帶了點淒涼,梁以默的心跟著也痛了起來,明明是在吻著,眼角的淚不停滴留了下來,慢慢地化過臉龐,混進他們的唇舌間,是苦澀的。
最終,他放開了她。
頭也不回離開了。
她有預感,也許這是最後一次在見到他了。
這或許是他最後的一點自尊了,男人的背影是那麽高大,直到視線漸漸模糊。
從那以後,梁以默在愛也沒有見過唐逸修。
不過,每年箐箐的生日,不論她們在什麽地方,箐箐都會收到一副來自不同地方的拚圖,始終沒有見到他的人,這個禮物一直到箐箐成年,一直沒有中斷過。
很多年以後,梁以默時常會想起那個下午,那個淒涼的吻,還有男人高大的背影,一直到老,她都未曾忘記。
她記得,曾有一個男人陪她渡過了很多難忘的歲月,她卻什麽都不能無以為報。
不過這些都已經是後話。
“逸修,對不起。”
對不起。
你要的東西,我給不起。
她知道,這輩子,她都給不了別人了。
“媽媽,水滿了。”
在畫畫的箐箐突然抬頭度她說道。
梁以默,突然驚醒,一看她茶杯的水早已經溢了出來,慌亂之間,開水滴在她手腕上,痛的她立刻鬆開了水壺,裏麵的熱水全部倒了出來,濺到她的腳上,和一旁的箐箐的身上。
梁以默趕緊上前驚慌失措地拉著箐箐檢查,“箐箐有沒有燙著?”
她手腳慌亂地替檢查了一邊她全身,但還是不放心,擔心地檢查者。
箐箐搖了搖頭。
“箐箐,對不起,媽媽對不起……”
說著,她就抱著箐箐哭了起來。
從那天以後,她經常就這樣,一直忽略了箐箐。
現在她才記起,她還有箐箐,她竟然把她丟在一旁不在去理會,隻顧著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
梁以默一直不停滴說。
以前有唐逸修在的時候,她就覺得很安心,根本不會再這種事情上出現問題。
“你的手燙傷了。”
箐箐跑向房間,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燙傷膏和冰塊,很認真地替她上藥。
梁以默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皺著小眉頭,小臉一本正經地盯著她的手腕,細心的包紮。
突然笑了。
她伸出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摸了摸她的頭,“箐箐,媽媽隻要有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