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痛,日日夜夜
一下午時間,唐逸修都在陪箐箐玩拚圖,箐箐對拚圖有很大的興趣,兩隻眼睛放光了似的,盯著手中拚圖愛不釋手。
梁以默坐在窗前,一大束紫色風信子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的周圍被花香包圍,遠遠地望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他很有耐心地在一旁和箐箐說話,盡管箐箐不會和他說話,有時卻會用眼神看著他,示意該怎麽做。
這已經算有很大的進步了,如果不是聽過箐箐叫過她媽媽,她一度認為箐箐真的不會說話。
箐箐很乖,玩了一會兒,就按時午睡去了。
唐逸修拿著一本格林童話在箐箐窗前念給她聽,直到她睡著後,他放下書,轉身去了廚房。
廚房裏傳來嘩啦啦碗筷碰撞的聲響,梁以默站在廚房門口有些恍惚。
任誰能想到,一米八幾的男人在廚房裏,圍著一塊滑稽的圍裙,忙忙碌碌是多麽的溫馨。
“鍋裏有熬好的湯,箐箐醒來給她熱熱,讓她趁熱喝掉。”男人一邊解圍裙,一邊向門口走來,經過她的時候把圍裙遞在她手中,越過她走到衣架旁,拿起外套準備離開。
至始至終,他的臉上表情都是不溫不火,讓人挑不出她任何毛病。
“別走……”梁以默叫住了他。
男人後背一僵,停頓了片刻,沒有回頭,在梁以默的注視下又提步向前走去,沒有半點猶豫。
“好吧,我道歉,我錯了,在也不會說那樣的話了。”
梁以默半推半就快速上前,拉出了他的衣袖,她的語氣裏帶了誠懇,半是無奈,和害怕。
那時,她真的害怕眼前的男人真的會丟下她而去,六年的相處,她早已經習慣了他在她身邊,她真的怕有一天唐逸修不在關心她,離她而去,那麽她的身邊在也沒有親人了。
看吧,梁以默你就是這樣的自私。
唐逸修停了下來,他突然一個回身,就把梁以默緊緊地摟進懷裏,他的雙臂非常有力,緊緊地抱住了她,梁以默的頭貼在他胸口處,他的胸膛也很寬闊,梁以默不知道為什麽會用上也,用力的心跳在她耳邊突突做向,她們貼的這樣的近,陌生的薄荷味道撲鼻而來,梁以默心神有些慌亂。
“默兒,你要我拿你怎麽辦?”
唐逸修長歎,他總是這樣親昵地叫她默兒,叫的這樣順口,另梁以默這樣的心神慌亂,措手不及。
梁以默靜靜地靠在他懷裏,輕聲道,“逸修,你知道的,我離不開你的,我們是……親人!”
她中間停頓了一會兒,他們是……,之前她一直用了很長時間在思考他們的關係,她拿他當自己最親近的人,也離不開她。
“那就親人吧。”
“默兒,以後再也不許說那樣的話,提都不要提,沒有假如。”
“默兒,隻要你回頭看看,我一會一直在你身後,隻要你回頭,就會看見我,隻要你回頭……”
最後一句,唐逸修在心中默默地念道,就這樣摟著她,他們一起看著窗外的夕陽,這瞬間將會永存,靜止。
哪怕是片刻也好。
葉氏集團商業大廈。
葉辰負手站在窗前,透過落地窗玻璃,俯視整個城市,男人倨傲的身影落在反光的玻璃上,顯得有些落寞。
暗沉的眼睛,幽暗深邃,叫人越發看不透這個男人的心思。
六年來,他脾氣變得更加讓人拿捏不準,就連他的左膀右臂的李越也經常跟著受處罰。
六年前,葉氏麵臨了一場金融危機後,在這位葉總帶領下,克服重重困難,他的雷霆手段,讓整個葉氏麵臨了一場大的洗刷,成為葉氏的掌權人,如今的他,腳一跺,整個京城甚至商業界都要震三下,他擁有了全天下男人都想擁有的財富和權利,卻更加寂寞起來。
人生,有取,便有舍。
那些遙遠而芬芳的記憶,湧至而來,如同潔白香花,一朵朵綻開在往事裏,幽香餘繞。
往昔的記憶,一幕幕從眼前閃過,他快要忘記了那是什麽樣的感覺,可隔了這麽多年,幾乎終其一生,那些場景越來越清晰。
很多以為早已經忘記的事情,卻在瞬間想了起來。
那些溫軟的過往,繾綣的溫柔,成了他六年的最美好夢,也隻有在夢中,他才能假裝她不曾離開。
“辰……”
她在他耳邊輕聲叫他,那聲音酥的讓他骨頭都軟了起來,她的臉頰紅潤,在他身上用迷蒙的雙眼望著他;她的手無力地攀在他身上,他吻便她的鼻,吻她的唇,吻她的耳垂,吻遍她全身肌膚,她的肌膚細膩如瓷,手一碰嫩的能捏出水來;他覆在她身上,他們做著最密切的動作,每一次的撞擊都深 入他們彼此的靈魂。
耳邊隻有她動情時一邊又一邊叫他:
“辰……”
“辰……”
低低的,漸漸地在他心間生根,就像無可救藥的潰瘍,一直沁到心底深處,他在也不能夠承受這樣的痛。
“葉總,該吃藥了。”
李越推門進來,他左手拿著一小袋白色的藥片,右手端了一杯開水,走了進來。
這個時候,敢打擾他的也隻有李越。
這種事情本來是秘書該做的事情,可今天誰都看出總裁的脾氣不好,本應該提醒他吃藥的秘書,站在門口楞是不敢進來,眼看時間過去了很久,最後隻好求救脾氣好的李越。
李越一進來,就看到站在窗前留給他一個孤寂背影的男人,如今他有權有勢,卻比以前更冷了。
葉辰回過身,厲聲道,“放那吧。”
李越把水和藥房在他辦公桌上,見他的臉上略有幾分倦意,於是提醒道,“葉總,吃飯時間到了,要不要我給你叫份快餐?”
“不用,你先出去。”
“好的,葉總水不太燙,你還是先把藥吃了吧。”
“嗯。”
李越退了出去,輕輕地關上門。
葉辰遠遠地盯著辦公桌上白色藥片,最後卻是把白色藥片全部倒入了垃圾桶裏,隻需要片刻,桌麵上就在沒有藥片。
吃不吃藥還有什麽用,他本身已經是一種煎熬,那些要隻不過是能減輕他片刻的疼痛而已,真正的痛早已經駐紮在他心底,日日夜夜,腐蝕著他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