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一場絕望的賭注
半夜,梁以默竟然發起高燒來,嘴裏一連胡話,葉辰一開始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伸手在她額頭上試了試溫度。
燙的嚇人。
葉辰試著叫了一聲,“以默。”
卻沒有半點回應。
抱起床上的人,連睡衣都來不及換,開著車往醫院開去。
到了醫院門口,已經提前通知了醫生護士早已經在門口等候,推出趕緊推過來,把人往急診室推去。
急診室本來是不準醫生以外的人進來的,但葉辰例外,換上消過毒的隔離服也跟了進來,沒想到梁以默這一次高燒不止,看著進進出出的醫生護士,葉辰跟著煩躁起來。
可是依舊沒有辦法。
床上的梁以默臉頰通紅,像烤過火一樣,跟烤熟了沒什麽兩樣,一直不見好轉。
一位口帶口罩的醫生,站在葉辰麵前嚴謹地向他講梁以默目前的狀況,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葉少,病人高燒不退,一直不醒,如果這樣下去的話,會對她身體有影響。”
葉辰站在一旁捏緊五指,冷聲道,“什麽影響?”
他的眼神一直看著床上高燒不醒的梁以默身上,眉頭皺的越來越深。
“救醒她!”
就這三個字,另那醫生膽顫心驚,心生畏懼,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下意識地用手擦了擦額頭汗水,“葉……葉少……”
醫生有點為難,他已經使出渾身解數,已經另病人度過危機,可病人自己不願醒來,他真的無能無力,可眼前的男人的命令卻另他不得不從,但他卻無能為力。
“救不醒她,我就拿你們的命和你們家人的命來陪葬!”
男人的話一下達,病房裏的護士和醫生都意識到自己生命已經和床上病人聯係在一起,打心裏希望病人能醒過來。
眼前的的男人,宛如執掌人生死的天神,有膽小的護士已經嚇的兩腿發軟,她們把期待的目光看向床上人,站在不遠處男人,渾身透著冰冷尊貴的氣息,他有能力讓她們的家人和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這場高燒始終沒有退掉。
盡管葉辰連夜請來國內最好的大夫為她治療,盡管他們想了各種辦法,嚐試了各種針劑,試圖用各種方法讓梁以默的體溫降下來,然而她的體溫竟幾次衝破四十度,昏迷中整個人在高燒的折磨下迅速地變得蒼白可怕。
葉辰一直在床邊寸步不離。
過了兩天,醫生無奈地告訴葉辰,梁以默的病情已經由高燒惡化成為了急性肺炎。
病床上,梁以默的手上紮著輸液軟管,梁以默無意識地夢囈著,眉心不安地緊皺在一起,黑漆漆的睫毛緊緊顫抖在蒼白的麵容上,顴骨異樣的潮紅就放佛有痛苦的烈焰要將她焚燒成灰燼。
…………
“是病人自己下意識不願醒,葉少我們已經盡力了!”
“……如果病人明天還是醒不過來的話,恐怕醒來的幾率為零。”
梁以默的麵容蒼白,漆黑的睫毛如孩子般無阻地顫抖掙紮著,仿佛絲毫沒有力氣,仿佛絕望,仿佛已經完全放棄……
“爸爸……”
“媽媽……”
守在床前的葉辰突然聽清楚了這一句話,他窒息地握住灼熱顫抖的手,眼底黯然傷痛,望著梁以默痛楚囈語的摸樣,那種放佛她的生命隨時會終止的恐懼,猶如海嘯般一波強似一波地將他胸口翻絞得劇烈疼痛起來!
“梁以默……”
“醒來……”
“我命令你……”
“你還有我……我不會在讓你受到任何委屈和傷害……別丟下我。”
緊緊握著她的手,葉辰將臉埋進她滾燙虛弱的掌心,他的背脊在傍晚的光線中寂寞地聳起,有不易察覺的輕輕顫抖。
他在害怕。
突然很害怕,梁以默會真的離開。
他最後的一句話,到像是祈求,如果孩提般,脆弱。
這個男人從來不把自己脆弱展現出來,也沒人看見過他的脆弱,因為他從不允許。
這個時候,他卻希望自己這樣能留住她。
活在這個世界上太寂寞了,如果沒有梁以默,他的人生會更加寂寞,孤獨終老。
第三天了。
那些進出病房裏的醫生,總是小心謹慎,換輸液的護士也是小心翼翼,周圍的空氣靜的出奇,床上的人猶如睡美人般,兩頰通紅,甚是美。
可那些人卻笑不出來。
坐在一旁的那人,目光越發沉默了,他幽暗的眼神一直盯著床上的梁以默,米粒為進的他,身體也開始出現了嚴重虛脫。
病房外,聚齊了一夥人。
首當其中的是葉老太太和葉辰的父母,李越手中也拿著一疊重要文件,不知該如何是好。
葉老太太皺眉,“胡鬧!為了一個女人連公司都不顧了,李越去把他拉出來。”
李越站在一旁左右為難,葉辰早已經吩咐過,不準任何人打擾,可這邊老夫人命令不敢不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董事長,葉總吩咐過不讓任何人打擾他,梁小姐不醒,他不會離開的。”
老太太的臉色變了又變,不過最終還是沒有硬闖進去,在一旁站了一會兒,同柳如煙一塊走了。
公司需要有人去主持,自己的孫子性格,她自是清楚的,從這件事來看,梁以默這個女人對他的影響很大,如果在不采取一些措施,葉家絕對不會允許這種女人出現。
老太太回頭對一旁的兒媳婦說道,“去把張曉雯給我找回來。”
柳如煙遲疑了一會而,但還是很聽婆婆的話答應道,“是。”
夜深。
葉辰依舊守在梁以默病床旁,幾天幾夜沒有休息,他的下巴已經冒出暗青色的胡茬痕跡。他把全部護士都趕了出去,一直在旁照顧著梁以默,他把冰枕放在她額頭上,高燒的梁以默依舊囈語著,她的嘴唇幹裂,葉辰拿著棉簽粘著酒精塗在她唇上。
到了這個時刻,他還在賭,賭梁以默會醒過來。
還有兩個小時,醫生說了在醒不過來,就算高燒退了她也會醒不過來。
就像一場在無止境燃燒的大火。
“以默……”
骨節分明的手微微顫抖,輕輕撫摸上她蒼白又紅潮的麵頰,她體內的絕望氣息透過他的指尖一點點地滲入他心底,將她一寸一寸地撕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