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集 千年小弟
這次丹東之行,讓我對各地倖存者基地的情況越發的有了新的認識,我們福樂多基地一路順風順水,可能體會不到其他基地的艱難程度。這也讓我明白了福樂多總部為什麼能擁有一呼百應的能力……說開了毫不奇怪,我們福樂多佔據了最重要的資源:飛行員。
飛行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們只派出了一個征宇和一個飛行員大老黑霍夫曼,就可以在半個多月的時間裡收復整個泰國的倖存者。這一切,沒有飛機這樣現代化的工具幫忙,是根本做不到的。
中原大地,江南江北,即使在這亂世之中,也是豪傑無數,大家都心悅誠服的跟著福樂多走,可能根本就不是因為什麼九哥天縱神武,也不是因為老花運籌帷幄,更不是因為死胖子敢於衝鋒……大家看重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福樂多強大的後勤體系。
晚飯過後,我摸摸嘴巴就要站起來,欒曉婷卻一把將我拉住了,說道:「相公,等等,我們還沒有禱告呢。」我沒明白,愣愣的問了一句:「你說什麼?」小三兒白了我一眼,就在桌子前面禱告起來,她雙手互握,十分虔誠的嘟囔道:「萬能的主啊,感謝您賜予我們豐盛的晚餐,我在……」我滿頭黑線:「我看電視劇里,人家都是吃飯之前就禱告的,哪有你這樣吃完了才感謝的……」欒曉婷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腳,說道:「我們的規矩是飯後禱告。」繼續嘟嘟囔囔的禱告。
好容易等她禱告完了,劈頭就問我:「相公你怎麼不禱告?」我就說道:「我信佛的,我不禱告。」她一聽就知道我說謊:「騙誰呢?信佛你還吃羊肉?」我也早有了對策:「我信的佛和別的佛規矩不同的。」
「我不信,相公你壞你壞你壞壞壞……」這妞兒抓著我的肩膀就搖晃起來,她是多年練武出身,力氣大的離譜,晃的我差點把剛剛吃進肚子里的羊肉吐出來。我趕緊從懷裡把那本《漢譯八章書》拿了出來:「看到了吧?《八章書》,古梵語的,我從少林寺借出來的。」
這妞兒驚訝了:「你去過少林寺?」見我點了點頭,就埋怨道:「哎呀,你怎麼不早說?去了少林寺也不知道拿點有用的,拿這破東西有什麼用?」我趕緊收好我的寶貝書,免得被這基督徒當做邪教讀本給燒了。不過聽了她的話,我還是訝然道:「有用的?少林寺里還有什麼有用的書?」
欒曉婷就瞪大了眼睛,閃閃發光:「當然有啊,比如說《易筋經》、《九陽真經》、《降龍十八掌》……」口沫橫飛的說了七八本金庸大俠編著的神書之後,抱著大腿央求我:「相公,下次你再去少林寺,記得幫我『借』幾本回來看看啊。」
我愕然問道:「你看那些書幹什麼?」她神氣活現的說道:「當然是練武了,我爸爸說那些武功都老厲害了。」我用一隻手支著下巴,心想你不會那些神功就已經很厲害了,再讓你學會那些老什子,以後老花就只能天天跪搓衣板了。
片刻之後,電報員跑了進來,手裡拿著一份電報,交給了柴華,她看了一眼之後,就哼了一聲,說道:「好啊,他們敢來正好,叫兄弟們都準備好了,好好給那些北棒子點兒顏色看看。」
欒曉婷放開了我的大腿,問道:「柴姐,怎麼了?」柴姐就把電報遞給了我,說道:「這些北棒子膽子還不小呢,殺了我的狗,居然還敢登門示威。」我看了一眼電報,就笑了:「不是吧,人家可沒說來示威,我估計是來道歉的吧。」
柴華楞了一下,她倒也不是一味蠻不講理,只不過「守護神」被殺,一時之間翻不過來味兒而已,聽了我的話之後,再仔細看了一邊電報,不由得點了點頭,又把衛兵喊了進來,說道:「好啦,咱們是禮儀之邦,不跟他們蠻夷一般見識,等一會兒朝鮮的文將軍來了之後,要以禮相待。」
衛兵剛要跑出去,欒曉婷趕緊把他喊住了,對柴華說道:「柴姐,你這樣不行的,對付這些蠻夷,光講仁義是不夠的,你還要把實力露出來,給他們看看,他們才會心服口服,不然早晚還要鬧出事端來。」
柴華一聽也是,馬上吩咐道:「傳令下去,火炮營、裝甲營、步兵營全體待命,給北棒子見識見識咱們的手段。」衛兵答應一聲,急沖沖的跑了下去。
我失笑道:「火炮營?裝甲營?柴姐,看來你和四川的老葯一樣,把陸軍置辦的夠齊全的啊……」柴華就苦笑道:「哎,這不是沒辦法的辦法么,我們又沒有飛行員,只能看著飛機干著急。」
欒曉婷也很有感觸:「柴姐姐說的是啊,要不是我們去開發外興安嶺的時候,碰巧救了一個老毛子的客機飛行員,才可以坐著飛機去大連,要不然,我可能只能騎著小花去福樂多找你了,相公。」
我想想當年窩在福樂多裡面算計老美飛行員的事情,不禁啞然而笑,說道:「好啦,我知道你們的難處了,飛行員的問題就交給我了,我保證福樂多總部提供給你們足夠多的直升飛機飛行員,戰鬥機的飛行員你們就別想了,目前我們福樂多總部能開飛機的人,也超不過二十個。」
不一會兒,衛兵進來報告:「朝鮮方面的文木山將軍已經到了。」柴華就把我推到上首位坐下,自己拉著欒曉婷在下手位相陪,說了句:「有請。」就有人把一名身穿北朝鮮軍服的年輕人帶了進來。
這個人很客氣,先敬了個軍禮,然後才用生硬的中國話說道:「中國同志,你們好。我是朝鮮人民武裝最高指揮官文木山。」
柴華站起來點了點頭,說道:「你好文將軍,我是柴華。」朝鮮人師從中國上千年,對中國人的文化了如指掌,這文木山彬彬有禮的同柴華握了一下手之後,自然就把目光挪到了坐在上首位的我身上。
柴華就給他介紹道:「這位就是福樂多基地的二當家,******先生。」朝鮮人這些年被美國排擠,閉塞慣了,卻沒有聽說過福樂多的名號,所以文木山很自然的怔了一下,不過還是同我握了一下手。
大家相見已畢,先後落座。文木山首先說道:「這次冒昧前來打擾,實在是慚愧的很,我們的士兵誤以為江邊出現了野狗,所以才開槍射擊……」一提被打死的狗,柴華還是急了,冷冰冰的說道:「打死也就打死了,為什麼還要把狼狗的屍體拖走?」
文木山慌忙站了起來,十分抱歉的說道:「這個真是抱歉的很了,最近一段時間,我們那邊食品供應不夠好,戰士們就把那幾隻死狗拖回去煮湯喝了……」
欒曉婷聽的直噁心:「……唔……煮湯喝……」柴華一聽就怒了,喝道:「好啊,你們膽大包天的,居然把我們的守護神給煮著吃了!你們,你們……」我趕忙站了起來,笑道:「不知者無罪,柴姐,你就別和朝鮮兄弟一般計較了。」既然我都這樣說了,柴華只好氣憤憤的坐了下去。
我看了看文木山,就問道:「文將軍,現在局勢很亂,我們這些劫後餘生之人,應該好好團結,是吧?」文木山不知道我什麼意思,不過見我一句話就把柴華給說的不言語了,就知道我的身份不一般,所以就附和著說道:「花先生說的是。」
我點了點頭,問道:「說實話,你們那邊還有多少倖存者?」文木山楞了一下,不過還是答道:「大概三千人的樣子。」我就冷笑道:「朝鮮總共也就有兩千多萬人口,怎麼可能有三千米倖存者!多出來的那一千人口是怎麼回事?」
文木山的臉色登時變了,沉默了半晌,才說道:「不滿花先生,我們統一了全國,另外一千多人,是南朝鮮戰俘……」北朝鮮人攻擊南朝鮮的事情,宋來鵬總統已經向我說過了,這個時候得到了文木山的證實,更加確信無疑,就笑道:「戰俘?是難民吧?」文木山滿頭冒汗:「也可以說是難民……瘟疫大爆發之後,金將軍召集了所有北朝鮮的倖存者,對大家說末日已經來到了,大家都會死,所以他號召我們在臨死之前,統一朝鮮半島,等我們死後,也對得起我們朝鮮的歷代前輩先人。」
我回頭看了柴華和欒曉婷一眼,苦笑道:「看見沒?中國人要是還有這志氣,台灣早就收回來了。」回頭對文木山說道:「繼續說吧。」文木山見得到了我的認可,底氣略足,說話也不結巴了:「於是我們就帶足了裝甲車,一路南下……」我苦笑一聲:「是不是從北到南,一推就完啊?」
文木山點了點頭:「真的很順利,南朝鮮人幾乎都沒怎麼反抗,就大部分跟著他們的新總統宋來鵬,乘坐獨島號直升機母艦出海逃走了,剩下沒來得及逃走的南朝鮮人,就成了金將軍的戰俘。」
我愕然說道:「你不是說你是朝鮮人民武裝最高指揮官么,怎麼還出來一個金將軍?這個金將軍現在在哪裡?」文木山嘆了口氣,說道:「金將軍在統一了朝鮮半島之後,情緒太過於亢奮,結果突然暈倒不醒,經醫生診斷,是突發腦淤血,已經在十天前去世了。」
這回我老實不客氣的就說道:「既然現在你的頭兒了,那咱們有話直說:現在我們福樂多基地在整合全人類的倖存者,我正式邀請你,像宋總統一樣,帶著你的人加入我們福樂多。」
文木山吃驚了:「宋來鵬已經投靠了你們?」我點了點頭:「不光是他,還有一艘獨島號直升機母艦,以及船上的所有倖存者。我們已經把他們安置在山東青島了。他們之中一部分人海參加了福樂多遠征軍,隨船隊去登陸日本了。」
文木山目瞪口呆,愣愣的不說話,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悄悄的說道:「別考慮了,你現在還有考慮的資格么?」朝鮮人這些年一直嚷嚷著抗美,其實在他們心中,怕中國人比怕美國人還厲害,歷史上美國人只打過他們一次,中國人卻不知道收拾了他們多少次,現在就他手底下那三兩千人,連柴華的吉林基地都打不過,拿什麼跟整個中國拼啊?
文木山倒是很識大體,立刻就知道我是在下最後通牒了,馬上說道:「好吧,花先生,我同意帶著我的人加入福樂多,我只希望你們能拿我們當一家人。」我聽了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說什麼外道話呢?我們什麼時候不把你們當自己家人了?就剛剛你們殺了柴大當家的狼犬,換成日本人的話,你看老花怎麼修理他們,也就是你們朝鮮人吧,這些年活的有骨氣,我才頂風冒雪的騎大老虎來給你們當和事老……」
「就是……」欒曉婷給我當證人:「三百多公里呢,老花相公都凍的快感冒了……」文木山和柴華聽了,都很慚愧:「辛苦老花了。」我笑了笑:「辛苦點沒什麼,大年夜吃不上餃子也沒什麼,咱們一家人能和和氣氣的過日子,就比什麼都強。」
文木山也看得出來我們並沒有小瞧他,也不再拘束了,說道:「我們那邊條件差,還希望總部多給我們調撥點物質……」見我對他微微而笑,馬上又說道:「你們知道的,我們朝鮮人雖然窮,不過都有骨氣,不管總部方面給我們下達什麼樣的任務,我們朝鮮基地一定全力完成。」
「好!」我先喝了一聲采,然後才說道:「這樣吧,你回去之後,馬上準備準備,把婦女和孩子集合起來,總部方面會儘快派直升飛機把他們接到總部去撫養,另外我們也知道你們那邊的副食品比較匱乏,總部會派人給你們送……」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柴華已經笑道:「老花,你開什麼玩笑呢,區區副食品供應,還難得到我們吉林基地么?你放心,明天一大早,我就派人先給江南邊送去幾卡車豬牛羊肉。呵呵,才那麼點人,能吃多少?」
「哎呀,這可太感謝你們了……」文木山受寵若驚,連連向我們敬禮:「我代表所有的朝鮮倖存者,向你們表示最真心的感謝。」我就用手指著他的鼻子,對欒曉婷笑道:「看這小子多欠揍,啊?都說了是一家人了,還跟我這瞎客氣……」重重的在文木山的肩膀上拍了一拍:「當年為了幫你們打美國鬼子,我們一口氣送過去了幾十萬條人命,我們用你們感謝了么?」這些話完全就是檢好聽的說了,我們當年抗美援朝,可是付出了巨大的犧牲的,不過要說全都為了朝鮮,那也不盡然,為了製造北朝鮮這樣一個跟西方勢力的緩衝區,再大的代價也值得付出。雖然今天依舊有很多人認為朝鮮人應該感激我們,可是說實話,這份恩情朝鮮人負擔不起的,說他們負恩寡義也好,說他們過河抽板也罷,都有道理。可是只要我們換位思考一下,就知道朝鮮三代金胖子的艱難了,本來就是小國寡民,如果再一味的灌輸國民應該感激中國,那麼朝鮮這個國家早就不存在了。
當下我們四個人又研究了一番鴨綠江兩岸的協防工作,文木山又順利的要走了汽油供應的承諾……欒曉婷偷偷給我使眼色,表示我們吃虧吃大了……我突然想起來蘇婉說過,總部的子彈消耗的很快,於是我馬上就對文木山說道:「婦女和兒童被接走之後,我要你們儘快的把軍火工廠運轉起來,最近一段時間裡,總部方面子彈的消耗量很大,必須儘快補充。」
文木山立刻拍胸脯說道:「這個簡單,你們知道的,朝鮮這些年一直搞先軍政治,一切一軍事為主,槍支彈藥的儲備還是很可觀的,我回去之後,立刻就用火車給總部送去幾火車子彈。至於軍火工廠,也請總部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
我樂了:「這就太好了,朝鮮軍工企業的質量還是有口皆碑的,這件事由你們去做,正合我的心意。」大家又商量了些別的事情,文木山就告辭而去,臨走時忍不住大笑道:「朝鮮老鄉們要是知道了這個消息,還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送走了文木山之後,欒曉婷就埋怨我:「老花啊,你怎麼那麼大方呢?那麼多豬牛羊肉,憑什麼白白送給他們吃?」我笑而不語,柴華就說道:「豬牛羊肉什麼的不用提,那些東西我們的冷庫里有的是,足夠我們吃幾十年的,分給他們點也不可惜,可是你為什麼還答應送給他們汽油?」
我仍舊笑而不語,欒曉婷繼續氣憤憤的說道:「送給他們汽油也沒什麼,反正他們那點人,也用不了多少汽油,可是你為什麼要答應撫養他們的婦女和孩子呢?」
我嘆了口氣,說道:「你們的問題你們自己已經相互的替我解釋清楚了,現在我只回答你們最後一個問題。」我摸了摸我的光頭,冷笑道:「替他們養老婆孩子?呵呵,老婆孩子有替人養的么?養久了自然就是我們的了。」欒曉婷一把揪住了我的衣服領子,喝道:「你是不是又想找個朝鮮小四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