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集 黑幫教父
眼看著我們就要到達辛格老爹的基地了,我用英語大喊道:「停車,停車!」辛格老爹不聽話,我就一腳踩住了剎車上。我早有準備,還沒什麼,辛格老爹卻以腦袋重重的撞倒了方向盤上,帶動著車喇叭都跟著叫了一聲。
辛格老爹沒好氣的回頭問道:「你又想幹什麼?」我就笑道:「你可別誤會啊,我這是救你的命呢。」辛格老爹冷笑道:「你還是想辦法救救自己的命吧,我福大命大,用不著你操心。」
我補搭理他,問道:「小劍,你還行不行了?怎麼賴將軍的中程導彈還沒有打過來?」對講機裡面劍天寒說道:「老大,那是中程導彈,從發射到命中目標,起碼也要飛十幾二十分鐘的。」
我剛剛「哦」了一聲,辛格老爹已經氣憤憤的把我腰間的對講機搶了過去,抖手扔到了車窗子之外。扭頭正想罵我幾句呢,一根冰冷的槍管指住了他的腦袋,坐在我們身後那個人沉聲說道:「別動!再動就打死你!」
辛格老爹慢慢的轉過頭來,頓時瞪大了眼睛:「盧虎?你什麼時候混上車的?」盧虎陰沉著臉不說話,我伸手把辛格老爹的手槍拿了過來,笑道:「那還哦用說,當然是你們下車的時候了。」
辛格老爹難以置信的回頭看我,恨恨的說道:「原來你早就計劃好了!」我點了點頭:「是啊……不過這個事情咱們彼此彼此,你計劃的不是也挺周到的么?」辛格老爹臉如死灰,嘆道:「可畢竟還是你贏了。」
我搖了搖頭,笑道:「這算什麼啊,好戲才剛剛開始呢。」辛格老爹悠然變色:「你還想怎麼樣?」我大大咧咧的沖著辛格老爹的基地說道:「我想把這個地方夷為平地。」辛格老爹就冷笑道:「做夢吧你,你以為抓住了我就能控制我們整個基地?即便你打死了我,我的基地也還會有二號人物繼續領導。明天他就會率領兄弟們殺進孟買城裡,把你們殺的一個不留。」
我哈哈大笑:「所以啊,我就絕對不能讓你的那些手下活到明天早上,一定要在今天晚上就把他們挨個殺光。」辛格老爹立刻嗤之以鼻:「你這牛皮吹的有點像放屁了……」話音未落,一枚巨大的導彈從天而降,緊接著巨大的爆炸聲就傳了過來,耀眼的火光衝天而起,辛格老爹的基地一下子就被包圍進了火海之中。
我們的車子距離火場還有一段距離,可是依舊有一截斷臂飛了過來,「啪」的一下摔在我們的擋風玻璃上,濺起老大一塊血跡,辛格老爹嚇得整個人都蹦了起來,看著眼前的一副慘烈的景象,居然呆住了。
我按動了雨刷器,把那條斷臂掃落,安慰他道:「別看了,那導彈安裝的是雲爆彈的子母彈頭……不可能有生還者了,躲進地下室都沒用。」辛格老爹還在那裡發獃,我抽出一根煙來,說道:「來,抽根煙吧。」辛格老爹哆哆嗦嗦的接不住,我就直接把香煙送進他的嘴裡,那傢伙喃喃的說道:「中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你……你們怎麼還不殺我?」
我點了點頭,說道:「說實話啊,就你乾的那點缺德事,殺你一百回都不算冤枉,可是這年頭就是這樣啊,知識就是力量,誰讓你會梵語呢,我想殺你也下不了手啊。」抓著手槍當板磚,狠狠的在他的臉上拍了一記,登時打落了他三四枚牙齒,我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過幾天我帶你回福樂多總部,讓你跟美女蛇對話。你要是能勝任,小命還能留幾天,要是你做不到……我就把你賞給美女蛇當早點了。」
辛格老爹一下子痛哭流涕,用漏風的嘴巴嗚咽著說道:「可是我壓根不會什麼古梵語啊……」這下我克驚奇了:「當真不會?」辛格老爹趕緊點了點頭。我又追問了一遍:「騙我的話你是小狗?」辛格老爹鼻涕眼淚的說道:「真的不會,我說我會梵語,其實就是想讓你上鉤的……」並且舉手發誓,表示自己絕對不會說謊。
我嘆了口氣,伸手把辛格老爹嘴裡抽剩下的半支煙搶了過來,抖手扔到了車窗子之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可真抱歉了,辛格老爹。」回頭對盧虎說道:「等我下車之後你再開槍,別漸我身上血。」
說著,我就打開了車門,邁步下車,辛格老爹已經哭的像個三孫子了,拉著我的一隻腳不放,哭哭啼啼的說道:「別殺我,別殺我,我願意為你效力,我……」這傢伙又不會梵語,我可懶得再跟他廢話了,飛也似的逃下車子,反手關門,又把辛格老爹的手指夾斷了兩根。
雙腳一落地,我才發現我的鞋子被辛格老爹搶去一隻,趕忙拉開車門,說道:「盧虎,等一下再開槍,我的鞋子……」我還沒說完呢,盧虎就扣動了扳機,「碰!」的一聲脆響,腦漿子血沫子噴了我一身。
我陰沉著臉看盧虎:「你急什麼啊?我這次來印度,可就帶了這一身衣服……」盧虎被我訓的無話可說,獃獃的看著我。我從辛格老爹的屍手裡拿回了我的鞋子,借著昏暗的車燈一看,腦漿子血沫子灌了半鞋,這回我可真受不了了,甩手把這隻鞋子扔掉,繞到另外一邊,把辛格老爹的大皮鞋脫下來一隻,自己穿上,系好鞋帶,原地轉了一圈,感覺不錯,乾脆把他另外一隻鞋也換上了。
等我再一抬頭的時候,看到盧虎還在那看著我發愣呢。我莫名其妙的說道:「夥計,你補是說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殺手么?怎麼殺個人就傻住了?」盧虎緩過神兒來,失聲說道:「老花,我發現你身上有宋老闆的氣勢……太像了。」
我愕然的看了一眼辛格老爹的屍體,回頭說道:「你可別胡說八道啊,我可是個好人,到現在為止我還沒親手殺過人呢。」盧虎追問道:「那間接死在你手上的人呢?有多少?」
我想了想越南被地雷炸死的幾百名男人,又轉頭看了看遠處的火海,說道:「這個可就沒辦法數了……」盧虎從裝甲車上爬了下來,我們兩個就在旁邊找了塊石頭,並肩坐下,盧虎淡淡的說道:「你好像對我一點戒心也沒有哦。」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對你有戒心?今天下午你跟我說你是殺手的時候,我還不信呢,後來看你敢孤身入虎穴,解救我們楊隊長,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把你當親兄弟看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誠摯的說道:「夥計,現在不是以前了,不管遠在美國的宋先生曾經對你有多少恩惠,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都忘記吧,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混吧。」
話說老花我混到現在,在這個亂局之中已經算是呼風喚雨了,我剛剛說的那番話,即使是對美國總統說的,他都一樣要感激淋涕,認為我是給他面子。沒想到盧虎聽了之後卻不為所動,搖了搖頭說道:「謝謝花哥的好意了,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事二夫,我這輩子既然選擇了跟隨宋大哥,就不會再給其他人賣命了。」
我不免有點生氣,說道:「你說的好,說的也對,不過你想過沒有?這場末日病毒大爆發是何等的猛烈?任憑你官大小、錢多少、人好壞都沒有用,倖存的條件是你的身體能抵禦病毒的侵害。我不知道宋彥樓老先生……」盧虎打斷了我的話頭,說道:「不是老先生,宋大哥今年只有四十三歲。」
我翻了翻白眼,改口說道:「好吧……按照你的說法,宋彥樓先生原本是美國唐人街最大的黑社會老大,這些年因為中國的崛起,宋彥樓在美國那邊的勢力已經如日中天,隱隱的成了終極大佬。」在資本主義社會,金錢更是萬能的,這傢伙雖然在美國發展,不過中國大陸的經濟崛起,給宋彥樓提供了穩固的基石。中國政府雖然飽受西方世界的非難,可是宋彥樓的黑金卻無往而不利,任何對手都抵擋不了他摟頭而來的一金磚,什麼義大利黑手黨、什麼俄羅斯戰斧、什麼非洲黑鴨子……全都不在話下,先後低頭認栽,成為了宋彥樓的附屬。
盧虎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宋先生的實力不是我們普通人所能夠想象的,全世界大宗的地下交易,不管是合法的還是不合法的,最少有五分之一要經過宋大哥的手,這些年下來,沒人知道他聚斂了多少財富……去年新加坡受到國際對沖基金攻擊的時候,要不是最後關頭宋大哥出面,新加坡的金融市場早就崩盤了。」
我聽了木然不語,一個人能夠左右一個國家的命運,那到底需要多大的實力?雖然新加坡是小國家,可那也是東盟的金融中心啊。
盧虎繼續說道:「事情過去之後,新加坡總理專程到美國紐約的唐人街拜訪宋先生,請求查找元兇。經過多方探查,我們得知那次新加坡的金融危機是一夥歐洲人乾的,宋先生就派我到印度來,要我殺掉辛格老爹……這個傢伙可不簡單哦,病毒沒爆發之前,他曾經脅迫印度的富豪們出資贊助那伙歐洲人的。」
他嘆了口氣,苦笑道:「可是我剛剛到達印度,末日病毒就大爆發了,逼迫的我逃進了蒲那城的中國領事館里避難,然後就遇到你們了。」
這個傢伙的身手太好了,而我更喜歡他這種對大哥忠心耿耿的性格,因此死皮賴臉的就要拉他入伙,就說道:「夥計,我剛剛都說了,病毒大爆發之後,什麼都變了,不管宋彥樓曾經多麼有權有勢,現在也多半掛掉了,即使他還活著,那麼也是一個普通人了,在滿地殭屍到處是異獸的美洲大陸,他已經沒有再翻雲覆雨的本事了。聽老花的,還是跟我回福樂多吧。」
盧虎再次搖頭,說道:「不是我不給你面子,老花,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宋大哥對我恩重如山,我這輩子是不會背叛他的。」我可有些生氣了,就說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死心眼呢?你現在哪都去不了了,知道不知道?要不你就留在印度,下半輩子就和這裡的土著人一起生活。要麼你就跟我回福樂多總部,跟我一起收復天下。現在的你已經沒有第三個選擇了。」
這一句話切中了盧虎的要害,他沉默了半晌,最後說道:「好吧……我跟你走。」我一聽大喜,正要說幾句歡迎詞,卻聽他繼續說道:「不過咱們把醜話說在頭裡:第一,你要幫我探查宋大哥的下落;」我心想我多說也就是給美國的山姆大叔發一封電報而已,就點了點頭。他繼續說道:「第二,知道了宋大哥的下落之後,馬上就要通知我;」我心想你的宋大哥估計早變成粽子糞了,萬分之一的成活率,怎麼就那麼巧落到i宋大哥身上?於是毫不遲疑的點頭答應。那小子又開出了他的第三個條件:「第三,我知道了宋大哥的下落之後,你要馬上想辦法送我去見我大哥。」
老實說他那三個條件說完之後,我差點笑出來,罵道:「草你大爺的,你以為你是關羽關雲長呢?還跟我玩兒約法三章?」
這三個條件說完之後,盧虎才說道:「你答應了這三個條件之後,我就跟你走,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包括殺死我自己。」
他這句話說的有點嚴重了,我身邊兄弟無數,我可不敢說我讓誰死他們就肯定拿著槍自殺。可是盧虎說的是那麼自然真誠,一點也不做作。我聽的聳然動容,好半天才說道:「好吧,我答應你的要求。」人生在世百餘年,像盧虎這樣的人物,哪怕只給我當一天的小弟,我都覺得值得交往。
我們兩個談的差不多了,我們的直升飛機也快跟過來了,五盞探照燈把周圍好大一片區域照的燈火通明,眼看著用不上幾分鐘就能飛過來了,我卻突然聽到耳邊響起了俄羅斯海豚音!
懂行的朋友都知道,俄羅斯海豚音是一種歌聲,只有超類拔萃的頂級男高音才可以唱的出來。我可真沒想到在印度還有這樣的高手,那聲音激昂高亢,穿雲裂石,聲音的源頭距離我們雖然還很遠,音量也很低,可是偏偏卻聽的清清楚楚。
那是一種如夢如幻的歌聲,非常有感染力,連我這二五眼子音樂手,都能體會到那種難以言表的美感。我實在是捨不得不聽,立刻打手勢叫盧虎噤聲,真不想錯過那歌兒聲之中的任何一個音符。
我聽的痴痴獃呆,眼前幻化出來無數裸女,我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向著聲音傳出來的方向就走了過去,其實我的眼前只有很微弱的光,根本看不清遠處的東西,可我依舊像著了魔一樣,不管不顧的就走了出去。
可是我還沒走出去幾步呢,後面的盧虎就一把將我抱住了,我繼續向前走,盧虎使勁兒拉扯著我,我們兩個一起摔倒在海灘上。我像發了瘋一樣拚命掙脫了他的束縛,就在地上爬了起來,繼續往黑暗之中爬去。
突然之間,我感覺耳朵劇痛,整個人也一下子清醒了起來,茫然的看了一眼,借著微弱的火光,我看到盧虎拚命的給我打手勢,告訴我危險。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張嘴問他怎麼了。
盧虎沒有說話,而是用手向我身後一指,我看到他的臉色十分難看,不由得一驚,回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原本快要接近我們的那五架支奴干直升飛機,正搖搖晃晃的往地面墜落呢!
我當時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心都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我可不像辛格老爹那樣沒出息,會心疼那五架支奴干直升飛機,問題是那五架直升飛機裡面,還坐著我的百八十號兄弟呢,直升飛機萬一墜毀了,我那些兄弟可不就要全部完蛋了?
我鼓舞著勇氣,就要從地上爬起來,盧虎拚命的壓著我,給我打了好幾個手勢,我終於看明白了,他是在說海里有人用歌聲蠱惑了我們!我本來是不信的,可是剛剛這樣的場面太震撼了,哪裡還由得我不信?
我也慌了,急忙打手勢,問盧虎怎麼辦?盧虎也是滿臉焦急,他打手勢說他也不知道怎麼辦。我順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耳朵,發現我的耳朵里分別被人塞進去了兩枚帶著子彈殼的子彈,我暈,我說我怎麼什麼也聽不到了。
很快,我們就發現遠處的大海之中,黑影重重,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遊動,我看的心理一動,心想這莫非又是大海蛇在搞鬼?
去******,我可沒工夫考據了,立刻盤腿坐好,從我的口袋裡取出來那隻小小的骨笛,湊在嘴邊就吹了起來。這首《信口雌黃》是今天上午的時候,桑德拉夫人剛剛傳授給我的,我自己也沒把握吹的是否準確無誤,可是在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之下,我又能有什麼好辦法應對?
我的耳朵被塞的死死的,什麼聲音也聽不到,因此心無旁貸,很快就吹完了這隻曲子,低頭一看,盧虎已經佝僂在地上,全身抽搐起來。我耳朵裡面的子彈肯定是他塞進去的,可我卻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耳朵里什麼也沒有。他見我停下來看他,立刻給我打手勢,叫我繼續吹,並且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打手勢告訴我他是殺手,是這個世界上最冷靜的人。
我沒辦法,只好鼓舞勇氣,繼續吹我的骨笛,當我一口氣吹到第八遍的時候,最冷靜的盧虎已經全身佝僂成一團了。幽暗的大海之中,一條美女蛇緩緩的遊了上來,停在我面前不遠處,冷冷的向我這邊看了過來。
那一刻,我幾乎窒息了:這條黑暗之中的美女蛇有四條胳膊!我的心登時全都涼了……如果有一個人長了四隻胳膊,我們一定會取笑他,說他有哪吒的基因云云,可是四隻胳膊的美女蛇就不同了,四隻胳膊的美女蛇根本就不是美女蛇,她是一個更加恐怖的物種:海妖娜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