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集 高山仰止

  死胖子急了：「你們的人怎麼樣？」呂海寶嘆了口氣，說道：「有一名兄弟被雪怪抓跑了，我們帶著人就追上來了。******，這地方可真夠冷的，我們都能看到積雪了，雪怪的老窩就在積雪區域。」我們大家聽了之後，長出一口氣，還好他們只損失了一個人，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來，趕緊說道：「不好！呂海寶，你們馬上找地方隱蔽……你們的身後，還有一隻雪怪！」一隻雪怪襲擊了基地，抓走了一個兄弟，呂海寶他們去追雪怪，而我們遠在他身後十餘華里的地方，死胖子他們卻看到一隻雪怪抓著一個粽子往回趕……看來雪怪根本就不止一隻，弄不好可能是一大群。


  呂海寶他們可能也反應了過來了，說道：「草了，看來這地方起碼有一窩雪怪啊……」還沒說完呢，突然來了一句：「隱蔽，來了……」對講機就此沒有聲音了。呂海寶這最後一句話顯然不是對我們說的，而是對他的隊友說的，看來他們已經發現跟在身後的雪怪了。


  我們都很擔心呂海寶他們的安危，不敢再對著對講機說話，暗暗祈禱他們不要被雪怪發現，哪知道還沒有禱告完畢呢，我們頭上的半山腰那邊，突然就響了一槍，緊接著密集的槍聲一下子就炸響了，暈啊，看來雪怪不但發現了呂海寶他們，雙方甚至還打了起來。


  身後不遠的地方似乎有什麼聲音，大家立刻緊張的把槍口轉了過去，仔細一看，卻是棕熊貓追了上來，汗，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爬上導彈機井井壁的，估計是賴將軍他們幫的忙吧。


  棕熊貓的到來多少讓我們大家膽氣略壯，不過我們看了一眼眼前的灌木叢，都累的有點想哭，死胖子頭上早就見汗了，不過他絲毫不以為意，扛著輕機槍就往山上跑。區翔緊跟其後，也是累的呼哧帶喘的，他扛著大狙，比我們的衝鋒槍都重。爬過山的朋友都知道，地勢越高溫度反而越低，我們跑的滿頭大汗，反而沒覺得溫度有啥變化。


  這一口氣跑了也不知道有多遠，速度可是越來越慢，到後來基本就是在走了，說什麼也跑不動了，就算馬上就躺下去睡覺，估計半夜裡都得尿床。


  還好半山腰那邊的槍聲一直沒有停止，時斷時續，偶爾還會傳來一兩聲手雷爆炸的聲音，看來呂海寶他們和雪怪還在僵持。


  終於，死胖子也堅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岩石上，連喘了好幾口氣：「去……去******……老子，老子跑，跑不動了……咳咳……」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我們大家稀里嘩啦，摔倒了一地，我們這些兄弟好歹的還找了個地方坐下，郭亞輝卻直接累倒了，躺在地上呼呼直喘，把小小的胸脯撐的鼓鼓的，我們五六個大男人難得的視線一致，誰也沒有看錯地方。


  可是沒過多久，我們就駭然的看到一條蛇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彎彎曲曲的爬上了她的胸膛。我們大家都嚇得變了臉色，尤其是我，中國十大一口致命的毒蛇裡面，除了蝮蛇以外，其他九種毒蛇都在南方，這種高山之巔還能生存的蛇類，周圍的環境如此惡劣，豈能沒有劇毒？


  可是我們大家都不懂越南話，又不敢驚動那條蛇，偏偏那條蛇還不知道進退，賴在郭亞輝的胸脯上不肯走，彎來彎去的嚇死個人。大家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紛紛把目光挪到了我的臉上，我翻了翻白眼，一指曹誼敬，意思是你上！好歹的曹誼敬也是現役特種兵，身手肯定在我們之中是最好的。那一刻我可真有點想念我們的大粽子了，沒事去什麼埃及，留在這裡多好，他又沒有筋血皮肉，再毒的蛇對他也沒用。


  曹誼敬的臉色也有點發綠，我舉起我的左手，給他看了看我的白玉戒指，沒想到那傢伙也舉起了他的左手，給我看了看他光禿禿的手指，看來他是不敢去，想讓我親自動手去抓那條蛇……。


  我暈啊，扭頭去看大家，大家都向我投來鼓勵的目光……你們大爺的！我怎麼會有你們這群貪生怕死的傢伙當下屬？嘆了口氣，躡手躡腳的湊到了郭亞輝的身邊，豁出去被蛇咬一口，雙手虛抓，就要去逮那條蛇。


  我當時的模樣就像一個標準的老流氓去劫色，不但身體動作惟妙惟肖，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有幾分類似，這樣的情景自然引起了郭亞輝的注意，她立起眉毛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不敢說話，虛抓的兩手之中，騰出一根指頭點了一點，郭亞輝順著我的手勢向自己的胸口一看，臉上的神色頓時也是一變。


  就在那一刻，那條該死的蛇也發覺了不對，小小的腦袋飛快的轉向，對準了郭亞輝的腦袋，我一看機會難得，一下子就撲了過去，滿以為這一下十拿九穩，哪知道關鍵時刻郭亞輝突然出手，抓著蛇尾巴就將那條蛇遠遠的丟了出去，我哪會料到還有這個變故？兩隻手都按了下去，一把按空，抓在了她的胸口上。


  我緊張的不行，也累的不行，一看她沒有危險了，整個人也癱軟了，收回雙手之後，直接躺在了她身邊，動手把她的胳膊從我的腦袋下面抽出來，扔到一邊，呼哧呼哧的喘氣。郭亞輝一來知道我是好意，二來也不懂漢語，所以對我比較客氣，雖然她結結巴巴情緒激動的說了好多話，不過我認為那都是她感謝我對她的救命之恩所說的客氣話。咳咳，那啥，我這個人學雷鋒做好事從來不肯留姓名的，所以對她那些連綿不絕的客氣話都當做沒聽見，以示我的高風亮節。


  半山腰上的槍聲還在響，只不過已經不那麼密集了。我這邊好容易喘勻了一口氣，那邊死胖子又帶隊出征了，我沒辦法，只好翻身爬了起來，看了看還賴在地上不肯動的郭亞輝，就好心的伸出一隻手，打算把她拉起來，沒想到卻被她一巴掌打到了一邊，氣呼呼的自己站了起來，一聲不吭的跟著死胖子就走。


  我就在後面埋怨死胖子：「你看看你，這麼著急幹什麼，人家小郭還沒休息夠呢……」死胖子不搭理我，繼續快步往大雪山上面趕。


  我們一行人又是一陣急行軍，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前面的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卻是因為海拔太高，灌木叢也沒有了，再往前的山體表面只有一層高矮不齊的荒草，巍峨蒼勁的大雪山已經赫然在望。


  死胖子再次揮手，要我們暫停，這個地方已經一點熱意都沒有了，撲面而來的是那種刺骨的寒風，很快大家的身上就都泛起了雞皮疙瘩。大家一邊喘氣一邊抬頭往上看，沿著槍聲出來的方向，終於看到了呂海寶他們的藏身地。


  嚴格說來，呂海寶他們的隱蔽地點也還沒有到達真正的大雪山主峰上，不過他們已經抵達了覆雪層，也就是主峰的亘古堅冰之下，那些時斷時續的零星冰塊區域。當然了，說是零星冰塊區域，可是那些冰塊可一點也不小，大的差不多有一平方公里還多，小的也足有幾間房子那麼大。好在這個地方地勢比較平坦，視野也比較開闊，。


  此時此刻呂海寶他們就隱藏在兩塊大冰塊之間的夾縫裡面，在他們四周，好多白點在縱橫跳躍……好傢夥，居然被上百隻雪怪給包圍了！不過那些雪怪似乎十分忌憚呂海寶他們手裡的槍支，不敢過分逼近，他們紛紛用細碎的冰塊當做武器，甩出去襲擊呂海寶他們。


  雪怪的力氣非常厲害，在到達導彈基地的路上，就曾經用石塊打死了我們一個娘子軍戰士，再加上那些細碎冰塊都是亘古堅冰，經過億萬年的積壓沉澱，在低溫之下堅欲精鐵，一點也不比石頭鬆軟。那些碎冰塊被雪怪們投的很遠，幾乎都可以與子彈的射程媲美了，幾乎打的呂海寶他們抬不起頭來。


  我抓著對講機問道：「我們已經爬上來了，可以看見你們了，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呂海寶在那邊罵道：「完蛋了，我們的子彈基本上就要打光了，現在就靠手雷支撐著呢……不過雪怪怕火，對手雷炸出來的火光頗為忌憚，一時間還不敢撲上來。」我就問道：「那你們手裡還有多少手雷？」呂海寶似乎在那邊確認了一下，汗顏道：「不怎麼多了……還有十五枚。」


  死胖子喝了一聲：「堅持住！」也不找掩體了，拔出手槍就向天開了一槍，大搖大擺的就往呂海寶那邊跑去。我一看就明白了死胖子的用意，他是想吸引雪怪們的注意力，從而減輕呂海寶他們的壓力。


  於是我們大家一邊往山上跑，一邊不斷的用手槍明槍，這一招的確管用，圍攻呂海寶他們的那些雪怪果然放鬆了攻擊行為，紛紛轉頭向我們這邊看來，其中幾隻雪怪還聚集到了一起，看這樣子是開陣前會議，研究怎麼對付我們呢。


  我們和呂海寶他們之間還有一段一公里還多的路程，說實話我們這邊的人可是真跑不動了，兩條腿比灌了鉛塊兒還沉重，就我們現在這個實力，別說是面對雪怪大軍了，就算遇到抗戰時期的兒童團，估計也一樣會被全殲。


  又跑了十幾分鐘，根本就沒跑出去多遠，高山缺氧，呼吸都有些費勁，我喊區翔：「翔子，你先打幾槍頂頂，我們先休息一下。」區翔看了一眼距離：「有點遠啊……」我就喝道：「學學靜兒，多打幾槍就行了。」區翔就伏在一塊巨石上，一口氣打了十來槍，回頭報告我：「都沒打中。」


  我兩眼望天，心想這麼遠你要是也能打中的話，那你就真的是槍神了。我大口的喘了好幾口氣，用對講機賴將軍說道：「老賴，我們已經可以看到呂海寶他們了，現在你能用導彈支援我們么？」對講機裡面立刻傳來了賴將軍的聲音：「當然可以，不過命中精度不會太高，沒有衛星導航的情況下，導彈可能會偏離目標5到15米之間，再加上原有的導彈精度誤差，最多可能會偏差二十米。」


  我氣的吼了起來：「偏差二十米還能打中啥？」死胖子在那邊摸了摸腦袋：「會不會瞄準了雪怪，結果一導彈射到了呂海寶他們腳下？」我聽的渾身惡寒，看了一眼對面的形式，只見滿地都是高高低低的巨石突起，根本沒辦法急行軍了，就嘆道：「好吧，現在我們也沒力氣跑上去支援了，你先發射一枚導彈吧，就算打不中雪怪，能把它們嚇跑也行，先把呂海寶他們保住再說。」我抬起頭來，問死胖子：「胖哥，這裡的坐標是多少？」導彈這個東西屬於精確打擊的武器，發射之前必須要有目標區域的坐標的。


  死胖子瞪大了他的小眼睛：「我怎麼知道啥是坐標？」我們兩個一起去看曹誼敬和區翔，武書源在旁邊說道：「現在又沒有衛星，咱們怎麼可能知道這裡的坐標？」對講機裡面的賴將軍不耐煩的說道：「我在基地里能接到你們的對講機信號，可以追蹤到你們的位置，說吧，是先打你那裡，還是先打呂海寶那裡？」


  我聽了有點不放心，實驗者問道：「夥計，你可別亂來啊，你先算一算，在你那台機器上，顯示出來的我和呂海寶之間，有多遠？」說完之後，趕緊給區翔和曹誼敬使了一個眼神兒，那倆傢伙立刻開始徒手目測我們和呂海寶之間的距離。


  理論上講，將胳膊伸直，豎起拇指，根據眼睛到拇指的距離（約為臂長），拇指長和所測物的高進行相似計算。但實際上，使用這項技能時，基本是憑經驗測距，要長時間練習才能熟練掌握。而且，要更正的是，手指測距多用於行軍和炮兵定位粗測，且是每個士兵必修。而狙擊手很少用手指測距，因為手指測距要將手臂伸直，很容易暴露自己，狙擊手多直接用目測。手指測距一般能估測2-4公里（有明顯地物，如房子，樹等時適用），經驗豐富的士兵誤差不超過200米，而狙擊手的目測一般用來估測一公里內距離，誤差50米以里。


  曹誼敬很認真的伸出拇指食指測距，區翔卻只是搭了一眼，我連忙對他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區翔就點了點頭，虛虛的空中劃了幾個數字：1260。那邊的曹誼敬也測完了，用手在空中寫：1240。


  我點了點頭，看來兩個特種兵還是很有兩下子滴，算出來的結果都差不多，我把他們兩個給出的數字加到一起，再除以二，就是我要得到的數字了，可我還沒有算完呢，對講機裡面的賴將軍就說道：「我這邊顯示你們之間的垂直距離是一千零二米，考慮到山地三十度仰角的海拔落差，用勾股定理就可以算出來你們之間的實際距離是一千兩百五十二點五米。」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不信任：「放心了老花，國家曾經撥巨款，參考衛星照片，找專家繪製了涵蓋全球的三維世界，而且每年都派專門的小組進行反覆修正，誤差絕對的小於零點三米，一點也不會搞錯的。」


  我聽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說道：「好吧……老賴，你別客氣，就向呂海寶那邊先射一枚導彈試試吧，也別求什麼殺死多少雪怪，只要打不到呂海寶他們就行，咱們先把那些雪怪驚走再說。」我的話音剛落，那邊賴將軍就說了一句：「發射！」又對我說道：「好了，發射出去了！叫呂海寶他們趕緊隱蔽！」


  我們這邊的人聽到之後，不用我招呼，都紛紛各自尋找掩體，我拿著對講機說道：「呂海寶，賴將軍那邊已經發射了導彈支援你們了，快點隱蔽……」說了兩遍之後，對講機裡面居然沒有迴音，我詫異的一抬頭，結果卻看到呂海寶他們的陣地上，有兩個人離開了陣地，玩命的往山上跑去。周圍的雪怪們發出一聲吶喊，到是有一大半圍過去追殺去了。那兩個人一邊跑一邊不住的回頭觀看，發現雪怪靠的稍近，立刻就甩出一枚手雷，把雪怪群驚散。再一抬頭，卻看到對面陣地上又有十來個人，端著各種槍支向山下突圍，一路向我們這邊跑了過來。


  我們大家看了之後嚇了一跳，心想你們這些傢伙是怎麼回事啊？導彈沒發射的時候你不跑，現在你跑什麼啊？再說就算是跑，那也要往山下突圍啊，哪有往山上爬的？眼看著他們前面不多遠的地方，就是連綿成片的永凍層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變色道：「不好了，呂海寶他們的彈藥恐怕馬上就要消耗光了！」死胖子一聽就跳了起來，腳步踉踉蹌蹌的繼續往呂海寶的陣地那邊跑，這一片區域看起來雖然近，可是道路崎嶇不平，一點也不好走，想提速簡直就是做夢，死胖子鼓勵大家道：「再加把勁兒，只要讓雪怪們進入我們的火力射擊範圍內，就可以幫上忙了。」


  大家跟頭把式的又跑了不到三十米遠，周圍的雪怪們一時間沒有高清狀況，有點不知所措，楞了片刻之後，就發現了我們的意圖，立刻哄然而動，就要開始追擊，突然之間，一枚大大的火彈從天而降，「砰」的一聲就炸響了，霎時間狼煙滾滾，火光衝天，大地都跟著顫抖起來。(未完待續。)